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散文】 北方男人般的五大连池
提起五大连池世界地质公园,就不能不提及它的火山石。火山喷发,在我的想象中,是一场毁灭性的激情。每一块凝固后的石头,都在以不同的形态,无声诉说着沧海桑田。
老黑山的石海、石河、龙门石寨、冰洞……它们有一天,是否也会消失不见?这里的植物都很强悍,苔藓,火山杨、不知名的野花,都在恶劣的条件下,在石头僵硬的世界里,奇形怪状的生长着。
在浏览栈道上,随处可见木根式的垃圾箱,浑然天成。各处附有景点介绍,不同品种的植物都标有名称,处处可见这个城市的主人,保护环境的精心。
我喜欢有古老传说的仙女洞。也许它简单、粗糙,对一些南方游客来说,远不如石海、冰洞令人动容。洞是天然的,幽深、绵长,暗淡。只有微弱的灯光,有的地方要弯腰经过,躲避头顶尖锐的火山石。空气寒冷、木板略滑,这样盲目摸索前行,有些毛骨悚然。担心会像那个避雨入洞的达翰尔族小女孩一样,突然遇见巨蟒。传说中的仙女现身是不会的,灾难降临倒很有可能。有一起进去的游人在担心,会不会突然停电啊?这么多的人在里面呢。
很多时候忧虑都是无谓的。终于到了洞的终点,两座仙女雕像婷婷玉立,冰清玉洁。在这样模糊黑暗的背景下,白得神圣、洁净。一坐一立,伫立的那位仙女,真的像人们想象中的神仙姐姐一样,“惊为天人”,长身玉立,窈窕,飘逸,仿佛随时都会飞走,离开这个烟火红尘。
陪伴她们的,是一名照像的商人,看不清面目,只有目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定,疑非人间。
人满为患。到处是游人。只是仙女像,仍那么无邪地立在那里,仿佛随处是净土,清净如莲。
是清晨去的钟灵寺。这是我第一次去寺庙。不知世界上还有没有第二个建在火山口中的寺院。看见大雄宝殿上的佛像,如来宝相森严。外面长廊左侧雕刻着观音救苦救难的各种故事,木质,细腻优美。右侧是十八层地狱的情形浮雕,佛教的因果报应,转世轮回,惩恶扬善。那些阴间惩罚,有若古代的酷刑。这世间的罪恶有千千万万种,这里自不能一一记载。有些却超乎我的想象,比如缺斤少两。这和杀人放火的程度不同,如何并列在一起呢。
这里的水名闻天下。南泉北泉,自不必说。亲自到那里去喝,又是另一种感觉。这般闻名遐迩,看到的只是朴素的水龙头哦。真是山不在高,有火山石则灵;水不在深,有矿泉则名。
小瀑布是景点之一,上面生长一簇小小白莲,如玉,如月华,静静绽放。印象最深的是火山水库。在那里快上岸时,晕船了,后来回去时,痛苦煎熬,开始晕车。但不悔。乘游艇至水库的终点需要近两个小时,沿湖的边缘游览一周要三个多小时。水深十几米,有巨大的水容量。白茫茫的水面,广阔无垠,水天一色,无穷无尽。这种感觉,就象一只小鸟,在无边无际的天空飞翔,那般微不足道。
水的变化是多姿的,妖娆的。我想记住这样的宏大壮美。用沉默的目光,调动起全部的记忆。思想转瞬即逝,只怕自己记不清它的变化。
水中有很多岛屿,树木葱茏,靠近岛前的水面,乌沉沉的暗光闪烁,如沉醉的金属。阳光出来了,青山立即有妩媚的新绿。远处有白桦林,遥远如雾。一只白鸟掠过,心也随它一起飞走。只有鸟和鱼,还有这里的水,才能充分的享受如此湖光山色吧?
而贪婪的我们,只拥有此刻。良辰美景堪惜。没有什么可以真正占有,浮光掠影,只是过客,不是归人。
语言和文字,有时是贫瘠的,不能充分与别人分享。这有些神秘,只有来到这里,才能感觉到它给你的扑面而来的震撼和冲撞。每个人,体会到的,都是不同的。
风景区并没有多少居民。步入街市,随处可见的,是各种宾馆。天涯何处为吾家,在旅游的旺季,必须提前预订,到处客满。有的客人只好住到五大连池市里。
宾馆内放置的,是本地的瓶装矿泉水。餐桌上看起来清淡,有家常的氛围,却都是独一无二的,让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矿泉豆腐新嫩美味,我平时最不爱吃豆腐,都不能罢手。矿泉蛋,矿泉鱼也是特产。可惜的是,面对一桌鱼宴,我不吃鱼,是体会不出它的区别了。
饭店里都供应新接回来的矿泉水,有原始纯正的味道。在别的地方喝生水,有时会肠胃不适,在这里不一样。没有人喝茶。初喝不适,有铁锈味,它对身体的好处勿庸置疑,那几天胃口大开,睡得也香。想也是它的功劳。几天下来,已经上瘾。离开后,每天最想的就是这的水了。
来过这里的人,是不会忘记五大连池风景区的独特的。它并不秀丽多妍,也不算雄伟巍峨,如果拿人来比喻,自不是如西子般娇柔的西湖,不是帝王气息浓重的泰山,不是历史底蕴丰厚,哲人一般的南京……它就象北方普通的男子汉,有表面上的粗犷大气,历经世事,饱尝磨难,又不失柔情。让你最初难以接受,又慢慢感受到他无形中的呵护,慢慢渗透到你的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