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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长篇连载】漂泊红尘16


作者:夜风 秀才,1004.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140发表时间:2009-01-20 18:37:06

一枝接一枝的香烟在我手中灰飞烟灭,脑子却在急速运转,想着可能遭遇的一切情形。不过,那一切都不包括前段在外面发生的事情,那是个死穴,只要一想到那些,我便觉应对无词。“哟嗬,支援到了啊,小日子还过得挺滋润的呢!”重重的鼻音随着酒精的气味传了过来,我视若无睹的自顾抽烟,反正那垃圾今晚绝对不会放过折腾我的好机会。“把他铐过来,然后你就去值班室睡觉,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我一枝烟还没抽完,那家伙便泡好茶在审讯桌边坐定,看来这酒后的余兴节目就全部放在了我的身上。那个实习警员带着极复杂的表情把我转到了审讯桌的对面,临出去时竟没忘记把我的饮料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这让我对这毛头小伙顿生好感。看来,这染缸并非什么都上色,总还有些什么是不能泯灭的。“想好了没有,到底啥事儿,我看你这会该说了。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可不想让左近的邻居们做恶梦。”没等我的思绪走远,那垃圾浓重的鼻音又送来可恶的声音。“吓唬我?我可是吓大的。您总不能连我兄弟打塌您鼻梁的帐一并算我头上吧?虽说他是恼您整我,但我可没指使他去揍您哦。那会我听他解释就是说您不怎么像人,他看着特不顺眼,所以就冲动了一下。”无法抑止的笑在脸上流淌,看他初时听得入神,以为我要出卖那个打他的人,到最后却得几句骂语后的愕然与愤怒,那时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你!你个王八蛋,找死啊你?”暴怒的鲁所长不再矜持,一掌拍掉我正往嘴里灌的饮料:“看来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厉害的。”不知是发怒热了还是习惯使然,那垃圾脱掉了身上的警服:“小张(那个记录员),把我的警具拿来。”我悠然而笑:“鲁所,您能逼出啥事儿来是您本事,要是啥事儿都没有,可别怪我到时扒了您这身皮。”此时的鲁所早已怒不可轶,估计我说什么他是根本没听下去的。待小张犹犹豫豫的将一段绳索送上来时,我见到的竟是一脸狰狞的笑:“嘿嘿,让你尝尝我这捆仙索的滋味,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不由分说的被他反剪双手绑上,紧是紧了点,不过并不觉特难受。对于我这从小练功的人来说,我可以双掌绕肩背后击掌,反剪于我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那会我还笑得出声:“大所长能不能拿点本事出来,这给人饶痒的玩意儿就免了。”没等我笑完,那垃圾便找来一把扫帚,用扫帚的棍子插在绳结里转了几圈,钻心的疼痛由手臂和锁骨处传来,让我差点就痛呼出声。“怎么样?这饶痒的滋味挺享受的吧!说,你到底啥事儿?”不失时机的威吓在耳边响起,但我却只有呲着牙戏谑的份:“大所长,除开先说的那两件事,我可是啥事儿都整不来啊!”“没事你会跑?”“有您这架势,谁不会跑?难不成还真有送上门来找罪受的?”许是我的话让他怒极,他顾不得再多问什么,只是一味将身后的扫帚转了又转,巨大的疼痛迫我无法开口,只得死死咬住审讯桌的一角。“咔嚓”,桌角不堪我负痛下的噬咬,整个的切下一块来。但那疯子如不见般继续他的刑讯,只至我痛到昏厥。
   数不清的黑影向我逼来,无法识别的恐惧迫使我没命的奔逃,那些黑影终是追上了我,幻化成大堆嗜血的蚂蚁,顷刻便覆满全身,任我挥舞双手,怎也低不过蚂蚁的速度,不一刻便将我啃成一具骷髅,两只手臂尤在空中挥舞不停。“啊!”吓极一声惨叫里我睁开了眼,只见那个记录员小张仍自不停晃动我的双臂,对我的惨叫充耳不闻。且不管这些古怪,用力收回手,却痛得呲牙咧嘴。小张不慌不忙的重又抓起我手臂晃动起来:“有什么事你就说了吧,我亲眼见到有人的双手就这么残废了,到最后吃不住下一轮的苦刑还是招了,结果还不是照样判刑残废着去受苦,你撑不住的!”听着这些话,我竟露出了笑脸:“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什么事?”小张一脸的警觉,生似我要拉他下水干坏事的表情。“呵,别担心,我只是想请你在下班后给我家里打个电话,让我老爸来一趟。”看着小张拧紧的眉渐渐舒展,我一字一顿的报出了家里的电话号码,且不管他是否答应,此刻我也只有寄希望于他了。当他知道不用晃动我的手都感觉到痛时住了手,擦去额际细密的汗珠:“我没法不铐住你的,去那边的会议凳吧,那样会舒服一些。”无言起身,顺从的由他铐在长凳上,抬头,窗边已现微白,天亮了。
   老爸在小张下班后的一个小时里赶来,看着我手臂上一道道的淤痕,善良的老爸愤怒了:“这是什么世道,共产党领导下的法制社会能允许这么惨无人道的酷刑吗?不行,我得找他们的领导理论去。”老爸只有平时画设计图时的严峻表情在此时闪现,想是文人气质在这一刻已经发挥到了极至。在老爸愤然出去的整整一个上午,竟是再无一人来打扰我,乐得我悠闲半日。只到中午有人送饭进来,“呵,不错,一荤一素外加一个荷包蛋,看来你们这里也算不虐待俘虏了。”送饭的老头挺诧异我还笑得出声:“小伙子啊,好好吃吧,这饭金贵着呢,这里就是十块钱了,比我一天的工资还要高。”在我愕然的神情中自顾转身出门去了。这狗娘养的地方,竟比号子里的饭还要贵,亏我那时还说收审站是个高级食堂。现在一比,这里就该是高档酒楼了。唉,反正吃不吃这钱也算到帐上了,抱着不浪费的原则,我一粒不剩的将它们消灭干净了,打个饱嗝,要是再来一杯热茶就好了。一时竟为自己这可笑的想法逗乐了,还真把这地儿当享受来了!晕晕乎乎的享受着自己的苦中之乐,时间倒也不难打发,转眼就到了下午的上班时间。老爸和一个穿制服的人被值班民警领了进来。“打开手铐,瞧瞧都被你们折腾成啥样了,还这么铐着,就不怕把人整垮了你们担不起那责任?”随老爸一起来的那人满嘴的官腔,看来是个人物。值班民警唯唯诺诺的打开手铐,在一边诚惶诚恐的听着训示。就在此时,姓鲁的那家伙推门而入。
   “师父,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没想到在见着这“老官腔”后姓鲁的会如此称呼,心说“完了,咱老爸搬来的这救兵估计是不管用了,他们师徒情深,哪会管我这外人的死活,只是可惜我老爸请客送礼的那些钱了。”“你小子挺行的啊,这整人我也没教你往死里整吧?再说你知道你整的是谁不,他可是那时一手提携我起来的恩师的亲侄子,现在该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官腔的话一落音,我就知道能轻松的走出这大门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况还是他的师父,姓鲁的这下该拿我没治了。“师父,您也知道上头对前几天那个伤害案有多重视,再说我可是立了军令状要找出凶手的。这次别怪徒弟我不给您面子,等留足三天还没找出什么来,我一准马上放他。”看样子姓鲁的真是恨我入骨,竟拿官样文章来搪塞他师父。老官腔面孔一红:“好吧,既然你有正事,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不许你再折腾他了。”“我向您保证绝不再动他一指头。”鲁所长马上接了口,似乎也在给老官腔找个台阶下。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老官腔再也不好意思留下来,转身和我老爸耳语几句后离去。老爸瞪着一对要杀人的眼睛直视着姓鲁的,让他颇不自在,只得出声让值班民警请我老爸出去。“和尚,你也看到了,我连我师父的面子都没给,我的决心有多大你这明白人不会不懂的,最好还是早点招了,以免大家闹得不愉快。”姓鲁的总是不忘记他的威吓,全然不顾以前的失败。“我说大所长,咱两个的交情从头到尾可都没愉快过,我还是那句话,您今儿尽管折腾,能弄出啥是您本事,要是啥都没有,咱两个可还有出戏要唱。”既然知道他不放过我,也就无所谓留不留面子了,我索性放开性子闹个痛快。“你!”鲁大所长显是被我激狂了,额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一张脸胀得成了猪肝色,站起身把制服纽扣一解。我心中一乐:“果不其然,真的是习惯了脱掉制服再上刑的,还真是训练有素呢,连暴怒中都没忘记这使命。”正为自己正确的判断陶陶然,却不想姓鲁的端杯喝了口茶后又静了下来,许是想起对他师父承诺不再动我一指头吧。半晌后,只见他脸上闪过一抹阴毒的笑意,不管不顾的夹着衣服出了门。此时的我则有些头大,明明被我奚落到暴怒,却在一瞬间烟消云散,还有他临去时那一抹阴沉的笑会否是我更大的灾难呢?半个小时后,所有的结果都在眼前呈现,在被推上车时的疑惑全在眼前这三个字下明朗:留置室!
   “哐铛!”留置室厚重的铁门在身后锁上,观察孔里干警的脸一闪,接着也闭合了。由于光线的原因,一时还没适应过来的我呆立当场,并不动作。“犯啥事进来的?”一阵悉悉挲挲后有个声音开始提问。环顾整个监房,竟是见不到半张熟悉的面孔,便打算息事宁人,好歹混过这两天便算:“没犯啥事儿,就是得罪了个条子,拿我穷折腾。”“哟嗬,好大的口气,轻描淡写的想吓唬谁?知道你到了什么地方吗,一点规矩都不懂!”另一个为头的坐在被子上开了口。我不禁有些好笑,象留置室这么小儿科的地方竟也流行牢头狱霸,真亏了他们有那心机。想当年我进号子的时候他们八成还是个毛孩子呢。正寻思如何应对时,干警那冷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XXX,提审!”正问我话那个连忙答应一声,就见后面有人屁颠屁颠的赶过来给他穿鞋,系鞋带。不免为人性的低贱而悲哀,五大三粗的汉子,低头哈腰的为一个不足他肩高的瘦皮猴服务,还满口X哥长X哥短的。环境的力量真的残酷得吓人,只为了少挨些揍就可以奴颜媚骨的去阿虞奉承,全不顾凭自己的力量可以让事情的结局更完美。为头的瘦皮猴与我擦身而过,监房在一声沉闷的“哐铛”后又归于宁静,号子里剩下的十来个人全都盯着我,许是各生戒备,看我如何动作吧。心里寻思就两天时间,不想与他们发生冲突,便寻了“桂花湾”倒头睡去。所谓“桂花湾”就是监房里晚间小便的尿桶距离最近的铺位,一般是号子里最没地位的人最佳的安身所在。不多久,那瘦皮猴便返来,在干警一声老实点的吆喝下走进监房。门重又关上,少不了一众软骨头假惺惺的切问。“新来的,站起来回话!哟,看来还是满懂规矩的嘛,自己知道上”桂花湾“去。”瘦皮猴等干警离开便开始发威,我却自顾装睡不愿惹事。“你们两个把他拖过来”矮“(跪下的意思)到这里,我倒要看看他有啥本事,竟然敢不理我。”在瘦皮猴的淫威下,有两个人真的过来拖我了。不想为难那两个被揍怕的可怜虫,自己起身站到了瘦皮猴的面前:“兄弟,我在这里就呆两天,不想惹事,希望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不想惹事,放你一马?难不成长住你就要惹事来和我斗?”瘦皮猴并不领情,反是一句接一句的把我往绝路上逼。“兄弟,话我已经说明白了,全在一个城市里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把事情闹僵吧!”“你算哪颗葱?瞧你那说法我该把我这位置让给你睡才好了。”瘦皮猴唾沫横飞,让我颇觉厌恶,不由表露在脸上。哪知那小子一见我这表情便凶相毕露,一声给我上,十来个人里倒有五六个围了上来。虽说我也算个狠角,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一床棉被罩头后,晕晕乎乎的不知唉了多少拳脚,到最后力竭倒在铺板上任他们踩踏。
   夜沉沉,昏暗的灯光下鼾声此起彼伏,观察廊道上干警的脚步声时远时近。恪守男儿膝下有黄金的我由于不愿下跪,被那帮人整到死去活来。但这丝毫没有干扰到我的思维运行。瘦皮猴的短时提审和咄咄逼人,让我觉得这里边该是另有内情的。照理,在我一忍再忍的情况下报出江湖切口,瘦皮猴不该把我往绝路上逼的,江湖上的人都明白把人逼急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做为一个监房的管理者,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说都是明白的,他为什么要把我往死里整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再怎么不懂道上的规矩,对一个老油子也不会狠心到这个程度的,除非他根本就不想混了,要不就是有所持仗。越想越糊涂,索性把所有问题都撂在一边,为了明天不再被那帮兔崽子戏弄,我必须先发制人。一念至此,我已无暇理会其它的想法,只是用心的内息来协调身体各部分的机能,期望在短时间里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因我知道,一击不中后,我根本再无机会和瘦皮猴他们一伙人对抗。“铛,铛,铛!”监房值班室的大挂钟准确的提醒我已经是凌晨三时。环顾四周,除开鼾声便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正是最好睡的时间,不管有心事还是没心事的全在各自的梦里企盼自由。悄悄起身,在床下摸起那厚实的尿桶,一步一步的靠近瘦皮猴。瘦皮猴许是正在做什么美梦,嘴角一牵竟露出一个笑脸。看着那甜甜的笑,我不由嘴角上翘,乐开了。这小兔崽子不知是梦到了美女还是自由,竟笑得如许开心,可惜今夜这美梦该被我打断了。稳了稳手中的尿桶,照准那张熟睡的脸狠命的砸了下去:“唉哟,我的妈呀,痛死我了!”没想到高且柔软的枕头救了瘦皮猴一把,我的袭击只给他留下了一块淡青的印痕。如我所料,举起的尿桶永远没法第二次落下,在瘦皮猴第一声痛叫的同时,左近的几个人都如条件反射般蹦了起来,照例一床棉被捂头,眼见得又免不了一场皮肉之苦。正当我护住要害蜷缩成一团时,值班干警那冷漠的声音却适时的响起:“吵什么吵?谁又皮痒了还是怎么回事!”刹时监房里鸦雀无声,大家都赶紧蒙头装睡,只有瘦皮猴仍在一边抽着凉气。值班干警许是正在看什么喜欢的电视,静立几分钟后见别无动静便快步离开,只将电视音量调到极大。众人在装睡几分钟后终于沉不住气,纷纷掀被坐立。那些没动手的人巴巴的看着我,该是在看我的结局如何吧。刚动手架我那几人却蠢蠢欲动,怕是不想失去表现的机会呢。正当他们几个慢慢围拢过来,想要给我些苦头吃时,瘦皮猴咬着牙说出了两个字:“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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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凝冰)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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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木子生火        2009-02-21 23:38:46
  很欣赏作者文章的风格.握手问好
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乘胜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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