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散文】六十年永不凋谢的玫瑰
母亲是个善良、睿智、聪明及勤劳于一身的女人,十八岁时嫁给了父亲,一生孕育了七个儿女,可以说尝尽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父亲的家境比较贫寒,所以日子一直过的紧吧而艰苦,但无论生活有多难、有多苦,母亲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怨言。因在母亲的心理流淌着一条幸福的暖流,那就是父母用六十年的心血浇灌出来的一朵永不凋谢的玫瑰。
小的时候从我记事起,就从没见到父母吵过架,大事小事都是商量着办,即便在某些事情上有过分歧,也都能和平解决,也从没听过父母彼此说过一个脏字,他们一直相敬如宾。父亲是个乡镇医院的院长,工作非常繁忙,经常去山村里出诊,有时一走就好几天。母亲没读过书,也没有工作,可母亲并不是个闲人,她承担了家里的全部家务,空闲时还要去外面做零工填补家用。母亲曾说,要想让男人有所成就,女人就必须为男人撑起后半个天空,因此,母亲一生从没让父亲进过厨房。
母亲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在生活上百般呵护父亲,在工作上也给与父亲莫大的支持和帮助。那时,无论病人什么时候找到家里,母亲都会热情招呼。有时患者半夜来敲门,在寒冷的季节,母亲也会披衣起床,为求医的患者倒一杯热水;有时我们一家人刚坐在饭桌上吃饭,病人就会闯了进来,母亲就会主动把饭桌推到一边,让父亲就地施救,并且会给父亲打下手,父母的这种种默契,在六十年的相依相伴中早已形成了一种自然。
三年前,勤劳一生的母亲患上了脑血栓、小脑萎缩、老年性痴呆等相关疾病,别说是家务,就是自理能力也有所下降,母亲便什么都做不了了。一辈子没进过厨房的老父学会了做饭做菜,还学会了包饺子、洗衣等家务。为了心疼父亲,我们给雇了保姆,尽管这样,父亲还是亲自担当起了照顾母亲的一切事宜。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射进屋里的时候,父亲就会亲手为母亲端上一杯热牛奶,扶持她喝下,然后再协助母亲穿好衣服。按时把母亲的药和水送到母亲的嘴里。受疾病的影响,母亲的嘴角有些闭不严,每次吃稀饭和饮水的时候,就会顺着嘴角往外溢。父亲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总是用手帕小心翼翼的为母亲搽干净,。母亲掉在桌上的饭粒,也会被父亲拾起来放进自己的嘴里。吃水果的时候,父亲会把洗好的瓜果用汤勺将甜芯部分喂给母亲,自己则把剩下的外壳吃下。尽管这样,母亲还是经常地发脾气,耍小性子,并向我数落父亲的所谓过错。每次我安慰父亲的时候,父亲都会笑着对我说:“放心吧!女儿!你妈有病,我不会生气的。”
为了防止母亲腿部肌肉萎缩,父亲每天都要搀扶着母亲去广场那遛弯。父亲一手搀扶着母亲,一手拿着小凳,每走几步,就把凳子放下,让母亲坐下休息一会,然后再继续前行,常常是整个下午只能围着广场走一圈。父母相互搀扶的温馨画面已经成为了广场里的一道风景,常常引来那些孤寡老人们欣慕的眼光。
母亲腿脚活动不便,卧床时间长,经常便秘。最困难的时候,三、五天都排不下一次。看到母亲痛苦的样子,老父就会戴上手套亲自用手去抠。有时母亲在排便的时候失去了知觉,半夜会把粪便便在内裤上,而这些都是八十多岁的老父亲自给母亲换洗。我告诉父亲我们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让保姆干。父亲却说:“傻女儿!你母亲自从跟了我,一辈子也没享过多少福,伺候了我大半辈子,这回就让我好好伺候她一回吧。”听了父亲的话,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知道这是老两口的情意,除了感动,也让我感悟到真爱是无怨无悔的付出和给予,而不是一味的索取和强占,原来爱也是可以换着来的。
父亲对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使母亲对父亲产生了很强的依赖。母亲的整个世界里都装满了父亲的影子,有时她可以不认识亲朋好友,不认识自己的儿女,但惟独能认识的就是父亲。
记得去年父亲有病住院的时候,母亲的失落感就极强,每次我从医院回去看她,她都会呆呆的坐在那,用一种期盼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门口,哪怕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她都会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往门口挪。我喂她饭的时候,她会吐出来,吵着让父亲喂。而在医院的父亲,做完(微创)手术仅三天,就非得吵着要出院。我知道父亲执意要出院既不是怕花钱,也不是因为我们全家都是搞医的,而是不放心母亲。就这样我们拗不过父亲,就把他接回了家。当母亲看到父亲的那一刻,她布满皱纹的脸上立刻流落出开心的微笑,她让父亲依偎在她的身边,就这样手牵着手的注视着,生怕父亲从她身边溜掉。此情此景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真的很感动,为此我也常常会泪流满面。
父母这种朴实而无华的爱恋,不仅给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树了一个榜样,同时也让我这个四十多岁的女儿真证明白了什么才是真爱。真爱它不是口头上的甜言蜜语,也不只是唐诗宋词里的优美诗行,更不是虚无缥缈的那种浪漫情怀,它就是从真实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提炼出来的一种无私奉献,一种相濡以沫、携手相牵的体贴与关怀。
推开母亲的房门
在我的眼前呈现出
一幅感人的画卷
只见
在柔柔的灯光下
母亲半躺在床边
满头白发的老父
坐守在母亲的身旁
一手拿着香瓜
一手拿着瓷勺
一勺一勺
把甜润的瓜心
轻轻地送
进了母亲的嘴里
母亲像一个
乖巧的孩子
脸上洋溢着
甜蜜的微笑
看到此情此景
我只能默言不语
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父母
心中不仅又多了一份
对父亲的敬仰
整整两年了
八十多岁的父亲
始终如一的照顾着
母亲的生活起居
虽然雇了保姆
可母亲的一汤一药
一瓜一枣
还是由老父亲
亲手送到母亲的口中
母亲老了
老的就像一个
不谙世事的孩子
所以,母亲总是出错
不是打翻了水杯
就是让粪便玷污了衣裤
父亲一边为她清理
一边哄她开心
每当父亲和我
讲起母亲出错的事
母亲就会躲在我的怀里傻笑
我也会被感动的泪
打湿了眼角
于是,我在心里
默默地祈祷
愿我的父母携手走过百年
谱写一首真爱的诗篇
奏响黄昏的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