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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古韵今弹*小说】一个人的窗外


作者:孤星傲月 秀才,2904.1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928发表时间:2013-01-04 10:33:46
摘要:一个荒诞离奇的故事

1安静
   我不记得这是多久的事情,也不记得我到底为什么活着,我只知道每天天黑了天亮了,但我感觉不到温度,似乎每天都差不多,因为,就在这间我躺了不知多久的医院里,这个小小的病房,似乎就是我的家,似乎我的终点就在这个地方,似乎,我明白了我到底为什么活着,就是为了在这里死去吧。
   这应该是冬季了吧,就在我床头,透过那扇每天都被擦干净的大窗户,我看到纷飞的雪,白色的雪从天而来,它们是那样的轻,却又那么的执着要降落这个冷暖自知的人间,不过我知道,它们的确很美,也许过不了多久孩子们就可以堆起雪人,打雪仗,如果够冷,湖面还可以结冰,我似乎对那些很期待,让我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和他们在一起,哪怕被很多人用那冰冰冷的雪球给砸到,我也只会感觉到温暖。
   “爷爷,我和妹妹来看你了。”
   一个童稚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孩轻盈的脚步声,我知道,是孙子和孙女来看望我了,我心里很高兴,他们今年十二岁了吧,如果我儿子没说错,我没记错的话。
   “乖乖们,别是大声说话,爷爷也许在睡觉。”
   这个声音,我是那么的熟悉,她每天都会来照顾我,打心眼里认为有这样一个儿媳妇而高兴,她虽然不是我的女儿,可是她却能和女儿一样贴心。
   “妈妈,爷爷在看雪耶,他在笑。”
   孙女兴奋地对她妈妈喊着,我的眼前忽然一阵风似的就多出一个人影,那张脸是那样的惊喜,似乎她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我看到了她喜极而泣,是的,我确定她是喜极而泣,可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可以微笑,我应该呆滞的,傻傻的,一动不动的,就像是一个植物人一样,哦,我似乎忘记了,在他们眼里,其实我本来就是一个植物人。
   不一会,医生来了,那干净的白大褂,身边跟着一群白大褂,他们议论着,我不想去听,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无非是确认我是不是真的微笑了,过了一会,有两个很漂亮的护士把我这个老人扶起,医生拿出他的小锤子,给我做了条件反射实验,其实我本可以动弹几下的,但我却忍住一动不动,我板着脸,目光呆滞的看着忙活的医生,他们很可笑,其实在一个多月前我就发现我可以自己动弹了,但我已经习惯一动不动,就这么傻傻的了,他们这是干什么呢,难道想破坏我安静的生活吗,这帮笨蛋,我很想骂出口,但我不想暴露自己。
   最终,医生看着我那充满期待的儿媳妇,摇着头苦笑了一下,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我依然躺在病床上,歪着头看着窗外纷飞的雪,那透明的玻璃里,儿媳妇那失望的表情一览无遗,我很想偷偷的告诉她我其实早已经好了,可是我知道她会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是告诉她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还是告诉她我想我逝去的妻子了,或者告诉她那一场家庭风波让我不想活着了,或许我可以跟她说我只是想跟大家玩一个游戏,呵呵,所以,我没有答案,我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自己这么静悄悄的度过每一天,等待着死亡,我开始讨厌我旺盛的生命力,我想这是我昏迷成为植物人期间被灌输了太多营养的原因吧。
   “爸爸,你一定要好起来啊!儿媳我错了,当初是我的错才会让一切变得不可挽回,我在赎罪,只希望你能清醒过来,爸爸,回来吧……”
   我讨厌这个声音,我想是我讨厌听到这段内容,他会让我想起很多不快乐的事情,这会让我内心一点点的温暖,对儿媳妇这段时间的认可大打折扣,我的心在那一刻会很疼。
   于是,闭上眼,我故意吐出一些口水,流出不少。儿媳妇见了,不在说,急忙拿起纸巾帮我擦拭,并且帮我换了一个枕头,我闭着眼,让自己什么都不想,然后就这么安静的睡去。
   2
   “啪嗒”,很清脆的声音,一杯刚煮好的中药随着装它的容器掉落地面,碎成一片一片,随即那张原本惊恐的脸露出兴奋还有一种解脱的神情,而我的内心,只能苦笑一下,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就在我不愿喝下那苦涩的中药而轻微摇头的动作让我两个月的安逸生活一去不复返。医生,还有家里的亲戚挤满了病房,他们兴奋,不可思议,还有人一直好奇的看着我,我真想大声吼一声,让他们都保持安静,可我不能了,我虚弱,无能为力。
   三天后,我回到很久很久不曾回到的家,看到了妻子,她不能来迎接我了,但我可以捧起她的相框,她的微笑永远凝固在那玻璃背后,我的心里有某些什么被深深刺痛,我不想回到这个家的,可是我哪里也去不了。
   夜里,我睡不着,隔壁儿媳妇的房间我也听到一阵阵的哭声,让我心烦意乱,可是我已经习惯一动不动,所以我不理睬,其实我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已经不怪她了,那时候,大家都是有错的,再说,她也付出不少。
   家里很冷清,孩子上学,儿媳妇开始上班,我想起了儿子,我从未提起的儿子,是的,我故意没说他,因为他消失了,可他的思想灵魂都在我体内,这很神奇,就在我苏醒的瞬间,我感觉到我体内的两个身份,可他从来没跟我交流,似乎只是我的一个模糊的感觉而已,但我可以确定,那是我儿子。
   在我苏醒那段时间,从儿媳妇口中得知儿子不见了,她心爱的丈夫在一个晚上离家出走,不知去向,那个时候我很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没开口,只是听着她讲述对我儿子她丈夫的思恋,我有些感动,那时候家庭风波,这个儿媳刚刚进入这个家庭吧,大家只是为了一笔钱的去向而大吵大闹,最终,有些不可逆转的事情发生了……
   闭着眼,眼泪往外流着,想时间如果能逆流,那该多好,一切也许不会这样发生。
   3逆转
   似乎我睡着了,等醒来,惺忪的睡眼,温暖的阳光,身边那个熟悉的身影,看到那张脸,我忽然愣住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脚跟往头上冲,眼前竟然是已经死去的妻子!她熟睡着,那微微张开的眼缝似乎正盯着我看,可我明白妻子睡觉眼睛是闭不紧的,那微微的鼾声正从妻子那传来,我不可置信,就这么傻傻的看着。
   “当当当”,五声钟响打破了一切沉浸还有我那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
   “妈妈我和妹妹上学去了。”
   “乖乖们,来让妈妈亲一口。”
   “老婆,我也要亲一口。”
   “去,当着孩子的面你说什么呢?快起床吧,等会我煮好早餐你们吃好我也就去上班了。”
   一阵热闹,我还在震惊中,妻子推了推我说道:
   “你干什么呢?今天你弟媳要来拿那笔借的钱,我们也起床吧!”
   我什么反应也没了,脑海里只记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似乎是孩子们上学,家里只有我,妻子和儿媳妇,然后我的弟媳来拿钱,可是我放在包里的钱不见了,然后家里骚乱起来,以为是有贼,可是警察来了也没发现什么,整整五万块就这么没了,然后弟媳在我妻子耳边叨叨咕咕说是不是家里有贼,于是一下子儿媳妇怒了,她和我弟媳本来关系就不好,于是两个人发生口舌,然后在拉扯中儿媳妇一不小心把她婆婆我妻子推倒,头部着地,昏迷,然后在医院里不治身亡,而我就在那一刻昏迷倒地。
   可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过去的情景里,难道我在做梦吗?可是感觉是那样的真实,我偷偷掐了自己一下,会疼,这是真的!我只是愣了一会,立马起身下床,等不及穿好衣服,打开放钱的包,钱还在,我放下心。再次进屋穿衣服,一直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作为一个将近七十的老人,我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仙法道术了,正愣神间,电视里那个广告XX电视剧,儿媳妇似乎很喜欢看,我也偶尔看过一些,一个现代的女小偷因为一个游梦仙枕到了明朝,忽而,我想起了什么,难道我穿越到了过去?还没等我把一切想清楚,儿子送孩子们上学去了,不一会弟媳来拿钱,我很高兴的准备把钱给她,可是当我拿起那个轻轻地包时,我愣住了,钱,又没了!我傻傻的站在那边,我记得刚才还有钱的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
   4.变化
   果然,一切按照以前发生的,寻找,报警还有大家都默不作声,我偷偷看了一眼儿媳妇和弟媳,果然弟媳对儿媳妇路出一种厌恶怀疑的眼神,我知道,儿媳妇她娘家情况不是很好,但就这么怀疑肯定是不对的,那段在医院的情况我虽然不知道后来钱去哪里了,但看得出这个儿媳妇是个好儿媳,我记得以前我就是这么一声不吭,我在想,我是不是需要站出来说两句。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弟媳已经在靠近我妻子,我知道她要说什么,看着他们那慢慢靠近的身子,似乎时间都是按照原来在走动,那每一秒都那么难熬。
   “够了!”我站起身,趁着弟媳什么都没说,我大声吼起来,我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可是我接着说道:
   “也许是我弄错了,你们先什么也别说,我自己好好想想。”
   三个女人什么也没说,我很满意,我想我是不是可以改变一切。
   一小时后,儿子回来了,他大大咧咧的丢下一个黑色袋子,我对这个太熟悉了,那就是装钱的袋子啊!儿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对不起爸爸,早上我看到包里有钱,本来想放在一个安全点的地方,结果被我带出去了!”
   一切,原来是这样,我欣慰的笑了,只是这个简单的事情,那时候为什么搞得那么复杂呢?一切是不是因为这些而改变了,既然钱出现了,那么弟媳和儿媳妇是不会争吵,我妻子也不会有意外了。
   我很高兴的看着弟媳拿着钱走了,忽然想到这五万块还是一笔不义之财,那是我两个月前捡来的,当时想报警,但因为一念之差就留下来了,现在终于派上大用场了,弟媳的儿子也快三十的人了,这笔钱还是用来结婚用的呢!
   5.轮回
   这一天我都神神叨叨的,家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异样了,不过我也是那般的感觉,因为我一整天都在数时间,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就这样,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多,还有不到一小时就要过去,我似乎很期待又有一些期望发生点什么,不过我还是很安静的坐着,不敢动弹,就怕那一场意外发生,对我来说,一切是很沉重的打击,让我想起如植物人一般躺在冰床上的那段时光,我一直在跟自己说话,问自己那一天做错了什么,我看着妻子就那样的倒下,我看着她嘴角渗出血丝,看到她从没睁开的眼睛,她依旧如在梦中一样,眉头紧蹙,似乎她最后的时刻也在思考什么解不开的谜团。我也会时常想起当媳妇听到她婆婆死去那时候的表情,她是愣住了,惊恐了还有那满脸的悲伤懊悔,那一切混合在她那张原本秀丽而今苍白的脸上,显得是那样的不和谐那样的让人心痛。
   孙子素女已经睡觉了,儿子来到我身边坐下,他看着我,还没张口,我就问道“
   “怎么还不睡觉,明天不工作吗?”
   “不,爸爸,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盯着那古旧的钟表看了一整天了,现在还不睡觉去?”
   “你说,电视里那个穿越时空的女孩,朱元璋爱叫她什么,哦,对,是小猴子,她决定改变明朝太子朱允炆的命运,她会陈宫吗?”
   儿子似乎被我问愣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伸出手,摸着我的额头,忽然喊着儿媳妇:
   “欣儿,快那温度计,爸爸好像发烧了。”一阵忙乱,我被送到夜班的一煞那,我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说不出来,不断的询问自己,可是依然得不到答案。
   “根据初步的检查,你爸爸好像不只是发高烧这么简单,不过现在是晚上,有些检查不能做,这样吧,你们直接住院,明早就给你们安排好检查。”
   我觉得很好笑,我怎么又回到医院,难道命中注定这一天我要住院吗?不过一切没发生最好。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当走进病房,我当时就愣住在那边。
   那张盖着消毒罩的病床,那宽大的显现着外面忧色的大窗户,一切不正是我躺了许久的病床吗?不安一下子笼罩了我的内心,我犹豫着不想进入病房,但儿子和儿媳已经把东西拿进去了。
   “爸爸,来吧,今晚就委屈一下住这里了。”
   似乎,我看到那透明的窗外站着一个人影,身影很模糊,但那张脸是那样的熟悉,在黑色的诱惑里,他似乎在看着我,那面无表情如同死人一般的脸,我急忙转身,往家的方向跑去,是的,我感觉到某种不安,很不安的感觉!
   6.梦里
   我发现我奔跑的速度完全不是一个老人该有的,当气喘吁吁来到家里,门虚掩着,里面非常安静,楼道里幽暗的灯光想刺入屋内的黑色里,可是却那般的无力,深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防盗门,随着吱呀一声,快速摁下门边的开关,屋内死一样的安静,客厅和厨房并没有任何人,但我和妻子的房间却亮着橘红色的灯光,我记起来那是小夜灯,这个老太太从来没改变过从小到老的对黑夜害怕的心里。
   看到那灯光,我似乎松了一口气,就在放松的一瞬间,“当当当……”,时钟响了,我被吓了一跳,儿媳先赶到家里了,儿子还在楼下停车。
   “爸爸,你怎么了?”
   “不,没……”
   我还没说完,猛地看到那橘红色的灯光一暗,一个影子穿出来,然后消失于客厅那洁白的灯光里。
   我有些犹豫的走进那房间,橘红色灯光还是橘红色,妻子还是侧躺着,眼睛半睁着,可是那一丝从嘴角淌出来的血却暴露出一切的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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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作者用第一人称的形式倒叙的手法,描述一位老人捡到5万块钱,因为一己之私、没有归还给失主,而围绕这笔钱,因为猜忌,弄得妻子意外身亡、自己中风儿子离家出走,只有赎罪的儿媳妇和孙女儿照顾他。作者用心里描写以及臆想和梦境层层推出事件的来龙去脉,宣扬一种因果报应,并用一种假设,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一切该是另一种局面,所以生活中的种种偶然都是人为的一念之差。让我们相信人在做天在看这样的信念吧,不因善小而不为,不因恶小而为之。推荐阅读。【编辑:叶舞风】【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3010422】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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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男男        2013-01-05 05:29:08
  欣赏老师佳作!问候遥握! 生活中的种种偶然都是人为的一念之差。
2 楼        文友:曲水流觞        2013-01-26 05:03:01
  佳作欣赏,问君冬安 ! 愿新的一年里创作更多的精神的盛宴 !
看时光流转,静听曲水流觞 ---曲水. |
3 楼        文友:刁钻来攝        2015-09-07 16:49:59
  真佩服作者的创作能力,一个什么都没用经历的孩子,却能真实的刻画出各个年龄段的人物,作家天生,谁也挡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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