『逝水流年*雅品』那朝,那事,那人 ——重读《水浒传》
名著《水浒》100回版本被我读完了,一曲悲歌落幕了。不写上几句,心里的疙瘩堵着难受。
很年轻时就读过了,但读的不仔细。记忆中,特别地崇拜水浒梁山好汉,还恨自己生不逢时。那时最敬佩林冲、武松、鲁智深、李逵、吴用。最欣赏女将一丈青扈三娘、母大虫顾大嫂、母夜叉孙二娘。特别欣赏他们那种哥们义气,讲兄弟情,大碗吃肉、大碗喝酒、论秤分金银,风风火火闯九州,该出手时就出手的豪迈生活;他们可以一齐狂笑,—齐发威,一齐叫骂;他们干事无拘无束,痛快淋漓;他们桀骜不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他们嫉恶如仇,杀却恶人;他们好打不平,心口直率;他们暴烈如火,却侠骨重情,兄弟情深。我记得特别喜爱读林冲被逼雪夜上梁山、鲁智深拳打镇关西、梁山好汉排座次和对招安的心理反应等章节。总的说来前71回我很喜欢,后面的29回很悲烈,特别是俘获高球后,从招安开始,读来令人难受,令人心堵。
记忆中,那时候我就不喜欢宋江这人,认为他懦弱,钻头找缝要招安,害得梁山好汉被朝奸臣高俅、蔡京、童贯、杨戬等人横加陷害,死的可悲,宋江本人也被毒死。
最近几天认真拜读《水浒》小说时,看法与儿时却大不一样,读出味道来了。发现负面的东西太多,我略提一二。
首先,我儿时最敬佩的李逵、武松二人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李逵杀的人之多从古到今恐怕无人是比得上,多达数百人。他的作案工具是两扳砍斧。例如:晁天王劫法场时。李逵“当下去十字街口,不问军官百姓,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他一直杀到江边,晁盖都喊不住,“那汉那里来听叫唤,一斧一个,排头儿砍将去。”后来他去寻母时,“李逵赶上,手起一朴刀,先搠死曹太公,并李鬼的老婆,续后里正也杀了。性起来,把猎户排头儿一味价搠将去,那三十来个土兵都被搠死了”。在宋江三打祝家庄,李逵大开杀戒,杀了扈太公一门长幼数十人。请朱仝上山时,他又劈死了小衙内,在高州打死了殷天赐。与戴宗去请公孙胜,李逵斧劈过罗真人,杀翻道童。后来杀了前来投奔山泊的韩伯龙。更有甚者,李逵在李鬼家杀了李鬼后,肚子饿想吃肉,看到李鬼的尸体就说他妈的这不是现成的肉吗,上去割了几块就烤了吃,食人族啊。杀了狄太公的女儿与其奸夫后,还把尸首剁成若干段。已是有些嗜血成性了。在牛头山连杀数人后,居然杀得性起,把那些泥像都砍杀得稀里哗啦!水浒上说“原来这寿张县贴着梁山泊最近,若听得‘黑旋风李逵’五个字,端的医得小儿夜啼惊哭,今日亲身到来,如何不怕!”。天下人都知,吓唬小孩的东西总是特别凶恶可怕的坏东西,比如大灰狼、鬼怪之类的。
我读到李逵杀人时,气得把手里捏着的铅笔摔在地上,还误摔在我脚背上并戳了进去,疼了好久。
武松在柴进家就杀了一人。大闹飞云浦时,杀了两个公人、两个蒋氏仆人等四人后,折回来杀了蒋门神、张团练、张都监等四个人,然后血溅鸳鸯楼,杀了1个后槽、2个丫环、2个亲随、张都监夫人、养娘玉兰和2个丫环,共计一起杀了张团练一家上下十五口人,除了应杀的之外,连老头小孩和那几个丫头都没有放过。武松杀丫头都是一刀一个。读到此处,让人心惊胆寒。他还杀道人道童。在蜈蚣岭杀了一个道童、一个“飞天蜈蚣王道人”。武松杀戮太重,几十条人命背在身上,罪孽太深。至于上了梁山之后杀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其次,少年时挺佩服的一丈青扈三娘、母大虫顾大嫂、母夜叉孙二娘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也变了。
“孙二娘开店——谋财害命”,看这歇后语,一点也不错。孙二娘原本武功高强,但她却是一个娴熟于江湖黑道的女人、黑店老板娘,绰号母夜叉,他与她丈夫张青杀人越货,凶蛮残忍。常用蒙汗药蒙翻过往行人。他们将过往行人杀死后,剥人皮、剔人肉。大块好肉当作黄牛肉卖,零碎小肉,做馅包馒头。店里“后院的墙上绷着几张人皮,梁上吊着几条人腿”。江湖有传言说:“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丢去填河。”她是杀人犯,手上有数百人的血债。连鲁智深、武松都差些被剥了皮。
顾大嫂有一身本领,原来在登州城东门外开酒店,也是黑店。杀牛放赌,劫狱杀人,且嗜杀成性。宋江三打祝家庄时,她“掣出两把刀,直奔入房里,把应有妇人,一刀一个,尽都杀了。”连杀数十人,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扈三娘是独龙冈上扈家庄的一女霸,也是干些欺行霸市逼民的勾当。三打祝家庄时,她全家几十口人被梁山李逵杀了,梁山和扈三娘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她不仅不报仇,反而同意嫁给了丑陋不堪、品行不堪的地痞流氓王矮虎为妻。读到这儿令人心寒。
难怪民间有“少不读《水浒》”的说法。原来是书中糟粕太多了,因为少年人思想认识单纯,对是非好坏的分辨判断力不强,容易拿书中的霸道匪气当作英雄业绩去模仿学习,会闯祸的。所以少年儿童应在家长老师的指导下阅读水浒。
再者,水浒这本小说严重鄙视女性,多把女性作为红颜祸水来描写。我认为不公正,太极端了。应该受到我们的批判。
《水浒》里本是描写男人的江湖,但也写到数名女性。除了上面我提到的失去女人味的三个女恶魔外,还写有潘金莲、潘巧云、阎婆惜、贾氏、狄太公女儿等。但她们都是淫妇、毒女、红杏出墙的女人。书中一些上了年龄的女人是虔婆。虔(qián)婆意为妓院老板娘。潘金莲私通西门庆害死亲夫,潘巧云通奸和尚裴如海,淫者阎婆惜相好张文远,敲诈宋江,卢俊义夫人贾氏同李固鸠占鹊巢谋害丈夫,狄太公的女儿私通奸夫王小二并装鬼用石头打家人。难道那时的女人真的都这样歹毒吗?我认为,任何一个朝代,善良的好女人占绝大多数。
《水浒》里本是描写这些女人的句子都轻薄的不堪入目。潘金莲是“勾引得蜂狂蝶乱”,对潘巧云描写很轻薄,一首诗“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叫君骨髓枯”就令人伤胆。阎婆惜长的是“金莲窄窄,湘裙微露不胜情;星眼如点漆,酥胸真似截肪。”贾氏与管家李固互相挤眉弄眼,勾搭成奸。李师师被写成妓女,引诱燕青脱衣,并双手轻摸他的纹身。小说还提到王干娘、李大娘、刘高老婆、阎婆,被写成长舌婆、说谎陷害蛇心婆。金翠莲、刘太公女儿、王义之女、瓦罐寺妇人被写成受害女人。
好在有一个贤惠温柔体贴的林夫人,因不堪忍受“官二代”高衙内的凌辱,便自缢身亡了。
也发现《水浒》里有一怪事:梁山好汉中竟无人姓“赵”,赵姓还是大姓。
当然,作为中国四大名著之一,《水浒》是一部很耐读的经典小说,其地位是不可撼的。
水浒里那些人,那些事,只能发生在那个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