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平常人的读写之间
时代发展的脚步有时快得令人吃惊。大的且不论,单说这读书写字中的变化,就让人有天上地下的感觉。
仓颉造字及之前的艰辛只能是传说中的元素,因那时没有留下可供后人感知的“书简文字”。从甲骨文开始,竹简,丝帛,再到纸质的承载,让文字的演变日益轻松,从写到读,都变得愈发轻巧、愉快。如今,网络时代又把精美的纸张省去极多,一切只要十指在键盘上轻轻的飞舞,就能完成大到“鸿篇巨作”小到“心灵感悟”的书写。而那些“啃书本”的苦读被更多的电子版的快速扫描式的“浅阅读”所替代。而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喜欢看书、写字的人,在感受着这巨大变化的冲击中,也改变着自己。学会了上网,学会了打字,从而习惯了把文字变成电脑中的文档,而不再是写在纸上。
一次偶然,走进了网络写手的行列,一下子,自己写在电脑里的字终于有人能分享,心中甚喜。虽然还是业余水平,却很是用心。总觉得自己越写越好,就越写越多,心中的喜悦也跟着越聚越浓。
有一天,对着电脑在网文中沉醉着,女儿在耳边一笑:“怎么给我的感觉和范进一样呢!”
一时没反应过来,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女儿。女儿的笑容变得有些慌乱:“我是说你啊,怎么有点象范进呢。”我仍然不解:“我跟范进有相似之处吗?”女儿似乎有些无奈了:“怎么不象,范进都那么大岁数了还一定要赶考,好不容易中个举人吧,还发了疯……”
哦,在女儿眼里,我对于网文的沉醉竟是如此模样。如果我只有上网聊聊天,玩玩游戏是不是就正常得不发疯了呢?
女儿的诗一直写得很好,我曾想过建个家人间的文字平台,女儿坚定反对:“我可没那么变态。”我真想不出写诗作文与变态有什么关系。更让我不解的是,女儿曾经有过不上高中而在家写书的想法,如今见我如此爱写网文却发出这等感慨。
又过了几天,女儿带回一本《席慕蓉散文集》给我看,还说,其实席慕蓉的诗更好。我笑了笑表示赞同。我象女儿一样的年龄时,也喜欢席慕蓉的诗,也写自己的诗。那个年龄就是诗的季节。
女儿问我:“你上学的时候都看谁的书呢?”我苦笑了一下:“看谁的书?我们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条件,是能得到一本书,就象得了宝贝一样的看,不象你们现在能挑能选的。”女儿难以理解的哦了一声。
看看自己书店里满满的书,女儿还时常去别的书店找书看,让她来理解那种“不能择书而读”的时代也真是难为她了。
那个时代,每个人都想看书,看好书,仅有的一家新华书店里的书,却总是那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偶尔进了一批新书,在你得到消息的时候就被“抢”得所剩无几了。于是,“书非借不能读也”被演绎的淋漓尽致——一本书往往被无数人看过无数遍之后“面目全非”:书原本的皮被各种不同的纸张包裹起来,只因它破烂的无法再示人;那原本尖锐的书页也被那无数次如饥似渴的翻动变得圆滑或是卷曲。
如今,那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女儿不只一次的表示怀疑:读书和走路有什么关系。是啊,如今的人能走出万里远的很多,愿意读万卷书的却越来越少,能把字写在纸上的就更少了。
在铺天盖地的电子书和网站文学的充斥中,纸质媒体显得只有招架之功。而对于传统书店更是如灾难来临一般。以前疯抢的书不再有几个人看了,一些穿越、悬幻之类的书抢占了市场。我无意于抵毁任何一类书籍,只是觉得那些休闲得有些过了头的闲书不应该成为书的代名词,这是一种不正常的现象。
高尔基说过“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歌德也有一句“读一本好书就像和一个高尚的人谈话”。如果说文学是个百花齐放的大花园,书就是这花园的载体。无论是写书的人也好,看书的也好,对于一个平常人,在这花园里,也许只能种棵不知名的小草,用一点绿意仰望国色天香的风采。一棵小草的生长或是枯萎,无人会在意;如果是一株牡丹的怒放或是凋零,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