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们是垃圾还是圣诞节就是个垃圾……今日圣诞节，昨晚平安夜。这个夜，几年来我第一次没有去凑热闹，从幼儿园接了外孙麦稻直接回家，冷，也是怕街尽是游人拥堵。我知道，昨夜，城门内四条大街人潮涌动……今天早上，我打开电脑，一头就撞见网间新闻：“12月25日，西安市，圣诞平安夜狂欢之后，钟楼附近的四条大街垃圾遍地。”看到那些照片，是“脏”不忍睹（26日华商报新闻“平安夜后，南大街扫出40吨垃圾。”环卫工人称“比去年少些，去年垃圾多得扫把都扫不动……”）。于是，我们总摇头：“素质啊，素质！”
　　
　　 这的确是个国民素质的问题。
　　
　　 今年，微博上流行一个词，叫做“中国式过马路”，就是“凑够一撮人就可以走了，跟红绿灯没有关系”。“在石家庄的一个十字路口，记者观察采访一小时的时间，发现路口的红绿灯基本上是形同虚设的。”（10月14日央视）比如，随地吐痰，随手丢弃废弃物，没有排队的习惯，没有站在一米线之外的习惯，没有爱护公共设施的习惯，没有尊重别人权利和隐私的习惯……我们还不习惯现代文明规范秩序的生活，大家习惯了随手随地随意去集体无意识地作践，甚至于我们可以在无直接利益情况下都能冲突在一起，只是发泄一种情绪，一种连我们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
　　
　　 怎么是这样？
　　
　　 城市成长太快，我们成长太慢？或者说，我们从农村进城不久，或公共道德是一种养成，这种养成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或是“破窗效应”？
　　
　　 记得，有人讲他们去美国游走在华盛顿市中心去观览华盛顿纪念碑，一条小路，身后慢慢地一直跟着几个美国学生，她们怀里抱着书本，当走到一个岔道时那群学生才匆匆离去，这些当地的学生并没有因为前面中国人的散慢而去催促，没人抢道，没有人去抄近路而去践越过草坪……；一次，我女儿和她的一个闺友逛街，还是一条背街，她们边走边聊，嘴里磕着瓜子，瓜子皮用手兜着……一个男人不远跟着，当那男人超过她俩时说了一句：“我观察你们好久了，你俩一个瓜子皮都没有丢在路上，我真佩服！”女儿回家给我讲了这个遭遇。
　　
　　 文明是一种从容的淡定，或是一种自信的优雅。
　　
　　 我试图寻找答案。拨开了社会“橘子”，追寻着一丝一络的走向。我想说，当前这种普遍的自私而不文明的现象却是社会急速转型期的一种社会心理折射。这个心理就是这些年舆论常说的“生存压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无心留意，无心雅致。我们都是“速成鸡”，一出生就焦虑，一落脚就急促，一抬手就浮躁，一张口就想骂娘，一思索就抑郁得要死。“你幸福吗？”“我姓曾。”“你幸福吗？”“我的队被人插了。”……无心倾听无心琢磨无心欣赏，在茫茫人海中挤着拥着相互践踏着随着大流去寻觅机会，却不知我们到哪里去，走得心身疲惫。
　　
　　 试想，困窘得麻木，自顾不暇的人会去留意别人吗？
　　
　　 “生活被为所欲为的一己私欲占据着，有时成功能带来短暂的满足感，内心依旧挥不去疲惫。”上学、就业，医疗和住房，社会贪腐和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生活的不稳定和前途的不确定，形成了“全民焦虑”。焦虑挥之不去，似一片郁郁的乌云罩在人们的心头，于是，失序和暴戾成了自然而然，成了我们生活的习惯。“这个被各种感官刺激和无聊空虚所包围的时代，宁静和从容找不到生存的土壤。”（马想斌《压力是时代的焦虑焦虑是时代的伤痕》）
　　
　　 如同，当，夜，公路上交警们咆哮着或微笑着毫无愧色地伸手接过货车司机们夹在行驶证中的贿赂，你就别指望治理公路三乱和遏制超载超速了（见前几日央视台播出的暗查明访）；当潜规则成为常态，坚守原则便沦为被同事歧视的异类；当性成为一种交易，爱情就只能是奢侈品；当大家都在闯红灯，你一人独立在路的这头，却显得很傻。并没人在意“我失序”，我影响或妨碍了他人。也没有人愿意去改变。无法宁静，无法从容，于是，我们便随手、随地、随意地去集体无意识狼奔着，这一路，总是一地的垃圾。问题是，我们并不自觉有什么不对。
　　
　　 虽然，昨夜游走在平安夜大街上的狂欢者们绝对的多数是大学生和小资情侣们。
　　
　　 活着，正是挣扎或正是炫耀的时候，还没有心情和时间去顾忌“不素质”。我们羡慕孔雀那高傲而优雅的散步，可，当我们是狼的时候，就别抱怨我们一身的腥臊。
　　
　　 注：破窗效应
　　
　　 政治学家威尔逊和犯罪学家凯琳提出了一个“破窗效应”理论，认为：一个房子如果窗户破了，没有人去修补，隔不久，其它的窗户也会莫名其妙地被人打破；一面墙，如果出现一些涂鸦没有被清洗掉，很快的，墙上就布满了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一个很干净的地方，人们不好意思丢垃圾，但是一旦地上有垃圾出现之后，人就会毫不犹疑地抛，丝毫不觉羞愧。
　　
　　 2012-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