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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且偷,生

作品名称:疾医      作者:涟海翔进      发布时间:2012-11-04 19:47:45      字数:6689

  中华的历史浩如烟海,我翻阅尽了所有的历史典籍,都没有找到他。血雨腥风,悲凉杀戮的烙印亦或是强盛辉煌,国泰民安的骄傲,此刻都显得微不足道,我只想找到他。为什么,为什么会没有?五千年了,为什么就是容不下他的名字?他,作为清朝的第一位改革家,历史地位理应比“戊戌六君子”还要高,民主思想比孙文先生诞生得还要早,可是,为什么人们却吝惜笔墨,不去书写他的名字呢?
  或许,在我们眼中,岳飞﹑文山先生等“愚忠英雄”比一名伟大的革命先驱更值得花上笔墨吧……
                                 ——涟海翔进
  一
  那大约已经过了很久很久。现在或许已经没有世人能忆起的我的名字……
  余名曰杨噤,生于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噫,在今人眼中,那时大抵可以称之为盛世,可是,毕竟后人们没有切身经历过,对于我这个当局者而言,只有这四个字来形容这个年代最为贴切。若汝问我的童年,我只想用这样一句话描述:没有任何鲜亮的颜色,若比作画卷,那么这画也只能是由一块一块灰黑色的碎片,勉强着拼凑而成。
  儿时,我时常看见那些老实本分的农人们,受到士兵们无情地压迫,面对士兵的蛮横,他们无丝毫怨言,只能麻木着让其欺凌。我那时十分幼小,每每见之,必会怒火燎原,恨不得长大后能身强力壮,可将这些衣服上刺着“清”字的士兵们统统收拾一气。
  可稍稍长大后,我的怒火也熄灭了——不是因为司空见惯,而是因为我的叔叔——他起先也是一名“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的可怜农民,可后来他也成为了一个士兵,竟然也开始欺负起那些与之前的自己一样的手无寸铁的农民来了。虽说他也时常为我们家带些“好东西”来,让人感觉很好,可我心中清楚,那些大多都是从农人手中剥削而来的。
  嗯,如果把可怜的农人与蛮横的士兵角色对调一下,结果仍是一样么,我有何必同情谁呢?毕竟,可怜的不仅是农人,而是这个世界。
  那么,我眼中的故乡该用什么词形容呢?我想用一个动词(v),而非形容词(adj)——欺凌。
  首先,是“天朝”的那些“圣明”们欺凌我们这些做牛做马的“黎庶”,再后来,又是那些绿眼睛,高鼻梁的“洋鬼子”欺凌我们。战火,焼毁我家那座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宅子,当然,我儿时天真的笑容也被焼得一丝不留了。
  嗯,有人对“洋鬼子”的欺凌愤愤然,而我却无动于衷,是我也麻木了么,或许是,毕竟,清廷的“圣明”也是欺凌我们,“洋鬼子”不过是做了同样的事罢了,这还挑什么对象呢?我所言,是为气话。相信,如果你是清醒的,必然会懂得这样一个道理:血肉之躯,抵不过洋人火器;坚枪利甲,若使用者的思想过于腐朽,那又有何用呢?
  我是爱国的,但不是盲目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愚忠者”。我要用一种理智的方式,拯救我的国家,拯救全国所有的兄弟姊妹们。爱国,并不是爱清廷就行。想想看,洋人的火炮就能击垮一个民族么,如果这个民族团结的话,是绝对不会被击垮的。关键性的问题是,我们并不团结。为什么,重要原因是清政府的腐朽体制。我一定要改变它,一定……
  
  二
  我打算先入仕途,这样便有可能进入朝廷为官,若如朝做官,便有机会大展拳脚,实现我的抱负,若可行,我便能我的民族做出巨大贡献,我也将流芳千古;若不行,大不了被“圣明”整死,啊,那更好,为我的民族,为我深深爱着的这片土地而死,我的灵魂与大地同在。
  我捧起那堆写满“鬼真理”的“鬼书”,“有口无心”地咏诵。我凭借着我非凡的记忆力,不久便把那堆“鬼书”倒背如流。或许你会认为我有些自誉,但这是真的,我读书,颇有“悬梁刺股”,“凿壁偷光”,“照雪萤囊”的刻苦精神。我废寝忘食地学习,邑人奇之,都对我赞不绝口。后来,又有些秀才出题考我,我对答如流,而且我能出口成章。那些秀才又说我什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对儒教有深刻理解”。
  我明白,我是浪得虚名,我才没有去理解那堆“鬼书”呢,我只是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能大比夺魁,以此有机会改革天下。我绝不能让这鬼书的封建思想侵蚀我的头脑,我要有自己的观念与思想。
  
  三
  父母见我如此钟爱读书,大惑,具问我为何。
  先是家父,听我的回答后,很严肃地说:“不可,官场太黑,什么善良的人一旦涉足官场,必定也会变得心黑。到时,什么理想,报复,善良都可抛在脑后,只顾眼前利益为好。就像一枚鸡蛋,何其洁白,若放之卤水,也会变黑。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一想法,你不过是一个渺小的人物,几千年的制度岂容你改?你还是去当个教书先生的好。”
  我没有与家父争辩,毕竟,家父家母与我的年龄相差甚远,说话也更为老套,最难懂我一个年轻人的抱负。
  母亲叹了口气,说:没有人能改变这个世界,居然不能改变,那么就试着去适应吧。
  母亲这席话,让年轻气盛,一心救国的我大不语(悦)。唉,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定然会听从母亲的话。母亲虽是一个耕于田间的女子,但却对世界看得大彻大悟,智慧凌驾于我们任何人之上。“重塑人们麻木千年的灵魂”?我以为……很可叹,我天生是一个“叛逆”的“不孝之子”,不可能对母亲的话惟命是从。这份叛逆,或许便决定了我今后可悲的命运……
  
  四
  首先,我参加了两场预备性考试,县试以及府试,都取得了异常优异的成绩。这下好了,我一下便扬名四方了,并且知县与知府对于我的“麻木”赞赏有加。
  我哭笑不得,但是,你也可以看出,我确确实实是离梦想进了一步。村里人见我获如此成绩,一下紧张了起来。起先,我并未察觉,是有一次,我路过邻居家时,那邻居便一下拦住了我。他显得似乎很紧张,语无伦次地说了一番道歉的话
  “以前,见你们家甚贫,便处处欺负你们家,好在你的父母不与我计较,现在,我意识到了不对,向君谢过了。”说完,还将一些银子放在我手心。我自然是不愿接,便将银子还与他。可他却一下慌了神,急忙问:“是否嫌少?过几日,我还可再给些。”
  我一下便觉得很奇怪,问他为何要给我银子。
  他没回答,只是全身哆哆嗦嗦的,还不停地问:“少爷,你会原谅我么?”
  我急忙走了,认为他这时大抵是出了些问题。他是个一毛不拔的人,可这时为何要平白无故给我银子,还求我原谅他什么,而且,我是个穷人家的孩子,他为何叫我“少爷”?
  后来,这类事越发多了起来,我更为奇怪,我家无权无势,他们为何如此呢?
  再往后,家里的亲戚也愈发“坐立不安”了。我有个舅舅,是个赌徒恶棍,十几年前,他向母亲借走了一大笔钱,结果那笔钱被他一夜赌光了,所以那一大笔钱,他至今也未归还。记得有一年,母亲去劝他不要再赌博,可他不听劝,反倒一下生了急,大骂母亲是“丧尽天良”“六亲不认”“为了点钱就逼迫亲人” ……
  结果,母亲哭了一下午。父亲得知,气急败坏,跑去揍了他一顿。后来,那个舅舅在几十年间便再也没来过我们家了。那一天,他忽然又厚着脸皮来了我们家。
  他是爬进来的。我看见,他双腿已经被人用棍子打断,身上披着几块破布,披头散发,骨瘦如柴,脸色苍白。父亲见了,也很是心疼。
  他说,他是来还债的,还那笔几十年前的债。父亲说,那已不重要了,居然你已落得如此下场,那么,过去的一起都应原谅了。
  他说,不行,这笔债他一定要还。他说,他因为赌博,而变得丧心病狂﹑身无分文,并且还欠下了许多赌债。他无力偿还,便卖了老家的几间祖宅,也依然不够。他便跟着几个狐朋狗友去贩卖鸦片,没想到,这一下,他发财了。可好景不长,后来,他的行为,被官府得知了,便上缴了他的钱,还将他双腿也打断了。
  他说,还好,他还有剩余的一些钱没被官府发现,他便将其拿来还债了。父亲拒绝了他的钱,留下了他,因为他虽说犯了那么多罪,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那个舅舅,在家里住了一天后,便自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我问父亲,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开始向我们家“忏悔”了?父亲笑了笑,对我说,其实他们不是真心“忏悔”的,是因为我的关系,我现在成绩优异,万一有一天中了进士,怕会对他们不利,所以他们便先来这里巴结讨好……哎,可悲的蚁啊,总是用自己小小的头脑去理解这个浩瀚的宇宙……
  
  终于,经过我不不懈的努力,我乘上了公车,踏上了进京赶考的路,我清楚地感觉到,村里的人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慌张。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害怕我?我是绝不会因为一点儿小过节去加害谁的,因为,我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这个可怜的世界以及这群可怜人儿的内心。
  ……
  到了决定人命运的时刻了。
  我却丝毫不紧张,从容不迫地展开宣纸,将眼睛轻轻闭合,提起毛笔,便在宣纸上龙飞凤舞。我脑中积累了太多“鬼知识”,此时它们都在我脑中翻滚,未几,它们全都泻在了纸上。
  我又即兴编了几段“瞎话”,写罢,扔下笔,睁开眼,自己都不觉大吃一惊——我竟然能闭着眼睛写如此多自己明明不愿写的东西。
  考试结束后,我几乎一位胜利者的姿态走出了,我坚信,只要熟读“鬼书”,善于编“瞎话”,定会前程似锦……
  顺带一提,这次科举考试中增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项目——数学。虽说这仅仅是西方人初学水平的考题,但也让我们这群读书人中的大部分吃尽了苦头。好在我从小便向往西学,而且我爷爷是一名著名的能工巧匠(木匠而已),让我对于古代几何学领悟得还算透彻。
  
  五
  红榜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我见此景象,便决定先躲到一旁,不去做那长龙的一份子。毕竟,该中的便会中,再怎么着急也无用。
  我来到一家小破酒馆中坐了下来,要了一块薄饼,悠闲地嚼了起来。我静静等着,长龙散去,我便去一睹真相。
  起先,小破酒馆中只有我一个人,可当薄饼嚼到一半时,店里用来许多读书人,他们看起来都失望至极,嘴里不停抱怨着什么。我有些不适应,原本的清净被破坏了,一群读书人居然如此喧闹。
  他们要了几大壶酒,愁绪满怀地饮了起来。
  有几个白净的书生,喝了几口酒后,将酒杯摔碎,仰天大呼:“世道难,天不公,赴考十余届都未果!”
  音落,便绝望地一头撞死在一根柱子下。
  我倒并不为他们哀叹,只是觉得好笑,他们真的如同虫豸一般渺小,为这等小事而丧气得放弃生命。他们想中举,无非是贪图谋个小官当当。而我则不同,我的目标一定比他们更为远大——我要改革天下,我要拯救这个衰微的民族,衰微的国家。若他们中举,也只是走回前人们走过的道路,而我则要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就算我失败了,那我也相信,在不远的未来,一定会有一个与我一样的同志(相同志向的人)会像我一样,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个国家。
  一头狮子,他睡着了,一直沉睡了几千年,它如今已经醒来了,可是它的全身都麻木了,利爪已无法挥动,四肢都不能舒张,只能继续躺在那里。一只老鼠在它的背上蹦蹦跳跳,肆意妄为,他无动于衷,任其欺凌。难道它已经忘却自己是一只狮子了吗?还是因为它根本不愿起来,他已习惯躺着的那份安逸?
  哼,不是没有人去叫醒他,有的,一直有的。几千年来,一直有一个猎人拿着一根名为“封建”的鞭子去抽打他,去唤醒他那庞大的身躯。可是呢,他被抽打得血迹斑斑,遍体鳞伤,也仍未起身。后来,那名猎人走了,他身上留下了火燎燎的疼痛,他却不以为然,反倒认为是自己强大驱赶了猎人。以至于现在,被一个老鼠欺负。
  我知道,想“唤醒”这头狮子,简直是天方夜谭,毕竟他并不是真的没有醒,而是醒来了之后,全身却麻木了。尽管如此,我也仍要试着去改变它。就算没成功,我至少也为我的民族尽过力,也为我的兄弟们担忧过了,我可以会农田耕种,在心中隐隐期盼着那个能与我有一般志向的人的出现。或许,我已等不到那一天,但是,我相信,我的灵魂一定会与他共存。
  饼吃完了,我的思绪已不再飘荡。我看见那一群儒生依旧坐在那里喝酒,脸上无一丝悲哀的气息,如同僵尸般对语着,话语间也无任何感情色彩。
  我向他们走去,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用以打发我的时间,也可以让我的心思转移到其他地方去。我坐在他们旁边,可他们只顾对语,完全不顾及我的存在。时间久了,我才明白,他们之间并非在交谈,而是在各自地絮絮自语。
  “你们难道没有丝毫触动么?你们的同伴就这样触粱自尽了……”这句话一说完,我便万分后悔,因为我明白,这是一句万万不能说出口的话。
  “仅仅是司空见惯了而已,第一次考试的时候,我们同行的书生有五十有奇,第二次,变成了四十有奇,第三次变成了三十有奇……十几次下来,能活下来继续参加考试的只剩下十余人了……”他们听了我的话,并不生气,很“冷静”地向我说道。
  我一瞬间说不出话来,我终于明白,并不是他们不重情义,只是因为那十几考试中失去的十几人的那十几滴鲜血让这十几人新生了十几种冷漠与麻木。十几百年那十几万人脑中那十几百味愚昧也不是我这个十几岁的书生能在十几年中说能改变的。
  “对了,中榜者到底是何人?”我问。
  “是一个叫杨噤的人。”
  我大吃一惊,因为前面说过,我的名字便是杨噤。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赶紧用手指蘸了些酒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
  “是这个名字吗?”我指着酒桌上的两个字问到。
  他们不约而同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我急忙摇了摇头,辩解道:“我怎么可能有状元朋友呢?”
  “他一定是个该死的旗人,或是个富家子弟,若不然,一个书生怎么可能凭自己的真才实学考上呢?”他们显得异常激动。
  “对了,今年制度有所进步,首次将数学纳入考试范围。”我赶紧将话题转移了。
  不料,他们十分反对,用“文雅的词对我破口大骂”:
  “何言进步?实乃历史倒退也!惟乃《中庸》《诗经》所言才为人道(做人的道理),通之,方可救世间黎明也。数之学,是为木匠之巧,学者何用?可救国否?可救农野(农民)否?可救国否?”
  我不想与他们多言论,慌忙逃出了酒店。
  
  六
  确认了一遍后,我内心激动不已——没错,那红榜上确凿是我的名字,而且是粘贴的“范文”也确实是出自我之手。我有一种冲动,想走几千几里路,回家乡去,将这喜讯告知父母。
  实在难以置信——一切如此顺利。我不想想太多,因为我的内心现在已经在不停地翻滚了,我不想在添些什么风浪。
  但我有忍不住要去想。
  我一定要废除这个“有千年食人史”的科举制度。总是用那条名为“四书五经”的锁链捆绑我们,而且还让我们意识不到自己的囚禁,反倒认为被捆绑是理所当然的。
  仔细想想,丘之悟(孔子的思想)终究发源于千年前。今天的我们啊,不去勾画未来,倒是跪着供奉一个千年前的圣像,有何意义?
  历史的车轮越向前滚动,思想的局限性便越大。皇上真的不明白么?这些书,嚼碎了思想的精华,却将残渣吐出,留给世人,就像豺狼,吃完人肉,就留给世界一具臭气熏天的尸骨。连人的心肝也没留下。
  
  七
  我又回到小破酒馆,又要了一块薄饼,这薄饼虽然不过是一点儿面粉做的,无任何作料,但是我却吃得津津有味,仿佛这比大户人家吃的酒肉味道还要好得远。
  转念间,又觉有些寒颤,我已不是个穷小子——而是一个举人——实在与我身份不符,于是我又要了一块薄饼——一餐能吃两块薄饼,那大概便是极乐的日子吧。
  食罢,不觉间天已黑,店里仅我一客。老板点上烛灯,我把目光投向了那一根读书人性命的柱子,那柱子上还留着一大块血迹。白天还不觉如何,现在随着昏暗的烛光一照,不觉有些阴森可怕。
  老板突然走来,冷淡地说:“年轻人,这没有什么好惊奇的,余的酒馆开了那么多年,撞死的读书人不计其数。”
  “什么?您的店里死过很多读书人么?”
  “是的。”
  “你不觉得怎样么?”
  他不语,摇了摇头。
  我觉得有些尴尬,便随口说道:“您的店里往来之人,全是读书人啊。”
  “非也,若全同你这般嚼薄饼,那小店恐怕……”
  “那……”
  “官府之人,给钱最多,一餐便是百两黄金。”
  我大惊:“他们食些什么,如此伤财?”
  “死的书生多,尸体也多。为官者,最爱人肉,我便煎些人肉给他们吃。他们吃得满嘴流油,还说,惟读书人肉最为鲜美。白丁(普通百姓)的肉绝不要。”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问“对了,难道就没有高中的人么?”
  “有的,那又怎样呢?皇上仍是皇上,贫民仍是贫民,该撞死的仍被撞死。死了,割弃人肉,送给当官的吃;活着的,便跟风去吃人肉。我略懂算命,你大概中了举吧?”
  “是的。”
  “不向你道喜了。希望你当官后,能经得起人肉诱惑。”
  我使劲点头,说:“我一定会要改变着天下,不会再让您卖人肉了。”
  他冷笑了几声,用低沉的声音说:“一匹狼吃了几千年的人肉。人们却规劝他食草。人们劝阿劝,最后,也跟着狼一起去吃人肉了。”
  我忽然觉得浑身发软,头皮发麻,用颤抖的声音说:“你真是见多识广,您的店开了多久了?”
  “这我得想想,此点开业时,正值隋炀帝自缢,若没记错的话,有一千年历史了,哎,人生如梦,一切如昨,不觉间我疑惑了一千年,难怪见人死活都无动于衷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那老板的声音是嘶哑苍老的,苍苍白发挡住了他的半边脸,还有半边脸则由于物资太黑暗而看不清。他驼背,处着拐杖。确凿一位老者,自语是否年过千寻就不得而知了。
  居然他自云从隋活到清,那么我也愿意相信,他确实活了一千年,而那卖人肉的生意,也延续了一千年。
  指尖一千年的血污;嘴里一千年的腐肉;静卧一千年的尸骨;沉睡一千年的灵魂……
                                  
  
                                ——未完
                          1892年 6月4日
                 杨噤∕述     涟海翔进写于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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