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散文】白发
在自己乌黑的发丝里,忽然就顽固地盘踞起几根白发。
开始发觉,并不在意。
发的颜色也总要留下岁月走过的印迹。
从出生时顶着或疏或密,或黑或黄的胎毛儿睁眼看见这个世界,根本不会用懵懂的心里记住用双手接生自己的人,也不去在意身受分娩之痛的母亲淌着虚汗的脸。
就只用一生哭嚎,吹响了“我来了”的号角。
剔去胎毛后,头发逐渐变得强韧黑亮。
至此,便被这三千烦恼丝追随至终老,直到它自己主动落尽。也不会有谁会嫌它生的太多,长得太快。
男娃儿的头发被剃了又剃,也始终愿意在头顶处留一个茶壶盖儿状,或在脑后拖一条小辫,这寄托着亲人们为他祈求平安的心愿。这“茶壶盖儿”或“小猪尾巴儿”为这孩子增添了许多调皮劲儿,也会更惹人爱。
女娃儿的头发更是仅次于脸蛋儿的标贴。
若拥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好发,会有遮百丑的神奇功能。
方外人落发剃度,取脱离红尘之禅意。身处红尘内者,难免恐怕头发忽然变了异样。
电影《少林寺》里,有一个凶神恶煞名唤秃鹰者。在剧中顶着光亮的秃脑袋,恶狠狠追杀着好人。某一天,偶尔看到饰演者的电视访谈,提到了与头发有关的话题。方知演员本人是在生了一场大病后掉光了发,曾因为“奇怪的模样”经历了不少心酸故事,却也因这光溜溜的头迎来了事业的巅峰。
喜欢看洗发水的广告:男生一抚头发,透着阳光清爽。女生甩头转脸,秀各色美丽,尤其那飘动的光亮长发,能触动人的心。
要想美丽时尚,男女生都不会忽略了发型。男生的发长了短,短了长,女生的发直了卷,卷了直,发型也会随着家人的眼神儿进行及时的更换。
若冲动的被理发师“引诱着”变了发型,大多会后悔莫及的想重新换回来。
也最好别居心叵测的把头发频繁的折腾。它会还以脸色,蔫蔫的再也不想精神的站着,或干脆一副枯草般半死不活的模样对你。
近几年,彩色的头发一度引领了时尚。
街上常现五颜六色的脑袋晃动。黄色居多,偶见棕红色,最令人生疑的是蓝汪汪及绿颜色。若只是在栗红色里有意挑染一绺浅色,也还是会透出不少惊喜的。
太绚丽的脑袋大多属于美发店的年轻男孩儿女孩儿们。大概是在为生意做广告,或者是应老板要求,他们需要用自己的发实验新的染发剂吧?
也会不断看见年近花甲的明星们及时改变着脑袋的颜色。
不去挑剔那许多不肯服老的脸,闪耀着亮丽的发色在舞台上挽留青春,也能受到些激励。一时也学着提醒自己:别怕眼角慢慢爬上的细纹,放大些胆子混进年轻人堆儿里,呼吸些青春洋溢的气息,观赏些纯真无邪的水晶心。
自己,会莫名的单纯了许多,温和了许多。
有一次看到自己喜欢的明星竟也染了金色的发,与俊朗端庄的气质实在不搭,便有些泄气。
当发现忠厚稳重气质的明星瞬间把黑发换成银亮色,更是怀疑自己太“out”,更或是自己真的已老去了?
邻居的大姐头发白得早,她总会在白发露出后重新去请美发师给染色。有时是黑色,有时是深栗色或深棕红色。更显得她白净的肤色姣好,气质温文尔雅。感觉很好看,她也说;“这样看自己时更满意些。”
长发的女生若想保持发色不失美丽,便只好认真护理着。
懒惰的女生即使不想洗脸化妆,也万不可顶一头渗出油光的头发出门,那就失了仪,让无意看见的人难免心生厌腻感。
洗护头发固然是大名牌儿更能让人心里踏实些。但即使是合资的也很顾忌自己的身价,紧紧追着CPI和PPI的脚,恨不得跑在更远的前面。
不妨去超市的角落里找找畏缩着的国货老牌子。大多时候儿能幸运的省了银子,还可以再也不用花时间去留神那些美丽的促销女孩儿手里晃来晃去的赠品。
若不想让飘逸的发过多的飘落在地板上,最见效的护理剂是安然和快乐的心理状态。
但这并不是极容易能做到的。
若楼上邻居经常会在地板上掉落铁器类的物件儿,或不停地开启电钻发出刺耳的声响,会扰得人焦躁不安。
若有一只在你睡醒之前就路过门口,还要挨个儿对着邻居的门先热情的打会儿招呼,再下楼去晨练的小狗狗儿,能让人睁大眼哭笑不得的等着它累得喘着粗气的歌声逐渐走远。
若左边的邻居常会在午夜归来,毫不克制的把铁的防盗门撞出巨大的声响,也不得不从美梦里回过神儿,在失眠状态里茫然地徘徊一会儿。
就看着天花板,思索一下邻居为何总不如你愿的过着他们的日子?或许是粗心大意不拘小节的豪爽个性,或许是为生活所迫心情郁闷?
可如果孤身在外遇到了不爽的事儿,这“医不自治”的老话儿就应了验。回到家也不听好言好语的“哄骗”,不看那低声下气陪着的笑脸儿。就一个字:“火”!
这时,想想美丽的发或许会跟着无精打采,失了光泽,不如笑笑说:“为了头发,也犯不着为小事儿置气。”
女生这爱发如命的心理,那真叫一个“伤不起”!
若还在用随便买的一把尖利的梳子每天伤害着发,就赶紧换一把更好的。若能提前收到心仪已久的“名牌梳子”,还极力克制甜蜜的笑容。
收了想做女强人的冲动心,过一些随遇而安的平淡日子,多看看美食类的讲座,调整一下自己的口味,不总掩饰着对家人的爱意,故意藏起感到幸福满足的微笑???
发,会如想象中的一样光彩不失,即使发现某一天有几根被岁月漂染成白色,也不觉得不美。
不再把镜子摆在阳台更光亮处,拿一个小夹子,咬牙切齿的挑出那几根躲着的东西,恶狠狠的要一下子拔去而后快。
得明白,它还会回来,坚强的直立在黑发丛中,并且会等着更多的盟友一起对你宣战。
不如,用保湿的发乳稍稍润一下那倔强的身影,把它们温柔的送回它的伙伴中?
不如,去精心挑选一个美丽的水晶蝴蝶型小发卡,把这几根先白去的发与它的伙伴们一起爱怜的别起来?
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增添了不少美丽。
看,父母亲的发早已白了很多。他们总会在你轻轻的抚摸那些白发时笑着说:“这才正常啊,瞧,你都这么大了。我们很有成就感呢!”
白发是如此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