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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祸起之赌

作品名称:我想有个家      作者:姗姗刘      发布时间:2013-01-05 21:58:35      字数:3346

  不知道什么时候,麻将开始在城市乡村风靡起来。阿敏迷恋打麻将,对于麻将的爱,不是一般农村妇女所能及的,那种令人哭笑不得的痴迷程度,简直比当年走火入魔的人们衷情于法轮功还要邪乎儿。阿敏嫁到北寨屯村后,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大彬家变成了半大个北寨屯村男人们的打麻将或闲聚的窝点。不管白天、晚上、阴天、下雨、下雪,一年四季她家屋里人进人出地都是因麻将而起的热闹。虽然阿敏白天上班,但几乎每个晚上,她都一场不落地和来她家打牌的男人们一玩儿就是半宿。
  村子里除了老少爷们儿爱玩麻将外,许多妇女们闲得无聊的时候,也经常凑在一起搓上几把。当然,她们不会像那些男人们,满不在乎地从褂子或裤子的兜里掏出一沓钱来,在算谁输谁赢的时候,个个牛哄哄地把钱甩在桌子上,势气狂妄得很。也不会像阿敏,做为一个女人来说,玩儿麻将成瘾不说,竟然敢和男人玩儿钱数如此大的,顺的话,赢个百八十的,背起来,也能输得人眼红心跳脖子粗。她们都是地地道道庄稼户里的女人,钱是她们脸朝黄土、背朝天地从地里一点点掘出来的不说,真要敢像阿敏那样疯狂,她们的男人知道了肯定也会打断她们的腿,骂她们不是一个正派的良家妇女的。所以,玩儿来玩儿去,她们玩儿的都是数玉米粒。在这点上,阿敏的条件要比那些农村妇女优越多了。她在县城的一家经济效益相当好的国企上班,好歹挣一天的钱要比蹶着屁股在地里奋斗几个月的女人们强得多,在家庭的财政上可谓是最效力的有功之臣。尽管大彬在村里担任村长,可村子里一年下来根本捞不着俩钱,所以人们常背着阿敏劝大彬,人家爱玩儿个麻将,别的也没什么嗜好,钱都给你轻轻松松地大把挣着,输个赢个的也别太管人家。
  起初,大彬睁只眼闭只眼地默认了。
  后来面对阿敏几乎每次必打必输,对麻将却依然痴心不改的态度,大彬忍无可忍了。尤其是当他看到,家里来了麻友或玩牌的人多出来,阿敏肯定谁都不会谦让地一屁股坐下来,一打又一个输。这让节俭、省细了大半辈子的大彬怎么还会忍下去呢?于是,因为麻将的事,家里开始有了频繁的争吵。
  这天已是深秋的晚上九点钟,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夜夜笙歌的李千金家除了电视里播放出的声音外,没有人的说话声。许是下着雨的缘由,一般六点左右陆续聚人的李千金家,此时除了她和李沙,就是大彬和阿敏了。正当大彬、李沙和李千金坐在外屋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时,从里屋走了出来的阿敏说:“今晚好不容易没人来了,早点睡觉吧都。”说着便往院子里提尿壶了。
  大彬不满地斜了阿敏一眼,“只要你不打麻将了,别人谁都别想干别的!这么早睡哪门子觉啊?!”
  “早什么啊?!都九点了,不打麻将还不早点儿睡啊!”
  也不知道大彬真的听阿敏的话,还是被阿敏的话给说困了,去院里提尿壶的阿敏话音落下没三秒,他便把手里的摇控器往桌子旁一放,钻进了里屋,脱了衣服上了床。
  “早点儿睡觉吧你们,明天还得上学。”提着尿壶进了屋的阿敏,看着依然在看电视的李千金和李沙说。
  李千金心想,今天的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除了今晚,阿敏哪晚打麻将的时候顾及过她们的感受呢?她们家没有配房,只有北屋三间,东头是大彬和阿敏睡的屋,西头是李千金和李沙睡的屋,中间的外屋是打麻将的人和看打麻将的地盘。每个本该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家外屋因麻将热火朝天的说话声,扔出麻将砸桌子的咔叽声,带有间隔性呼啦啦地洗牌声,吵得李千金每个晚上不得安宁。所以通常阿敏他们玩儿到几点,李千金都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奉陪到几点。
  “赶紧关了电视,睡觉吧你们!”听见隔壁屋里的阿敏催促着,李千金和李沙只好乖乖地关了电视上了床。
  不知躺了多久,一声声均匀有致的气息传进了李千金的耳朵里,李沙睡着了。每次李沙都要比李千金去见周公见得早,拿她自己的话说,不能让她的脑袋碰到枕头,如果让她的脑袋碰到了枕头,再多么吵、多么扰,她也会很快进入梦乡的。此时,睡着后的李沙,鼻管儿里发出的咝咝声,让本身就难已进入睡眠状态的李千金更不易睡去了。她顺势翻了一个身,准备用被子捂住耳朵的时候,忽然听到阿敏和大彬的屋里传出了一声吱纽吱纽声,断断续续地还能听到阿敏一声跟着一声的喘息声。这让李千金不由地想到刚来到大彬家时,每个晚上几乎都会听见他们屋里好像突然毫无征兆地流来了一条河,河里有条吱纽、吱纽摇着橹的船,伴着摇橹声,还有远山上的阿敏在呼唤、在呐喊……
  躺在床上的李千金好奇着、百思不得其解着……就听见窗外一声:
  “嫂子,睡了吗?今晚还打不打啊?够手了啊!”
  不知谁敲着外屋的门,朝着屋里大声说。李千金家的院子没有门,晚上睡觉插好外屋的门闩就算上了门。
  “都有谁啊?”只听见,刚前一秒还在远山上呼唤、呐喊的阿敏,一副恢复到常态的语气说。
  “有石头,刚子……”隐约中,李千金听见院子里另外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嗯,等下啊,等下我起来开门。”阿敏大声地冲着屋外的人说完,李千金还听见窃窃的一声:“大彬,快点儿……”
  随着阿敏压抑地哼哼了几声后,屋里的灯亮了,外屋的门开了。
  “干嘛呢,穿个衣裳都这么慢。”一进屋的人们逗着阿敏。
  “你们也是,想打怎么不早点儿组织人啊?这都十点了,赶紧的!”拉着桌子、凳子的阿敏说。
  “这不是找不着人吗!”
  那晚阿敏他们从晚上的十点钟打到了凌晨二点钟。不知道伴着麻将声李千金是几点睡着的,当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后,发现外屋的灯还亮着,但打麻将的人早已解散了。窗外,秋雨刷刷地、紧紧地下着。
  阿敏起来打麻将的时候,大彬也饶有兴致地穿上了衣服,坐在阿敏一旁观看。结果几圈下来,阿敏输了一百多,坐在一旁的他再也耐不住了。虽然大彬也会打麻将,但不着迷,平日也不怎么玩儿,看着输了钱的阿敏他几次想把她换下来,帮她往回捞一捞,却都被阿敏不领情地拒绝了,大彬只有横眉竖眼地干叹气。
  阿敏知道大彬的心思,虽说她输多赢少,但凭她对大彬的了解,赢了,大彬总会眯着眼笑,输了,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叹气,这一惯是大彬在她输赢上的态度。
  正输着钱的阿敏本来心情就不好,再加上一旁的大彬唉唉地叹着气,就不高兴地冲他说:
  “你别看了!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说你输了钱怨别人,我说什么了啊?你说我说什么了啊?让大伙说说。”大彬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看着其他三个人说。
  “你是什么都没说!别人是傻子看不出来、听不出来啊?”
  ……
  就在大彬你一句、阿敏还一句,马上到了争吵的份儿上时,在其他三个牌友的劝说中,大彬回了里屋去睡觉。输了钱,窝了一肚子火的阿敏在牌局解散后,气不过来的她叫醒了正在睡着的大彬说事儿。
  “你说你想干什么吧啊?打他妈大半宿麻将还不让人睡觉,你想干什么?!”酿着嗓门的大彬一声声地呵斥着。
  “你说我想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想过就他妈拉倒!”
  “行!拉他妈倒就拉他妈倒!以为离了你就过不了啊!”说着阿敏起身就收拾衣服。
  一听又是阿敏和大彬因为麻将而生的争吵,李千金觉得无聊极了,躺在床上的她都懒得起身去劝他们,但听着越吵越凶的气氛又不放心,就一直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当听到阿敏和大彬越吵越凶,还说要不过了的时候,李千金再也躺不下去了,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脚丫子噔噔地跑到阿敏和大彬的屋里,跳着脚、拍着大腿地瞪着大彬,
  “你们大半夜的这是干什么?有你们这样当爹妈的吗?”说着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
  睡得跟头死猪似的李沙,这时被屋里比雷声还要吓人的吵闹声惊醒了。她有些摸不着头绪地跑到阿敏、大彬的屋里,看见李千金哭着拦正在收拾衣服的阿敏,上去也跟着李千金一块阻拦着,
  “姨,你这是干什么啊?”
  “爹,你快劝劝我姨呀!”怎么也阻拦不住阿敏的李沙也哭了起来。
  “别管了!”一脸倦意的大彬呆呆地坐在床上。
  九十年代中期,李千金家和村子里一些经济条件较好的人家都安上了座机电话,怎么拦都拦不住打算要走的阿敏,李千金急中生智地想到了她家房前的堂大伯和大娘,她知道他们家的电话,这么想着,李千金慌里慌张的地拨通了堂大伯家的电话。那时李千金的堂大伯是一个患了半身不遂落下后遗症的人,瘸着一条腿的他在李千金堂大娘地搀扶下,两口子冒着紧密的秋雨,深更半夜地来到了李千金家。
  好说歹说,总算在李千金堂大伯、大娘地劝说下,拦住了拾掇着衣裳非要走的阿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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