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舞·散文┃我的青春无处安葬
我许你的,我从没有收回。只是,从今以后它再没有地方存放了。——题记
一直以青春自诩,来日方长。喧嚣的尘世,马不停蹄地行走,盲目或不盲目地摸索真相。
17岁仲夏,我们都是热衷功名的孩子,可功名并不热衷我们。那种无奈可以这样理解:你喜欢蓝色,但穿上蓝色的衣服并不好看。后面两句话是番茄说的。仍然还记得她对我说这话时,那天我们正走在的哪一坎楼梯上。
很多时候仍然能清晰地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岁月,很青春的年头。那是刻在我们青涩回忆里面所有的温暖和甜蜜。与番茄开始熟悉前的一些记忆碎片:在一个下午参加学校组织的写作文后,我们都呆在课室里,我问她借笔记,看见她在专心致志地画一只啤啤熊。笑容甜美。偶尔喜欢恶作剧。她也喜欢看书,图书馆里有常常打对照。后来她也住宿了,有一次,约好洗完澡去图书馆。她在洗一双白色的鞋子,很认真地刷着鞋面。她那个姿势让我记得了很久。熟悉后我觉得她是一个真正称得上善良的人!
很记得在某个盛夏下了场破天、荒地般气势的雨,在那个隐忍的时节里。来得颇具时候。我们将抑郁裸露在天空底下,企图在雨的刷洗下其落地化尘灰飞烟灭。雨中定格的姿势、雨中放映的画面,如此唯美极至。四五月的空气里有着惊人的爆破力,在空气里噼里啪啦地响起。谁也不去伸张,以一种放任的姿态搁置。由时间的瞬息无声细细磨砺,匍匐在试卷上,驰骋万里。
三月番茄参加完艺术类考试,回学校上课。选择作为艺术类考生参加高考,她是在冒险,要说很正式地向老师学画画,她的学龄只有3个月。很值得称赞的是她成功了。那一日,收到她的小纸条。我们的确该相信人生会有奇迹出现。她一直很努力,毋庸质疑。奇迹出现在她身上了。
我告诉她说,高考了,我希望过上我想要的生活。她说是什么样的生活,我说我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我心里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后来,成为我的空中楼阁。执着文字,贯捕风捉影。夏日把窗户拉得老开,凉风阵阵,中午睡醒觉后靠在墙上看梦里花落知多少。
后来我知道我和番茄都拿过学校“双节”征文比赛的二等奖。当她请了三个月去学习画画的那一段时间,我的心里有着莫明的疼。年初八回学校补课,虽然在南方,但它还是在冬天里。学校没热水,晚上很冻。一个人去上晚修一个人回宿舍,头顶上八根光管照在作业和课本上,颜色惨淡。凉水失去凉意。言语也失去了。
四月归来,我絮絮叨叨地向她讲述这些日子来的琐碎。高中吃了很多泡面,掌握了不同牌子的口味,知道那个干吃要比泡着吃要好味道,能比较出在华润等各大超市内出售此面的价钱差额。想想很多快乐都建立在比较上面了。有次和番茄去章业逛,那回我们买了整只烧鸡,结单后坐在餐凳上分着来享用。小女孩,胃口不小。
不上课的晚上灯火通明,安静,还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课室前的乒乓球台上或者是静静地看星星。番茄觉得是我为找借口的人找了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那些年,我们都年轻。我以为有挥霍不完的自信心和时间。弹指之间,不将复位。我宁愿如此理解:他许我的,他从没有收回。只是,从今以后它再没有地方存放了。
曾经,好好去计划,通通也给糟蹋。谁这样说。
番茄17,一次在她的Q-zone空间上看到一张大头贴,下面写着番茄17。顿时我有种想流泪的感觉。脑海中还清晰地印着她把贴纸像拿到宿舍的那个星期日晚上,她说来我的相,我们凑在一块看。指指点点、哈哈大笑。我们曾在那棵大树下走过来时说过十七岁这是个很美好的年龄,介于成熟与稚气之间。我也喜欢说我的十七岁,那年。
而当我们20几岁了,回望过去的岁月。一言难尽。17岁,有着一个美好纯真的梦。文字简单、怀着希望、数着细草、日日悠休、暗恋着谁。我们到宿舍楼下提热水,喷涌着的流量。去教学楼那的热水器处泡面,放学后的课室是我们阔气的厅台。
无数次站在五楼宿舍的外阳台吹风,更多的是谈心。我们安了这样的笔名:纯净水&单车。番茄有着公认的漂亮和过硬的绘画功底还有会写空灵的文字。我们立了很远大的志向,比远处触到天空上云朵的旋转灯更远。
我对番茄说,我想放弃。从头来过,我可以马上给我爸爸打电话说我退学重读。……我真的撑不下去了。那是我很绝望的一次。绝望得连自己想想也后怕。她很淡定,我一动不动听她说话。她说每一段路都是这样的,但是走过了就没事了。即使你回头,还是不会变的。有些事光逃避是没法解决的。
想啊想啊一个劲地想。我们靠在阳台静静地看灯光看如水的月光,偶尔看见楼下翻铁栏回宿舍的黑影。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对我有些失望了,我们才谈得好好的一起创作,然后我就想撤退。我不能一直都让人失望。
经历完轰轰烈烈的高考,我想的是做一件事,写文字。来解释所有误会。来挽回夭折在高考底下的爱情。用了很多个凌晨写文字。连续看了很多次天空由蓝变黑再由黑变成蓝色,得知要看这个城市最纯净的蓝色那便看凌晨5点钟的天空。每一次成文,心里欣喜若狂。欣喜若狂。写完了。一个一个字地拼进电脑里面。一页一页地打印。那些A4纸最终被保留在我再也不会翻动的回忆里,连同他许给我的。没处放了,我也没处放了。
看一出电影时,结尾很多的钞票纷纷扬扬,散落如殇。让我联想起寄存我17岁最大的梦想的那些纸,转了一圈,我决定将它收殓。奈何无处安葬。它去到天堂,上帝一定会问。孩子,为何你被丢弃了?它答,因为我不完整。上帝说Selven店里有结局,去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它说就算有完整的故事,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那份郑重而留恋的对待亦是我一生最奢侈的追寻。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