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露珠呢喃】生命年轮边的浅痕
文/生吉俐
“生活原本就是一件毫无悬念的事。”说这样一句话的,一定是位饱经风雨,看透沧桑的老人。这样的感悟,更像是夕阳西下时分,老人面对沉沉暮色,一句发自心底的轻轻感叹。
而当我们,正急匆匆奔走在尘世的烟火深处,却是无暇这般梳理思绪的。那些喜怒哀乐和爱恨情仇,众多的体验,情节都如跌宕变幻的剧情,那样捉摸不定,情感则如新鲜绽放的花朵,一般水灵。放任自己沉浸其中,理由就是,我们正是故事的主角。我们正在用那颗善感的心,在生命树上,挂满缤纷的故事。
在被称作“花季”的年龄,我曾悄悄喜欢过一个人。最初,那只是从我的窗外,匆匆掠过的一个身影。那个当初的少年,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后来听到他的歌声,不知怎么,就被打动了。于是,就有了美丽的盼望。盼望的内容,不过是上下学路上的邂逅,短短聊上几句,或者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最幸福的相关记忆,就是有一次在上学的路上,他为我唱了一首歌……
那时候,心被微妙的情丝缠绕,头脑却有难得的清醒。从未表白过,即使心事也会跟好友分享,即使不能保证,眼神不曾泄露过心底的秘密。因为这份清醒,不曾打破花季少女瑰丽的梦,保全一份可怜又可贵的自尊,不曾因此留下无以挽回的伤和痛。那是怎样的一份幸运的理智啊!如今归结起来,那时可以保持清醒的“秘籍”,是一个从一篇小说上读到的句子,它成为一个带有神奇力量的警句,让我那段陷入迷惘的青春岁月,能延续着一种清醒略带苦涩的情绪,让我一直生活在希望之中。那句话是——“花不开是希望,花开了就是失望”。
那朵暗恋的小花,一直停留在花骨朵的状态,直到它枯萎凋落。一年多之后,在听到某个消息的夜晚,我听到来自灵魂深处的一种声响,是什么正在破碎的声音。如果说,那是心碎的声音,好象不够恰当,有夸张的成分。细细解读,仿佛应该这样描述:是自己精心呵护的一件心爱的瓷器,在那一刻跌落了,成为碎片,永远不复当初的完美,所以,那一刻,心是疼痛的。
在后来挺长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这段经历很重要,是铭心的记忆。直到时间慢慢冲淡了失落,用被风雨荡涤过的目光再回首时,我才发现那段日子,其实依然是完美的。那个影子,已经沉淀成,生命年轮上一道温柔的浅痕,回忆的时候,竟会有淡淡的花香漫过。
人生是个过程,是否充满了悬念,还在于个人不同的感受。生命年轮上的浅痕,不都是柔柔的,有的在当初还曾给自己带来过疼痛甚至折磨。因为心理承受力不是很好,有的不太大的事情,也让自己的心受过伤。上大学的时候,一次被好朋友误解,得知真相时的我,竟然瞬间浑身汗湿,体会了一次从内到外的寒意,那感受至今清晰。当她再三向我道歉之后,我心情平复了许多,可因为确实受了刺激,等到彻底说服自己,还是费了好一段光景。
喜欢读书,也看电影,看电视,那些看来的故事,能让我体会更多生活中不曾亲历的一切。为别人的故事,常会感动地流泪。这些泪水,也汇聚成细细的痕,密布在岁月的年轮上。
从年少时候,我就喜欢写诗,喜欢读诗,特别是美妙的情诗,它们是花季雨季中,飘过心灵天空淡淡忧伤的旋律。当若干年后写诗写歌,我还是喜欢写情诗情歌。
几年前,集美大学文学院中文教授夏敏兄给我写过这样的几句评论,让我一直珍藏着,偶尔翻出来读一读,勉励一下自己。在那首《有一种幸福》的诗后面,夏敏兄说,“每回读露珠,都像经历一回恋爱。自古怨女伤离别,露珠把这离愁别绪写得很得体。若即若离。挑明了就犯了直言的大忌,隐晦了就拒绝了读者。露珠的情诗好就好在显隐之间的一瞬的成功刻绘。挠读者的痒,叫人上瘾。这首不足有二:一是意象不够简练,文字有待压缩;二是心理勾勒背后尚缺一种永恒的关注。”
感觉自信的时候,是看到有很多朋友喜欢我的文字,喜欢我写的诗和歌。也有感觉迷茫的时候。于是,我常常要说服自己,鼓励自己,要以一种积极的姿态,去写自己喜欢的文字。虽然,我不知道,未来的路到底能走多远,但让自己踏实地走好每一步,并一直努力,只为生而为人这样一次天赐的旅程,只为人生路上收到的无数爱的礼物,只为回忆起来,生命年轮边的那一道道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