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前一条河，小说就从这条河开始，讲诉了河右岸一个山村的人性与道德的纠葛故事……
　　 村前有一条河，河上面有一座桥，桥右边是一间瓦房，瓦房里安放一座水磨，瓦房建在水渠上，木制的地板下面是汹涌的河水，利用河水的冲击力推动石磨。故事就在这条河边的磨坊里发生。
　　 轮到迎春磨面天已经黑了，磨完面的时候村里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唯有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空。她本来想在磨坊将就一个夜晚，不料，村里好吃懒做赌博成性被劳教的杠子来了。他强奸了迎春。
　　 唐突的暴力行为，反而使迎春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她才知道男女之间原来是这么回事。经过慢慢的品试，才知道自己的瘸丈夫李麻子是个废料。她本来想和杠子彻底断绝关系，可是她忍不住。一种像磁石一样的吸引，一种晕眩的感觉，使她深深的向往。也许人们会骂迎春是个荡妇，淫秽不堪。文章在这里强调了人性的现实，有一首歌叫跟着感觉走，一次意外的不幸，使她茅塞顿开，她感觉到了男欢女爱的快乐幸福，他不忍心就这样断送。她就像一个馋猫似的，闻着鱼腥，吃到一次，还想去偷吃。我们不妨试想一下，夫妻之间靠的是什么维系？是金钱？是地位？还是安居乐业生活幸福安康？当然，这些都是生活必不可少的。然而，夫妻幸福和谐又靠什么？没有肌肤之亲的夫妻幸福么？没有雨水交融的夫妻和谐么？我们且不说迎春的丈夫是个麻子，是个瘸子，单凭没有性生活这一点，就已经决定他们的婚姻是痛苦的，无奈的。当一个不谐世事，不懂什么是男欢女爱的女人，一旦得到了雨露滋润，捅破了男女之间那点事。而且发现自己的丈夫是个不会干活的骡子。那份痛苦，那份无可奈何，又怎么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呢？所以她渴望，渴望做女人的权利，渴望得到一个女人应该得到的一切。如果放在现代的人们身上，有一百个也早离婚了。可是作为一个山村女人，一个封建意识浓厚的山村，离婚？婆婆丈夫不同意，村民们接受不了。和杠子继续来往，人们更接受不了。这就是人性与一种封建的，根深蒂固的那种陈旧的腐朽的观念之间的纠葛。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冲破这个千古不变的牢笼。
　　 迎春怀孕了，是杠子的孩子。孩子无辜，却受尽爸爸李麻子和奶奶香草的百般虐待。一个幼小的心灵在生活的艰辛里颤栗，家庭的白眼，外人的谩骂。杂种！迎春小心翼翼的做人，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己唯一的希望。无奈的迎春，和婆婆香草和盘托出了事情的经过，并带有威胁的说一切都是我的错，孩子是无辜的，希望婆婆和丈夫李麻子能够善待龙飞。不然就把李麻子阳痿不举的丑事公布于天下。婆婆无奈答应了迎春，哀求迎春不要说出去。
　　 这母女承受着生不如死的挤压，李麻子非打即骂，孩子也好，迎春也罢，都成了他眼中钉肉中刺。
　　 文章很自然的，合情合理的把迎春和孩子龙飞置入一种被人唾弃辱骂瞧不起的氛围之中，他们母子承受着常人难以承载的压力。也铸就了孩子龙飞孤僻，内向，坚强不屈，勇敢向上的性格。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好读书，一定要走出去，离开这个村子，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才能避开那些闲言碎语，才能逃脱人们的指指点点，才能趾高气扬的抬起头。
　　 考上大学，李麻子不给他钱，坚决反对他继续读下去，下来还能干点活，也多个劳力。小说在这里制造了一个杠子与龙飞接近的转折点，也解决了龙飞不肯接受杠子接济的心理障碍。
　　 倔强的龙飞，这次低下头去找杠子，说好了在他的窑上干活，挣钱好交学费。没想到出事了，龙飞被压在窑底下，杠子急了，疯了一样救人。龙飞住进了医院，家里没钱，杠子全力以赴，出人出钱日夜守护在病榻。这里自然的又一次体现了人性的所在，他们是父子亲情，在龙飞遇难的时候，杠子奋不顾身营救，住院了，他没日没夜的守候着，体现了父爱的亲情，血缘的筋骨相连。龙飞出院了，学费当然有杠子全力承当，理由很充分，你在我这里干活出事了，我理所当然赔偿你许多费用。
　　 经过龙飞的艰苦奋斗，五年大学生活结束了，可是，面临毕业的选择，他没有回家，毅然选择和女友去了山东。他谁都不想再见，不想见到那个所谓的父亲李麻子，不想见到那个都说是亲生的父亲杠子，也包括爱自己，痛自己，把一生心血都给了自己最亲的妈妈，更不想见到背地里指指点点，唾沫星子满天飞的乡亲。抛弃了二十多年的耻辱痛苦和无奈，一去就是三年，孩子都有了。可是，那份亲情，那份血浓于水的牵挂——亲情、人性苦苦的折磨着他的良心。他哭了，泪水像开闸的河水……
　　 他携妻儿回家了。可是，晚了，他回来晚了。可怜的迎春已经奄奄一息，她终于看到了日日思念，夜夜牵挂的儿子心头肉龙飞。还有儿媳妇，孙子。文章巧妙的设计了一个悲剧的结局，辛劳耻辱爱恨交加的迎春，就这样走完了自己悲惨的一生。给活着的人，给读者留下许多惋惜与同情。
　　 在即将离开人世的弥留之际，她把杠子，李麻子，龙飞叫到一起，告诉了他们真相，她还说，我这一辈子村里人都说妈妈作风不好，不正经，妈妈是不要脸，我跟了杠子，而且生了你。不要脸我也就跟杠子不要脸，在别人面前我走得端行得正，为这麻子打我骂我，我嫁了李麻子没得做女人，是杠子让我做了女人。麻子养育了你，这恩情你也不能忘，你要养他老。杠子就是你的亲爸爸，当着妈妈的面，你就认下他吧，叫爸爸。可是龙飞怎么也叫不出口，迎春举起的手没有放下，也没舍得打在儿子身上，她就就这样不甘心的走了。
　　 在迎春的坟前，龙飞百般悔恨，哭得天昏地暗。这时杠子来了，父子不期而遇。龙飞呜咽着叫杠子爸爸，并说，你跟我去山东吧。杠子说，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山西有个煤矿要聘任一个大师傅，你娃子小，要花钱。我的砖厂年年分红，南山栽的树也成材了。你不要惦记我，这辈子我知足了。要照顾好你麻子爸爸。说着他走下山去。龙飞想喊住他，可是却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这里，又一次看见了亲情人情人性的纠葛。龙飞面对一个生身父亲，打小就对自己百般呵护，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杠子，另一边是养育自己长大成人的养父，虽然对自己不好，打打骂骂家常便饭，可是，滴水之恩，人也不能忘本，如今奶奶香草走了，妈妈迎春走了，他也老了，一个孤独的风烛残年的老人。毕竟养育自己一场。他该怎样选择？这里给读者留下一个疑问，也许他会去照顾身体已经十分衰弱的李麻子爸爸，因为他是弱者，他还是龙飞的爸爸，生身恩深，养育之恩也比天大。这也是人性道德的体现，人与人之间，不光是血缘关系，还有感情、恩情，道德伦理。
　　 文章主题突出，作者精心设计的一场爱恨情仇悲剧，皆由一次意外的强奸事件引起。这就是文章导火索，一根线贯穿文章始终，把人物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的细腻的文笔，惊心动魄的场面，大胆的描写，还有感人的对话，人物内心世界人性的挖掘，农村某些落后婚姻的思考，悲剧人物命运的展示，还有景物的烘托等一系列情节，都给小说带来崭新的生命力。可以说这是一部好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