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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天涯散文】上学 ——《我的童年》系列篇之四


作者:寒风 举人,3091.4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117发表时间:2012-11-02 08:54:26

我是在七岁那年踏进学校大门的,学校位于村子中部,顺着弯曲的大街大概十分钟的路程,跨过一座石桥,便可以看到那座简陋的学校了。
   我的班主任是齐老师,她共教了我五年,五年的时光,同学们不知齐老师的生日是哪一天,因而也未同现代的孩子那样早早的给老师准备好生日礼物,齐老师只知道教好每个学生是她天经地义的职责。她圆圆的脸庞,胖胖的身材,声音洪亮,和蔼可亲。她负责的主课是《语文》,同时兼着教音乐,音乐课只是教给学生唱歌,并不教音乐知识,所教的歌曲全是革命歌曲,如《东方红》、《国际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毛主席走遍祖国大地》等,齐老师唱的很动情,有时候看到她唱着唱着便泪光莹莹,尤其《国际歌》,她那浑厚的女中音愈发显得悲壮。同学们大多爱上音乐课,只记得有一位不喜欢唱歌,在学唱歌颂红宝书的歌曲时他故意捣蛋,将“看不够”唱作“不想看”,结果被齐老师听到了,她气得脸色都变了,一巴掌便将那同学打了个趔趄,这是我见到的齐老师第一次发怒,第一次体罚学生。
   齐老师教的《语文》课是从学写字开始的,她先是工工整整的在有些斑点的黑板上写了毛主席万岁五个大字,然后逐字逐个笔划的教给我们,于是,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情况下,先学会了这五个字,只是字写的横不平、竖不直,歪歪斜斜,而且边写心里边纳闷:人能活万岁吗?过了些日子,和齐老师熟悉了,也就不再那么拘束,实在忍不住便问她,齐老师先是一怔,然后满脸的严肃,将整个教室迅速扫视一圈,说道:“同学们,普通人是活不到一万岁的,毛主席不是普通人,他能活万岁,这种话再也不允许说了,同学们记住了吗?”齐老师表情有些复杂,虔诚中夹杂着一丝迷惘。多年后,孩子们的启蒙课从汉语拼音开始,想想自己的启蒙教育好似没有经过孕育便直接抚养孩子的年轻女子,即生疏又好奇。
   学校设施十分简陋,故而学生每天肩背书包手拿板凳,书包轻轻的瘪瘪的,只有几本教科书和作业本,不像现在的孩子那样,字还没有学会几个,各种辅导教材把个书包撑得鼓鼓的,小小孩童过早的背负了过多的负担。我们的教室低矮,光线阴暗,灰色的墙皮剥落不堪,露出片片黄土,课桌也极其寒酸,用混凝土做的桌面,夏天尚好说,冬天就难了,单薄的棉衣根本抵御不住来自桌面的寒气,写不了几个字,感觉两只胳膊塞进了冰窟一般,难受极了。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大家便不约而同的纷纷向室外跑去,在阳光的抚摸下,有的蹦蹦跳跳,有的追逐打闹,目的只有一个,让几乎要冻僵的身体得到一丝暖意,头脑灵活的或者说胆子稍大的同学,总是提前想好借口,跑进办公室里呆一会,那里面生着火炉,对学生们来说,那里简直就是天堂!冬天的寒冷虽然痛苦难耐,毕竟危险程度相对夏天雨季来说要小些,记得有一年正上着课,隔壁的教室在风雨中轰然倒塌,幸亏老师发现的早,将那个班的同学分散在其他班,心有余悸中,大队领导终于同意修盖教室。我们班被安排到一座闲置的庭院里,那院子的主人是民国时期的乡长,在解放战争的隆隆炮火中跑到了台湾,院子极大,除了高大的正房外,还有东西配方、前庭等辅助建筑,正房门口有座方方正正的台子,大家不知那高大的台子作何用,有的同学故作聪明说那台子是用来杀佃户的,谁欠了债无力偿还便押在这里砍头,还说正房内的那个地道能通到台湾……
   学校经常组织一些活动,比如到阶级教育展览馆接受教育,请老农民作忆苦思甜报告,有时也到生产队参加劳动,我感觉特别有意义的是写字展览,每个班选出写字好的同学,将他们的作业本整齐的摆在课桌上,全校近五百名同学排着队将每一本作业仔细观摩,望着那些漂亮工整的字体,写字差的同学自愧不如,心中暗暗较劲,下决心写好字争取下次也能获得参展资格,后来同学们大多都能写得一手好字。
   学校门口不远有座石桥,是进校的必经之路,曾经给同学们带来恐惧和危险,那个年代雨水似乎特别大,来自南部山区的洪水如脱缰野马一泻而下,低矮的石桥束缚了它的撒野,洪水似乎被激怒了,那水夹杂着土石,在石桥周围咆哮怒吼,眨眼之间石桥迅疾被淹没,同学们被困在那面不能回家,老师们在校长的带领下,手挽手组成人墙,将一个个学生护送过桥,曾经记得有位年轻的老师,只顾了同学们,自己不慎被激流冲走,所幸那老师水性好没有发生悲剧,大家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地。
   上小学时最不愿意干的事无疑就是星期六大扫除,每个小组轮流值勤,望着教室里厚厚的被几十双脚带进来的黄土,还有扔的无数碎纸片,不由得长吁短叹。班里有位同学,从小患有腿疾,行动不便,因而享受到特别优待,不用参加大扫除,这让很多同学十分嫉妒,感觉那同学太幸福了。三十多年后,那同学已是知名作家,与他谈起此事,忍不住哈哈大笑,为儿时的幼稚感慨不已。
   2012年11月1日于魁星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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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细节是生活的证据。回忆性的散文,美在细节,美在情感。特殊年代的记忆如陈年佳酿,回味之无穷。【责编瘦酒】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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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夕阳红83712692        2012-11-02 11:42:27
  老师的美文,让我记忆犹新,自己的学习时代,仿佛就在昨天,感觉十分亲切感人,读来余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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