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散文】眼见为实
有一句非常通行的话,叫“耳听是虚,眼见为实。”。其意思当然很明白,就是说传听的事情往往未必是事实,未必可靠,而只有亲眼见到的事情,才算是铁板钉钉,才可以说是真正的事实。
然而长期的社会实践证明,因为世界上的事情实在过于错综复杂,有时亲眼见到的事情也未必是事实,只有经过科学的耐心的调查,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事实真相。
孔子是中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然而在他生前,在春秋时代,他也是过得很不如意的。他的那套“礼”,那套“仁义道德”并不为当时的各国君主所接受。他不得不带着学生常年四处奔走,去推销自己的政治主张。后人曾形容他们当时是“茫茫如丧家之犬”。同时老百姓也不理解他们,讥笑他们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因此他们常常四处奔走,忍饥挨饿。
一次在郑国境内,他们讨到了一点粮食,煮了一锅饭。大家勉强可以吃一顿饱饭了。当时孔子有事悄悄走进厨房时,看见大弟子颜回在锅中抓了一把饭塞进口中。
颜回是孔子最得意的学生,现在他居然悄悄地偷饭吃,这令孔子很是伤心,他决心要颜回自己承认错误。于是在饭前他对众弟子说道:“今天的饭是要祭请神灵的,不知有没有碰到过不洁净的东西。”众弟子面面相觑,颜回站起来说道:“老师:饭刚熟时我打开锅盖看了看,那知掉进去了一小撮灰尘,我把灰尘抓掉,手上粘了一些饭,我就把粘在手上的饭粒吃了。老师,这不知算不算不洁净?”
孔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颜回并不是偷饭吃,只是为了除去饭上的灰尘,舐了舐粘在手上的饭粒。差点冤枉了他。
后来孔子用这一事例告诫弟子:虽然‘耳听是虚,眼见为实’但有时眼见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东西。
孔夫子的事例毕竟太久远了,而且是书本上传说,也未必可靠。而我自己也曾碰到过眼见也不实的事情,说起来有点趣。
那是学校读书时,一次和几个同学去东和公社一个同学家玩。途中进过一个水库,其时水库已经干涸,库底杂草丛生,杂草上已被许多人踏出了一条路,是通向对岸的一条捷径。
我们登上堤坝,正要沿捷径走向对面。对面过来的一个人却对我们说道:“你们不要过去,前面有一个颠佬,看样子像武颠,恐怕要伤人的。”
我们遥遥一看,果然对面快速走过来一个人,他走路姿态零乱,边走边手舞足蹈,手中还拿着一把伞,这把伞也上下左右拼命舞动,像骑着瘦马,手执长枪和风车大战的西班牙骑士堂.吉柯德先生。看来这个人的确精神不正常,确实是个疯子。
我们有些惶惑,但正当我们踌躇不前,考虑是否绕道避开这个疯子时,他已经来到我们面前。我们战战兢兢戒备着,恐怕他暴起伤人。不料他向我们开了口,语气很和蔼:
“小哥儿们,不要过去,前面有一个被毁破的蜂窝,无数蜂子潜伏着,等着报复,它们见人就叮咬,你们看,我就被叮咬了好几口。”他展示了手臂上被蜂子咬伤的地方,以证明他的话不假。
原来他刚才的手舞足蹈并非精神错乱而发疯,也不是想除暴安良与风车作战,而是在和凶心大发的蜂群搏斗。他与我们一碰面就告诉我们前面有毁破的蜂巢和失去常态的蜂群,担心我们会遭到袭击。他不但不是一个颠佬,而且是一个好心人,我们刚才认定他是疯子,确实是冤枉了他。于是我们向他表示感谢,并提供风雨精为他抹伤,用实际行动从心底为他平反。
因此眼见的东西有时确实不能算是事实,确实应当仔细调查一下,仔细分析一下。这样才不致于为某些假象所谬误。
2012年10月10日
比方办案,以前总强调“重证据,不轻信口供”。口供,自然属于“耳听”之类了;然而,证据呢?不是还有个“捏造证据”这一说吗?
捏造出来的“证据”,是不可以信的,可古来今往,却有多少人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