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家苹果香
这里四面环山,群山连绵成一个巨大的怀抱,大片的苹果林安静的躺在这个怀抱中。此时已是五月,空气中弥漫着苹果花香。经历了灌溉,剪枝,施肥,授粉之后终于花开满园。
陈宇歪躺在自家的苹果园里一边抽烟,一边仰头看着天。嫁给这片苹果林一年了,世事轮回,男嫁女也不是稀奇事了。可是近来扣在头上的帽子越来越重,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结婚的时候丈人希望能和他的女儿给他生个男孩,了了他没儿子的心愿。一年过去了,老婆的肚皮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并非不知男女之事,老婆也很配合,可老天就是不遂人愿。在这比较封闭落后的大山里,果农的思想就是种树生娃,传宗接代。按说在这样一个时代,思想应该不至于那么保守,可大山地处偏远,信息虽不闭塞,但交通颇为不便。那花儿眼看就要落下,变成果实了,老婆的肚皮还是扁扁的。
“阉公鸡”的外号越叫越响,甚至早晨的一声啼鸣都让他胆战心惊。年后初春的时候丈人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和蔼的,抱孙心切的丈人给了他一千块钱让老婆陪他去县城的医院检查,临走时千叮万嘱,如果真的有毛病就赶紧治疗,费用包在他身上。
到了县城,他和老婆找到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医院。检查之后,医生从老花镜后投来鄙夷的目光,“先天性输精管堵塞,手术治疗,先去交两千元押金”。读过高中的他当场就火了,长久处于精神压力之下,他终于怒不可歇“草你娘,我要是喷出东西来你喝了它?”老花镜有时并不代表学问,说不定代表庸俗。
回家后他躺在被窝里两天,老丈人骂了两天。“不是看你爹死的早,你娘又改嫁,我怎么会招你这么个阉公鸡上门,啥本事没有,连这点是个男人就能干的活也干不好。”老丈人暴跳如雷,外屋听到骂声的女儿羞红了脸。
苹果花谢了,一个个嫩绿的小肉蛋落在枝头,全家人开始忙活套袋,将袋一个个套到刚长出的苹果上。老丈人话里又音“苹果套个套,长的又大又好吃,这人不套套,连个公鸡都不如。”女儿听了“爹,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难听!难听总比不叫好。套完袋果林里活少点了,你和他再去医院看看,我可不想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
村东头的三丫怀孕了,也不知谁是孩子的生身父亲。这条新闻一出在村里炸开了营。那三丫精神病十年多了,这是哪个野崽子造孽啊?村长放话出来,一定要严查。三丫精神不正常,自然无法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村长排查了一通,有人见到陈宇去过三丫家,可那是村里又名的阉公鸡,怎么可能是他呢?他要是有那个能耐,也不用让老丈人骂来喝去了。三丫的父亲急了,母亲也在家哭天喊地“我苦命的娃了,谁家杀千刀的这样缺德啊,这孩子生下来也是个精神病啊。”父亲明知女儿是个神经病,还是一巴掌一巴掌的扇着“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三丫傻傻的笑着,泪水从脸上流下来,傻子也知道疼啊。
“阉公鸡”离家出走了,三丫也不见了,又一条爆炸性的新闻诞生了。此时已到了苹果收获的季节,人们忙碌着摘袋,反光,转苹果,摘苹果,在苹果的叫卖声中,一场烟雾散去……
农村里上门女婿的精神压力很重,特别是在老婆不怀孕之后,阉公鸡这个外号,让他没有了一点男子汉的气概与自尊。与精神病的丫头私通,也是无奈之举吧。
感觉很成功的还有,小篇幅里塑造成功了几个人物形象,比如蛮横粗野的岳丈,贤淑的妻子,当然还有那位离家出走的女婿……
生动的农村语言,浓郁的乡村生活气息。
苹果花开了谢,苹果成熟了,人已经离场,后面的结尾很有韵味。
呵呵,问好部长。新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