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静静的南明河及其他(三章)(散文)
【在南明河畔的香堤雅】
阴雨绵绵的秋夜,南明河是我心灵深处最向往的意境。
我不知道,这样的意境里发生过多少让人心动的故事;也不知道,这里留下了多少美丽的诗笺。你说:是南明河改变了你对这座城市的印象。我觉得,这只是你迷茫之后一句美丽的托词。
二十年了,你从那个美丽的侗乡走来,在这座城市学习、成长、生活、拼搏。在这里,你得到了想要的,也碰到了心碎的。在这座城市,辉煌,荣耀,伤心,彷徨,迷惑……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表情,只有南明河才能与你荣辱与共,与你一道吞吐着城市的粮食和尘埃。
从南明河的一边走向另一边,你用了二十年都没有完成。我敢肯定,不是河太宽,也不是水太急,而是心不静,抑或,就是欲望太强。
今晚,在你选择的香堤雅,你把南明河的全部都给了我。怀旧、憧憬、新生,都是我不该追问的话题。我只在乎,那小炒肉是否依然很香,那肉丸子是否依然解馋,那白米饭是否依然如故。
我知道,于你而言,南明河早已不是一条河了。可是,我似乎不解风情,依然如故地与你争辩。在南明河畔,你看到的是盘旋在上空飞往异国他乡的飞机;而我,却只看到南明河的另一端站着的,都是故乡那熟悉的锄头和背箩,还有一颗颗有点不安分守己的心。也许,这就是城市和乡村的区别!
在灯光下,忙碌了一天的城市显得疲惫不堪,那些被生活撕扯得遍体鳞伤的身影,依旧在灯光下艰难地穿梭。我叹息:要是没有幻想,没有安眠药,再美丽的城市都会悲哀得七孔流血!
于是,心有些累了的你,就向往着童话般的侗乡,向往着那偏僻的村庄,向往着那天堂一般的北欧,还有那遥远而又贫穷的不丹。你说:生活的本质是返朴归真!是的,但是,我要告诉你:返朴归真是需要定律的,只有心静,才能释然。你,也应该好好给心灵放个假了!
我不知道,我的表达是否准确。于是乎,我真的好想问你一句:我贵姓?
让一切平静下来吧,给心灵一个可以长期停泊的港湾。
其实,秋天和收获是没有任何关联的。你我都辛辛苦苦地耕耘了大半辈子,何尝又在人生的哪一个秋天得到应有的收获?
一个华丽的转身之后,我们又只得守着那孤寂的文字和家乡的麦穗,独自睡到天明!
【如家酒店之夜】
那个态度生硬的酒店前台小姐,让我读到了城市的夜晚的冰冷。万能的人民币,在皮夹里舞蹈:亲,只有你才最疼我!
下榻这个叫如家的酒店,我没有找到如家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一个旅行者最大的悲哀。
关了手机,拉下这副黑色的窗帘,我就封锁住城市的喧嚣和寂寞,然后,仰望着洁白无瑕的天花板,让思绪飞扬,让文字和心事落地成殇。
这次愉快的旅行,我最幸福的收获不是风景。边走边拍,那些美丽的山山水水楼台亭阁,最多只能刺激我快要麻木的神经和唤醒我快要失明的视角而已。美丽的景致,有时只是一种精神的寄托。
我不是真正的旅行者,无论坐着、抑或躺下,我都是疲惫的。抓拍那些让游客叫绝的意境,于我而言只是一种弥补,一种叫做空洞的弥补。
旅行,是需要用心去感受的,因为最美好的风景,往往就在旅行者的心中。的确如此,心中有风景,处处是天堂。
在疲惫不堪地回过头来之后,我发现自己渺小得让人难以置信。在华丽而又浮躁的城市之中,我们只不过都是一只流浪的蚂蚁而已,正在孤独地被时光放逐到城市的喧嚣中煎熬。
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像城市的黑夜一样神秘,我读不到其中的韵味!我默默无语,除了那些会舞蹈的狗屁文字和毫无逻辑的语言,我贫穷得一无所有。
今晚,站在城市地标中心的香堤雅,我真的很想来一次一丝不挂的舞蹈,让整个世界都和我一样变成疯子;然后,再让一切重新返朴归真!结果,我一厢情愿的幻想,都被城市的噪音辗得粉碎,粉碎……
【实名制车票】
实名制车票是一张通行证。下了车,车票的功效就结束了,可是,我依然不能丢弃它。
手握那张实名制车票,我就可以摆脱世俗的羁绊与纠缠,自由地像小鸟一样滑过城市的天空,到我想要的地方去旅行,让心灵好好休息!因此,不管舟车劳顿,我都会把车票攥紧。
一张车票,就是一段神秘的旅程。丢与不丢,将会产生两种以上不同的结局。丢了,或许会后悔一生;不丢,或许也会一生后悔!
一念之差,往往就决定一生的命运。有时,丢了一张车票,就是丢掉一个美丽的约定。
阿弥陀佛,谁能破解我的迷惑:何时可丢何时不可丢?
佛说:不丹是个神秘的国度。你就乐开了花。因为那口流利的英文,我注定一生都无法达到你的高度。看来,你心中向往的不丹,暂时我是真的去不了了。然而,无论你高兴与否,我都会用一张实名制车票,延着铁轨到达喜马拉雅山麓,之后,再用我有些迟钝的嗅觉,去嗅一嗅不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