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散文】我陪岳父回南陵
南陵县位于安徽省东南部,地处皖南丘陵向沿江平原过渡地带,是通往“两山一湖”的重要门户。南陵县现有人口55.4万人。京福高速铁路、铜南宣高速公路正在建设之中,是皖南重要的交通枢纽。
翻阅南陵的县志,我才知道南陵历史悠久,人文炳蔚,为中国青铜文化的发祥地之一。境内遗有大工山古铜矿冶遗址和千峰山土墩墓群两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三国名将周瑜曾任县令。诗仙李白两度携家寓居于此,留有《南陵别儿童入京》等千古名诗。南陵钟灵毓秀,物华天宝,现为国家级生态示范区、国家现代农业示范区。境内有全国农业旅游示范点、国家农业科技园区大浦试验区,国家4A级旅游景区和省级地质公园丫山花海石林旅游区,省级森林公园小格里,省级重点保护寺庙乌霞寺。境内丫山“凤丹”、“南陵大米”为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
南陵盛产优质大米、木材、丹皮、蘑菇、莲藕等,素称“芜湖米市,南陵粮仓”,被誉为“江南鱼米之乡”。矿产资源有铜、铁、锑、煤、金、白云石、石灰石、氟石等。
因妻子的堂哥突然去世,我与岳父匆匆赶回了南陵县,又一次亲历了南陵的喜人变化。在路上,岳父给我说着侄子的故事。从岳父伤感的话语里,我品出了更多的无奈与悲伤。为了减轻岳父的悲伤情绪,我有意识地岔开了话题,问起了有关过去南陵县的事情来。
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回忆过去的沧桑岁月,岳父自然也不例外。透过车窗,岳父指着宽阔笔直的铜南公路,对我说:“三十年前我第一次回老家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山,根本没有公路。”我问:“那您是怎么回家的呀?”岳父笑笑说:“用两条腿走回去的,我连续走了三天才走到了家。”
对于一个出门坐惯了交通工具的我来说,岳父的行为简直是不可思议了。就在我百般品味岳父的话时,这时我听到旁边有人接话了:“这个老哥说得对啊,过去我们回南陵那真叫苦!老哥是南陵哪里的?”岳父说:“许镇的。”
车子在平稳地行驶着,公路两边是此起彼伏的新楼房。过去我对新农村总是有着模糊的概念,而如今南陵的新面貌让我很是感慨!都说穷则思变,三十年来的改革开放确实让南陵找准了自己的发展模式,也让逃荒要饭的南陵人第一次挺直了腰杆,第一回觉得自己活出了人样。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南陵县城。对于眼前的繁华都市,我不禁略感疑惑,问岳父:“这是南陵吗?”岳父走下车,望着两边高大的建筑物,也有点辨不出东南西北了。也许是岳父怕走错了路吧,他赶紧问路边的行人,“请问去许镇是在这里等车吗?”路人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站牌,“恩,就在这里等,你们不是这里的吧?”岳父的脸上露出难为情的表情,没有说什么。
在站牌前,我们大约候了十分钟,就坐上了去岳父老家许镇的客车。在车上,岳父与家乡的人亲切地交谈着,而我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默默地感悟着富裕起来的南陵人的快乐与满足。
十年前我去过许镇,记得那时候乡村还没有水泥马路,基本上都是泥泞的土路。遇到下雨天,那路走起来还真有点艰难。可如今透过车窗,我看见的是一条平整的水泥马路,路两边的农田里有三三两两的农民在忙着春耕。
妻子堂哥家就在村头的马路边,一下车我们就看见堂哥家雪白的墙面,门前摆放着几张桌子,三四个村民正坐在那里小声地议论着什么。看见我们回来,妻子表姐夫很热情地招呼着:“小大大回来了?”小大大(读“da“音)是指我的岳父。
我从表姐夫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忧伤,我们寒暄了几句后,岳父就领着我走进了妻子堂哥的房间,一张雪白的床帐上面悬挂着鲜红的“十”字架,旁边有几个教会的人在守着。岳父也是信教的人,有了耶稣,他们之间的沟通就容易多了。而我则忙着跟表姐夫聊了起来,在交谈中我才知道堂哥死得很凄凉。由于堂哥一生穷困潦倒,所以在他生病的时候就得不到很好的治疗,只能在家等死了。据表姐夫说堂哥死的时候脸都是漆黑的,模样看上去很恐怖的。
就在我们为堂哥惋惜的时候,从村东头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是他们回来了。”表姐夫赶紧起身,从墙壁的角落拿出鞭炮走到了马路边,小心地摆放好鞭炮,等着他们的归来。
妻子的侄儿小红捧着父亲的骨灰盒,满脸肃穆地走在一行人的前面,我与岳父也站到了迎接的队伍里。小红很庄重地把父亲的骨灰放进了耶稣心目中的临时天堂里,走出屋子,第一时间与我们握手,说话的声音有点哽咽了:“小大大、姑大大回来了?快坐吧!”
岳父拍拍小红的肩膀,声音有点嘶哑地说:“难为你了,孩子!”就这一句简单的话,让小红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大声地哭了起来。我由于对小红不太熟悉,所以只能站在一旁陪着他伤心。
下午岳父带着我走访了他儿时的几个亲朋好友,在与他们的谈话中,我才渐渐地知道了妻子堂哥是这样一个人:吃没吃好、喝没喝好、用没用好、玩没玩好,简直就是一个糊涂人。一生也有过富裕的时候,可惜他的钱都没有为他改善过生活,而是被别人所用了。(妻子堂哥年轻的时候,靠木匠的手艺挣了不少的钱,可他都放高利贷了,结果直到死居然还有一部分钱没有收回来。)
安葬完妻子堂哥后,因岳父挂念着家中的岳母,于是我们在次日下午又匆匆地离开了南陵,回到了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