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专栏★忽而今夏】梦里花落,前世轮回
梦里花开花落,梦里呢喃。
声声慢,空悲切,悲戚叹。
尽是梦里殇,空余烬。
无限感慨,用未知的寿命换声我爱你的枕边低语。
——题记
1
记忆中的定格于脑海中的影像会在特地的时间里会涌现出来。宛如一卷唯美的画卷,在反复剪切之后形成支离破碎的画面。
时间是一个巨大的切合点,把所有的故事无限的分段,反复分割而成,零碎的片段凑合成一段唯美闪烁着的画面。
破碎的年华被流年剪断,丝丝如蝉儿的嘶鸣。
在我十八岁以前,关乎我仅有的记忆是在南方的一个海滨小镇上度过的。
那是外婆的故乡,我在那里度过我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外婆是个慈祥的老人,她的掌纹有着蔓延的趋势。
我抚摸着她苍老的手掌,紧握着,说,外婆,我爱你。
她笑了起来,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对我说。
汐儿,人生像是潮汐,始终都会褪去的,有一天你会知道,为什么你的母亲给你起的名字是莫洛汐。
即使多年过去了,我仍然怀恋着那里温煦的海风和在蓝天中自由翱翔的海鸥。我曾无比羡慕海鸥可以飞翔,我曾幻想我也是一只在浩瀚海洋的上空上翱翔的海鸥。
我才蓦然发现,画面早已定格于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是莫洛汐。
我在十九岁的时候离开了外婆的家,是母亲带我离开。
那天她穿了一双高跟鞋,尖尖的鞋头,有几朵碎花的点缀,一袭紫色的长裙。
她慢慢地蹲下身来,轻拍打着我身上肮脏的泥土,跟外婆说了声,妈,汐我带走了。您好好保重身体吧。
外婆跟我挥了挥手,说,去吧,我一个人安好。
外婆的声音慢慢的被淹没在呼啸而过的风声里。
这是仅剩的一丁点的微茫的童年印象而已。
越是年长,记忆里的东西只能停留在某段时光的最初。就如我曾那么奋不顾身地去爱你一样,虽然我不晓得,那些组成最初如此清晰的记忆到底有没有抵达过我内心需要被安抚的地方。
2
年轮的姿态在不断的转动着,碾碎了所有可以被称之为青春的时光,洒落满地寂寥如樱花瓣一样的颓败,最终被踩碎,深埋地下的泥土中。
我无法预料出自己的结局是怎样,无法预料的事情其实太多,而生活始终在忙碌的过着。即使我跟安冉一样有着敏感的神经元,却依然奢望很多计算不清的物质上的追求。
这是必须的,也是应该要的东西而已。仅此而已。毕竟,能够过得稍微好点,便是最大的好处。你无法奢望那么多其他零星的事情,生活便是由圆圆框框的事情所组成。
我在最孤单的时候,其实没有任何的渴望,亦没有任何的欲望。安,我一眼便可以断定我与其他男人之间到底有没有任何的关联。
我曾对安冉说过。
安冉说,汐,欲望始终还是有的,关键的是你如何看待它们而已。你没有太过决绝,这是致命的。一旦决绝了,才会分离出你的恨与爱。
我只是微笑,不敢苟同她的看法。
3
我在一家网络杂志做过主编,但两个月前辞职,至今无业,婚姻状态,单身,未婚。
我不信爱情很久,久到我已经忘记那种情感所在我身体流过的美好。只是我已经喜欢一个人的生活。
安冉,在我的眼中,她是一个素雅的女子。素雅中有些落寞。我迷恋她身体里发出的独特的气息。不温暖,但属于冷艳的女人。
她的体内流动着深蓝的血液,无限的绽放着她的妖娆,毒汁让人迷幻不清。
我与她相遇在咖啡馆。
咖啡馆是有格调的地方,那里的装潢非常的奢华,奢华之余又有淡雅,事实上,只要在安静的环境里,我才能读懂我自己。
我不奢望谁可以读懂我,连自己都无法读懂我自己,又何来奢望别人。
这真是妄想。痴心妄想。
安冉有着修长的指甲,每只指甲都涂上了黑色的指甲油,非常的妖艳,披肩的长发,蓝色的眼影显得些许的鬼魅,一袭碎花的长裙,尖头的高跟鞋。我有的时候分不清她到底像不像我的母亲。
她说自己是个爱情信仰者。这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事情,宿舍,只能用信仰来拯救。所以,我需要男人,需要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安,信仰最终的结局是死亡,没有人逃得过宿命的注定。这是今生前世的因果,让人痛苦,这是我们这一辈子必须承受的结果。
我对安冉说。
不,汐,你会跟我一样,成为一个爱情的信仰者的,因为我们需要追求的方向,女人是感性的动物,拥有了感情也许就可以抵抗心中的寂寞了。
安,你是个妖精,蓝色眼影足以可以让人定义你是妖精。
她不说话,看着我,抽烟,微笑。
我跟服务生要了一杯苏打水和一包520的女烟,其实我烟瘾不大,只是我在某瞬需要一份安稳。
我点燃它,夹在手指里,安冉诧异的看着我,汐,你也抽烟。
怎么?我不能抽烟么。我反问她。
我轻蔑的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美,仿如一颗红宝石一样的美丽,似乎可以瞬间洞悉内心所有的故事。
安,你是混血儿么?我问她。
噢,我的生父是美国人,但我没有见过他,我没有母亲,母亲在生下我的时候便跟一个男人结婚去了。
我安静下来,抽着一根520,看她瞳孔里的无尽离愁。
汐,我不需要谁,真的,我不需要。我需要自己,我要努力的活着。
说这番话的时候,安冉的语气很轻,但我可以感受到她的勇气。
你跟我母亲的气质很像。
呵,是么,这话听起来很讽刺。
安冉轻蔑的说。
谁都是一个独立体,当你说某某像谁的时候,其实那是一种讽刺,知道了么?汐。
我点了点头。
安冉在午夜的十二点离开了咖啡馆,当她站起身的时候,我问了句。
安,我能跟你一起回去么。
安冉没有拒绝我,我结了帐,把烟放进裤兜里,一并随她离开。
迷幻的夜色,让人欲幻迷离,我与安冉一同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风吹着她披肩的长发,最终走累了,我们在一座新建不久的立交桥上站了很久。我靠在桥的栏杆上,任肆意的寒风吹过我的脸颊。
汐,我想结婚了。
她突然这样说,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安,你有对象么?我问。
有,有机会让你们认识。
安冉微笑起来,对我说,汐,给我一根烟。
我从裤兜里拿出烟递给她。
谢谢,说着便点燃了它,用十只涂满黑色的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夹着,纤细的手背我可以看到她那清晰蜿蜒的静脉。
安,你手背上的静脉很美,但过于蜿蜒,你的人生注定是曲折的。
安冉手中的烟灰开始洒落地下,明明灭灭,她吸了一口气说,人生本来就是曲折的,我从来不曾惧怕过。汐,有故事的女子一旦错失了,也就罢了。
情感像是易碎的玻璃,经不起任何的风浪。一碰就碎。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面显示的时间,说,安冉,夜深了,回去了吧。
她扔下手中的烟蒂,飞快的向前走着。我生怕跟不上她的脚步,心头突然涌上一种窒息感。
我抵抗不住,终于蹲下来嚎啕大哭。安冉转身扶我起来,我趴在她的肩膀上低声抽噎着。
走吧,我们回去,汐,起来。她慢慢的把我扶起来,彼此就这样依靠的走着回去。
路很长,无暇顾及许多不要紧的情感。
就算是爱情,我想我也可以冷眼相对,更何况,现在情感空白。
安冉终于把我带回到她的家里。
家里的摆设很素雅,晶莹剔透的雪白色的茶几,上面放着一瓶兰花,小小的花瓣,散发出清香。
许久,她从房间里走出来,冲了一杯速溶咖啡,递给了我。
我捧在手里,慢慢的啜了一小口,说,安,我想在这里住下来。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在我的面前抽着烟,直到后来才说,你就住下吧,我俩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说着,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对着她的耳畔说,安,我们会一直一起的。
安冉一整晚都靠着我的肩上昏昏睡去。
她的确是个妖精,散发着迷幻的气息,安冉,假使有一天,我也会像你这样信仰爱情,兴许不再会感情空白了吧。
当我们年轻的时候,冲动、鲁莽,期待爱情。这是时光教会我们的。
年华是如此轻易的揉碎了我们的爱情,没有丝毫的预兆,避之不及,逃不开,纠结的爱。
4
或许,没有人会想到,萧陌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他让我相信,没有人可以预测得出,爱恨情仇,是如此的让我堕落不堪。
我在酒吧与他相遇,我去的那家酒吧叫Simple Life。
Simple Life。简单生活,我站在酒吧的门口看了很久,觉得它的名字很小资。
最终我在几分钟之后走了进去。
这家酒吧融入了西方建筑设计的理念,我坐在了吧台上,向酒保要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还有一包摩尔的香烟。
我大口大口的喝着冰冻的威士忌,冰冷的液体穿过我的身体,随着血液晃荡着。
曾经听安冉说过,简单的生活,是一种无所顾虑的生活,不用顾忌其他的安然。
酒吧内的喧闹远远大于我的想象,我看着舞台上的灯光,闪闪的发出亮光,歌手坐在那里深情的唱着,有些迷幻的嗓音,我继续独自喝着我的威士忌。
许久,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很干净,有着白皙皮肤的男人。他就是萧陌。
他的样子,从他走进我的眼帘的那一刻起,我就记住了这一张脸。
你太过寂寞了。他突然说。
呵,在寂寞里安然也未尝不可。我是这样的告诉他。
但你没有安然的勇气,如果可以,我会给你勇气。他边喝着啤酒边对我说。
我点燃了一根摩尔,放在嘴里抽着,侧过头故意不去看他,生怕他的瞳孔会洞悉出我内心最真实的样子。
我不会爱上你的,萧陌。我誓言旦旦的说。
我也不奢望你会爱上我。他有些淡定的说,我知道那是他气场作祟的缘故。
我却深陷其中,欲罢不能。
说完那句话,他继续喝着他的啤酒,我继续抽我的烟。
临走时,我扔给他一句话,萧陌,如果真想爱我,那么下周一继续来这里吧。
其实,我愿意接受他给我面对爱情的勇气。
谁也无法预料在下一秒会有什么人出现在旅途中,更别谈什么遇见对的人了。
爱情,是个充满冒险的旅程,随时都可能会被伤害得伤痕累累。
深夜两点钟,我回到了安冉的家里。她坐在软软的沙发上看着泡沫剧。
安,我回来了,我打开门的时候说。
噢,汐,你去哪里了?她关心的问着我。
没,就去逛了一下。毕竟我有些担心她是否会埋怨我去那种地方。
汐,我有事想找你商量。她说得一脸正经,我走过去沙发上,坐在她的身旁。
她突然哭了起来,我连忙问她到底怎么了。
汐,你说得对,宿命到最后还是需要我们独自的承受。
我冷笑了一声,你看清爱情了?
呵呵,不是爱情,不是,你误会了,我是看清我母亲的真实面孔了。
她昨天回来,告诉我她要离开我,去投向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随她去吧。安,你还有我,我会爱你的。
我安慰着她。
许久,她才说,汐,我多想不信爱情,但我真的不能,我恨我自己。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她的呼吸声,看着她酣睡的样子,我很心安。
安冉,血液在我们身体流动的时候提醒着我们是活着的。
安冉,敏感的神经元在我们的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时候,也许我们的命运就真的注定了。
安冉,我信宿命,如果用宿命论去解释过去的话,我兴许会心服口服。
5
我整整一个晚上都彻夜未眠,抽掉了一整包的摩尔。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
安冉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看着那些烟蒂,心疼的问着我,汐,你一整晚没睡?
恩,我睡不着,便抽了一整晚的烟。我淡淡的说。
不,汐,这样不行,你会累倒的。她把嘴唇贴到我的发丝上,亲吻着。
安,你什么时候带我认识你的男人?
我故意把话题扯开,她别过脸去看其他,站起身说。
汐,我去做早餐。你先坐一下吧。
安,不用了。我想出去一下。你自己先吃吧。
你肯定是有事瞒着我。她突然朝我大喊起来,拼命的扯着我的头发。
没有,真的没有,安,你让我安静一下好不好。我恳求她。
我的泪终于崩溃,再次选择蹲下身来,安冉看见我的样子,抚慰着我。
汐,我害怕失去你。你也不要再哭了,记忆体里能够记得东西很少,我们何必让自己陷入不得已的困境中呢。
我紧紧的抱紧她,想要从她的身上获取更多的体温,终于,我慢慢的放开她。
安,我想让你知道一些事。你不要惊讶,也无须安慰我,这不是我最初的原意。
我向她娓娓道来我的故事。
父亲在我年幼的时候死去,他的死有些离奇,道听途说的故事总是有些扑朔迷离的气氛。
我不知道它的真相,母亲也没有跟我说什么。其实,这些都是后续的故事。
安,当我怀念童年的时候,我便知道那些哭着,玩耍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感谢作者的奉献,期待更多佳作。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