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散文]城市昨夜闻雨声
在一个陌生的不属于自己的城市里待着,莫名其妙的便对城市的天气产生了一种关注。也许是身在异乡需要对自己格外照顾的缘故吧,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只是,此刻无法一一的在脑海里浮现。
城市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在这样一个落寞的夜晚,静静地在书案前坐定,沏一杯香茶,当浓浓的茶香在屋子里弥漫的时候,我的心早已醉了。很少有如此惬意的时刻,在这个干旱的城市,要想有一场这样的雨,真的很难。而我呢?却是忙忙碌碌的生活、应酬,以至于渐渐的淡忘了茶的清香,淡忘了城市里还是会有雨的。
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也许这个城市真的需要一场新雨来为那些蒙尘的东西洗一把脸。走至阳台上,那些花儿也似乎感觉到了自然的恩赐,拼命的探着头,去接受雨水的洗礼。终究没有酣畅淋漓的淋一场雨,到底来个透心凉吧,在阳台下呆久了,你们受得住吗?淡淡的想着,一个浅浅的微笑,而那些花儿,似乎已经很满足,仔细地一看,原来是一些雨水顺着栏杆在流着,水很细,以至于在第一眼竟然没有看到这个交易的存在。
蹲下身,闻一闻,花儿的香,很淡很淡,也许,更多的是茶的香味吧。夜幕下,一些车辆在行驶着,很庆幸,如此的夜晚,没有什么牵绊,可以在这里好好的欣赏一份雨景。城市的楼房很高,车子很多,你看,在雨夜,那些亮着的霓虹,那些穿行的车灯,无一不在昭示着这里的繁华。似乎,这样的繁华与我无关,在这个城市里,我只是一个过客,属于我的,只是内心的一丝宁静抑或其他……
记忆里,故乡的雨很熟悉。
春天到来的时候,农田里的活计也跟着来了,在有细雨迎来的时候,人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要是在这样的时候出门,最好还是打一把伞,可是,更多的时候,村人忙忙碌碌的,懒得带伞,一则雨也不大,二则干活也不大方便。细雨湿衣,不经意的,雨水便将衣服打湿,人们倒也不恼,反而干得更加卖力了。一层春雨,一层油,“春种一颗子,秋收万粒粟”的道理大家都懂。
田野里,绿油油的一片,在雨水的亲吻下,苗儿上的绿仿佛要留下来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禁有一种喜悦油然而生,的确,希望就在眼前。一个老农拿毛巾擦了把汗,脸上的沟沟壑壑如同雕刻版的清晰,亮了亮嗓子,一首民歌便在田野里响起,一会儿,便有人跟着调子和了起来。唱得大多是家乡的一些民谣,自编自导,倒是有一种野趣。“编,编,编花篮,编个花篮上南山……”这些曲子在儿时已经耳熟能详了。
记忆在蔓延,那熟悉的歌谣仿佛一下子从遥远的乡土里传来,带着故乡的泥土的清香……
醉人的清香引得我回过神来,这才想起书案上泡着的香茶。走过去,端起杯子,在鼻子尖上闻一闻,醉了,痴了,轻轻地咂上一口,那股清香便从嘴里开始蔓延,慢慢地侵入脾胃,流入心脏。茶,是年前母亲托人带来的,说是在城里很难喝到家里的香茶,无论行走到了那里,母亲总是一根线儿似的,而自己就是那线端的风筝,飘得再远,也走不出母亲的视线……
今晚的雨不是很大,忽然就有了一种漫步雨中的冲动,看了看门后的伞,迟疑了一下,还是带上门,这样的时刻,伞也许显得有些多余……
步子难得有这份轻盈,也许是茶香的功劳吧……
楼外的石狮子还在那里守卫着,今晚,难得洗了个澡,倒显出很威武勇猛的样子。只是,这样的雨用来洗澡似乎小了些,让它们觉得有一丝亦犹未尽的样子。倒也是,风吹日晒了这么久,难得的机会,还不来个透心的畅快,只是,现在没时间去为你们抱怨喽。走过去拍拍狮子的头,乖,总有那么个机会的。算是一点安慰吧。
走出来才发现有些错了,雨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小,不管了,且走了再说。这样想着的时候,便没有了怨意,有的只是兴奋。
朝着街心公园走过去,一把把花伞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格外的引人注目。伞下,大多是青年的男女,倒也显得浪漫。我默默地走着,似乎和这里的时宜很不合,总是觉得如芒在背,很别扭的感觉。
此刻,俨然我是这个地方的异客,欣赏的心情也便渐渐的淡了下来,照着来时的路,转身,回去。
不知不觉地,身上的衣服已被打湿,刚才的决定似乎有些傻,如果单纯的在自己的小室里欣赏这份宁静,便不会有此刻的心烦意乱了。何处惹尘埃?对着镜子里凌乱的发笑,面部的肌肉并没有麻木,因为,笑脸还可以见得到。
拿起毛巾,擦干了发,身上粘糊糊的,很不自在。浴室也许是此刻最想去的地方。
一个澡下来,心灵也慢慢的恢复了往昔的静寂。
天,早已暗淡了下来,却没有一丝困觉的意思,也许,是安静的雨声在心间留下了叮咚的声响吧,躺在床上,怎么也合不上眼睛,索性起了床,似乎,这又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
不知不觉地,雨已经大了些,听到了雨噼里啪啦的打在水泥地上的声响。夜深了,城市也默默地恢复了宁静。是啊,一天的繁忙,城市,也该安安静静的睡个觉了,那么,就让我做一个守夜人。
雨帘,似乎已经看不到了,没有了灯光的映衬,帘子便也没有了依托,熄灭了全部的灯光,就坐在沙发上,注视着窗外的漆黑。
夜,很静,心里,更加的静寂。
清晨,一片清新的风吹进来,打了个喷嚏,这才发现,昨晚不知何时就进入了梦乡。已经醒了,再睡便没有了那份感觉。
走至大街上,雨已经停了,水泥地,由于雨水的冲刷,焕发了生机。下水沟旁,隔夜来不及流走的水还在忙忙碌碌,它们在为自己寻找一个归宿吧?
脚步很轻,很轻,心里倒也觉得轻轻飘飘的,昨夜的雨声,真的,似乎还在耳边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