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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一次普通的问柳寻花


作者:梅尚程荀 布衣,493.0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243发表时间:2012-10-23 22:46:36

当红帆点开博客,看到有留言提示,她的心激动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她都不知道鼠标是怎么移动过去的,竟然在“留言”处绕了几圈才停下来。是他的,是她盼望的。
   红帆闭上眼,不敢看,不知道十六年后的重逢,迎接她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她平复了一下抖动的心,定睛看着屏幕,“我很忙,你是哪位啊?”红帆的嘴巴张开,闭不上了;眼珠定住,转不动了;手指抬起,放不下了。她不能相信,他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吗?
   那是十六年前的夏天。红帆还是一名大学生。正值暑假,她机缘巧合地参加了一个记者团,跟随团里的哥哥姐姐们奔赴不同的城市。红帆和年长自己六岁的夏雪分在一组。他们跟随一名老主编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这个城市比红帆生长的城市小很多。红帆是抱着学习、实习的态度来的,所以城市的大与小根本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自己能够见到新的天地,开阔视野,学习写作。
   当汽车开出她熟悉的城市,开向广大的田野,红帆的心随着风飞向远方。
   老主编带着红帆和夏雪来到A市,早有市政府的相关人员前来迎接。谱儿还真不小,因为这次采访任务是省里下达的。除了红帆,其他记者都颇有资历。红帆混在其中,洋洋得意。她年龄虽然最小,可关系确是最硬的。红帆的姑妈是这次活动的策划人之一。红帆也算是个名正言顺的关系户。
   小车驶入A市政府大院。车子停稳当,接待人员招呼她们,“到了,记者同志们请下车吧。主编请。”老主编和夏雪先下来。红帆最后从车上蹦下来。一个十九岁年纪的女孩儿,动作总是那么轻巧可爱。老主编冲她一笑。红帆也做个鬼脸,低声问道:“我没露馅儿吧。”夏雪笑道:“不露馅儿都难。”红帆冲夏雪使眼色,“正经点儿。”
   他们三个人随着接待人员正要走进大楼。这时从楼里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当官的。他上前一步和主编握手,“王主编,欢迎欢迎。”老主编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那个人回头一看另一位。另一位个头很高,人显着清瘦,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很斯文,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像是前面这位的秘书或者下属。前面那人给老主编介绍,“王主编,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我们市主管经贸的程部长。”
   红帆一听,真是大跌眼镜,原来这位才是头面人物。程部长上前一步,握住主编的手,“老王,好久不见了。”原来他们俩认识。王主编说道:“程部长,你真是年轻有为啊。每次见到你,都节节高升。”两个人都笑了。
   王主编一指后面的夏雪和红帆,“程部长,这两位是我们报社的青年骨干,夏雪和红帆。”夏雪赶忙往前一步,一伸手,“程部长您好。”程部长十分礼貌,握住她的手,“你好。”红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也赶忙上前,有点局促地伸出手,“程部长您好。”程部长仍然是十分礼貌地伸出手,“红帆记者,你好。”红帆微微一笑,低下头,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青涩。
   王主编被安排在招待所的一间房内休息。红帆和夏雪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里。总算把那些场面上的人打发走了。红帆迫不及待把门关上,往床上一跌,“天哪,我都累死了。”夏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有那么累吗?还没开始工作呢。”
   红帆笑笑:“呵呵,夏雪姐,做事情倒没这么累。和陌生人,尤其是当官的人说话,太累。想说的不能说,得憋着。不想说的,还非得说,违心呀。你说累不累?”
   夏雪扑哧一声笑了:“小孩子家家的,将来工作了都这样,锻炼锻炼吧啊。”
   夏雪拿起洗换的衣服,准备进浴室,红帆滋溜一下子冲在夏雪前面钻进去。夏雪摇摇头,“小屁孩儿。”
   夏雪从浴室出来,红帆正在看电视。夏雪坐在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红帆的一个发卡,看了半天。红帆说道:“夏雪姐,你喜欢就戴着呗。”夏雪一笑:“行,我借几天,我忘记戴发卡了。”
   第二天正式开始进入角色,工作进行得很顺利。白天就由这位程部长陪着他们参观A市的一些龙头企业、大型厂矿公司,中午就在某公司的食堂吃饭。红帆真是开了眼界,第一次见到了车间的样子,见到了大机器。红帆的好奇心展露无遗,她也早忘记了自己出发前的座右铭:装成俗,装老道。
   一天的行程很快过去了。到了晚上,程部长陪着他们在酒店吃饭,饭后又提出陪着他们去舞厅跳舞。红帆感觉很累了,悄悄跟老主编说:“王主编,你们去吧。我想回去睡觉了。不然明天起不来了。”老主编一笑:“小懒虫,谁不累啊,这不是例行公事嘛,去去就回来了。走吧。”红帆一脸不乐意地跟着去了。
   刚才还晕晕沉沉的,可是舞厅柔和的音乐和炫彩的灯光又让红帆焕发了精神。她坐在座位上,身子跟着节奏轻轻摇摆。这时程部长走到她的旁边,坐下:“红帆记者。”红帆马上停止享受音乐,又好像办公事一样,坐直了身子:“哦,程部长你好。”程部长说道:“今天一定累了吧。”红帆一笑:“还好。您陪了我们一天,也不轻松哦。”程部长一笑:“不知道我们这里的饭菜合不合红帆记者的口味。”红帆点点头:“不错哦。我很喜欢那个什么蒸肉。”程部长说道:“那明天还吃,好吗?”红帆一吐舌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明天吃什么都行。”程部长也被她可爱的表情弄得笑出声来。
   红帆感觉很尴尬,程部长赶忙说道:“我叫程昱。红帆记者,你就姓红吗?”红帆点点头:“是啊,我就姓红,这个姓很少见吧。”程昱点头:“是啊,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红姓女子。”“红杏女子?”红帆一笑。程昱说道:“我能请你跳支舞吗?”红帆脸一红:“我虽然在学校学过,可还是不怎么会。”程昱说道:“我也不会。”红帆乐了:“啊?我们俩都不会,还跳舞啊?”程昱笑道:“咱们可以来一个老绵羊凫水。”红帆笑得肚子疼。程昱说道:“怎么样,来吗?”红帆起身:“好啊。”程昱拉起红帆的手,红帆又笑了。
   两个人走进舞池。在近距离接触的一瞬间,红帆的脸又红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里放。程昱很大方地用左手搂住她的腰,右手拉起她的手。随着音乐,二人轻轻舞动起来。红帆不是第一次跳舞了。可是今天她的心跳得特别厉害,红帆低着头,只是机械地随着程昱的步子移动。不知道是由于害怕眼前这个当官的人,还是其他什么莫名的原因。
   一曲很快结束,众人自然都拍手,称赞他们俩的舞姿。红帆自己知道,刚才跳的那叫什么呀,真的只是老绵羊凫水的把式,人家不过是恭维罢了。红帆感觉有点囧,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舞曲又起,红帆依然沉静在刚才的思绪中,她想搞明白自己今天究竟怎么了,脑子里乱乱的。这时程昱又走到她的面前,俯身问道:“红帆小姐,能再请你跳一支吗?”“啊?”红帆抬头看了程昱一眼,赶紧扭向一边,但还是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来,跟着程昱进了舞池。
   这一曲似乎特别长,红帆感觉两个人凫了好一阵子都没有结束。如果真的是在凫水,恐怕两个人都得溺毙了。正在红帆紧张到不行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的额头碰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红帆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可她还是没有敢往上看。她知道自己什么也看不到。程昱比她高出一头多,即使自己抬头,也只能看到程昱的下巴。红帆在心里默默地想:“他是不是发烧了,下巴怎么那么烫啊。”
   让红帆受罪的一曲终于结束了,也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程昱主动跟王主编说道:“老王,招待不周,本来该再陪大家玩儿一会儿,可咱们明天还有行程,怕大家太累了。你看是不是今天就先到这儿?”王主编马上回道:“多谢多谢,程部长您辛苦了。”
   寒暄之后,程部长带着他们来到车前。程昱很熟练地安排大家上车,不知道怎么搞的,程昱坐在了红帆的旁边。小轿车上坐了五个人,虽然不是太挤,但也不会留出间隔。红帆把身子坐得直直的,努力少占用点横向的空间。一路上,红帆只听着程昱和王主编、夏雪在聊天,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进了招待所的房间,夏雪边换衣服,边戏谑地说道:“诶,你们俩个怎么混到一块儿去了?”“啊?”红帆吃惊地看着夏雪:“什么呀,谁和谁混到一块儿了?”夏雪说道:“得了,装什么呀。谁看不来,你们俩都成什么样儿了。”
   “啊?”红帆脸涨得通红:“成什么样儿了?不就是老绵羊凫水嘛。”“什么?”夏雪显然没有听懂老绵羊凫水是什么意思。
   这一晚,红帆一直做着老绵羊凫水的梦。
   第二天仍然是满满的行程。他们在程昱的陪同下,参观了不少单位。到了晚上,仍然是在酒店吃饭。吃完饭,仍然是——跳舞。红帆好像神经过敏似的,听到跳舞,就莫名地脸红心跳。
   真正让她脸红心跳的时刻终于来到了。这个晚上,程昱没有邀请过夏雪一次,连着六次都在邀请红帆跳舞。在休息的空当,程昱也只是陪着王主编聊天。程昱第七次来邀请红帆跳舞的时候,红帆摇了摇头:“我累了,你去和夏雪跳吧。”程昱说道:“其实我也累了。”说完坐在红帆的身边。
   第三天的行程有所变化。他们驱车到了另外一个更小的城市,属于A市所辖。这天他们在此处留宿。不仅王主编、夏雪和红帆住在招待所,程昱也住在了招待所,紧邻隔壁。这一天的晚上,依然有跳舞的节目。红帆似乎来不及反应,便随着程昱一次又一次地进入舞池。每一次她都缩在他宽阔高大的胸膛里,任由他的脚步带着她前后左右,或者有时根本就是原地踏步。红帆说不上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只知道她不想拒绝。他们的举动似乎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就连这个城市陪同的人员也对红帆格外热情,似乎红帆是这次活动的主角。夏雪时不时投来不屑和嫉妒的眼神。
   当晚回到招待所休息。记者们第二天就要离开这里,回到省城,她们都需要赶稿子。王主编、夏雪和红帆都无一例外地需要对这三天的见闻进行整理和写稿,熬夜是在所难免了。程昱也陪着他们熬夜,时不时送来饮料、小吃、水果和香烟。
   完成任务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大家伸伸懒腰,哈欠连天。王主编说道:“红帆,夏雪,咱们也别睡了。马上就该回家了。待会儿在车上眯一会儿,回了家再好好睡觉。”
   程昱陪着他们吃过早餐,准备先回A市。上车的时候,程昱又像前几次一样,把红帆安排在靠车门的位置,他自己再上来,和红帆挤在一起。虽然红帆使劲往里面挤夏雪,还是和程昱紧紧贴在一起。车子很快到了A市,王主编他们下车,和这里的领导打招呼,作了一番告别之后,准备上报社的车回省城了。
   就在他们转身走的一瞬间,红帆的内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程昱一眼。程昱走上来,说道:“红记者,你这几参观访问,有什么感想吗?”红帆面无表情地说道:“感想颇多。”程昱抬了抬自己的眼镜:“颇是很的意思吧。”王主编笑出声来。红帆不知道该作何表现,回头向报社的车子走去。
   程昱在下面,向他们招手,王主编和夏雪也在说着客气话道别。红帆直视车子前方。
   车子启动了,红帆突然有股冲动,想要往后看。但是她没有,她不敢。不是因为老主编和夏雪,而是因为她的眼中有泪,她生怕泪水掉下来。红帆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看着窗外的风景。窗外哪里有风景?
   王主编和夏雪早已看出端倪。王主编说道:“都累了,抓紧时间眯会儿吧。”三个人都闭上眼睛。
   红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是记得家里人都高高兴兴地为她接风洗尘。红帆把带回的特产给家人品尝,又讲讲在外地的见闻,然后匆匆洗澡休息。
   这一夜,竟然是那样的漫长。红帆一直睁着眼,眼泪一直往下流。红帆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她觉着自己受了委屈?没有啊。人家都把她当成贵宾一样,不论是记者团,还是A市,都对她关心有加。红帆从小到大,经常哭,但每次都有充足的理由。她可以像背演讲稿一样说出导致她哭的原因。可是这次,红帆反反复复地想,也没有找到泪水的出处。
   接下来的几天,红帆感觉自己魂不守舍,经常丢三落四。她和自己的闺蜜打趣说:“我都快成梁山伯了,神思昏沉寝食废。”闺蜜坏笑道:“说错了吧,是祝英台吧,懒对菱花不梳洗,呵呵。”红帆脸一红:“去你的。”闺蜜追问道:“说,他是谁?”红帆嗔怪道:“什么呀,我就是一比喻。”闺蜜故意脸色一沉:“你真不仗义,有了心上人还不告诉我。”红帆脸更红了,很认真地说道:“真没有,你别瞎说。要是有,我肯定告诉你。”
   闺蜜说道:“我看不是你心里没有,而是你不知道你心里有。可我是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红帆一把拉住闺蜜:“真的吗?”闺蜜笑得前仰后合:“瞧你那个认真劲儿,被我诈出来了吧!”红帆一推闺蜜:“别闹了,我跟你说真的呢。你帮我分析分析,我一直搞不清楚状况,自己都快崩溃了。”闺蜜说道:“可以啊,但你要老老实实把经过给我讲一遍。”
   红帆抬头看着窗外,陷入回忆中,边回忆,边抒情,边讲故事。当她讲到他“滚烫的下巴”时,自己好像恍然大悟一样:“啊,我知道了。”闺蜜瞪大眼睛:“你吓死我了,知道什么?”红帆脸又红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知道那不是滚烫的下巴了。”闺蜜问道:“不是滚烫的下巴,是滚烫的泥巴啊?”红帆一推闺蜜:“他肯定是吻我了。”闺蜜笑得合不拢嘴:“我的大小姐,你才想明白啊。你不是说当时很多人嘛,那人家可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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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场游戏一场梦,这是一个成熟男人对一个青涩、懵懂女孩的“勾引”。成熟男人所在乎的不是女孩是否喜欢他、爱他,而是想从女孩身上寻求一种婚外情感的快感。就像一个人中餐吃惯了,想要来点洋快餐。而这里的红帆就是了陈昱的“洋快餐”。当他发现“洋快餐”并不适合自己口味或自己已经吃饱时,放弃成了不可避免的事。红帆十六年后的那次联系恰恰证明了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问柳寻花。女孩,当你即将踏入社会之际,请擦亮你们的眼,别被太多的“狼大叔”叼走。文章从一个成熟男人对一个青春少女的情感举动入手,写了一个非常现实的情感问题,让人深思,欣赏。【编辑:水中石】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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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水中石        2012-10-23 22:48:08
  一个青涩少女的情感误区,发人深醒。
2 楼        文友:晴安        2012-10-24 10:54:52
  女孩要洁身自爱,不要轻易陷入所谓的一见钟情,这世上,更多的是情欲的陷阱,尤其是已婚男子。
靠自己生活,连灵魂都是安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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