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语散文】大雪掩盖下的诗人灵光 ——许多余诗《冬至》赏析
当人类进入商品社会后,一切都被贴上了商品的标签。而随之诗和诗人也就失去了神圣的灵光,它和他们被世人所轻视、所诟骂。故此,一些有风节的诗人相继死去,“死”对于殉道者来说,是唯一的途径;以其“死”而寻得生,这大概算是诗人最为纯真的情怀吧。
青年诗人许多余的《冬至》是这种困境的抒发和表现。冬至,立意最明显不过,意思是说冬天来了。当然,这个不是时令的冬天,而是指文明的冬天,具体来讲是诗的冬天。
冬是萧杀的,它扼杀一切生机。在这样的季节“必须藏好内心的风暴”,否则你的心将必冻结。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只是他的挽歌,因为他把冬天当作了春天;所以,他必须死去。在“结冰的日子”里,你开放什么?开放,就意味着死亡。
乖戾和狂狷,大概是多数诗人的禀性吧。向历史随手一抓,我们都可抓到这种禀性造成的悲剧!因为这种禀性与“大潮”不合拍,人家在晴空万里,你偏要阴雨连绵;人家在花好月圆,你偏要残花冷月。所有这一切你不是不清楚,不是不明白,却硬是要这样去做,你不上演悲剧,谁来上演?“我最大的悲伤/是梦见多年前的你/与现在的我/相遇”,这是何等的刺心穿肺,非殉道者不可言也!
这里自然要谈人生的价值了,为了所谓的“道”值不值得将青春“草草收场”?青春对一些人来说是赖以糜烂的资本,对一些人来说却是生命燃烧的原质。能让青春在“道场”中燃烧,足矣!
人言无疑是可畏的,你的燃烧是带给了他们温暖,还是成了他们观赏的火花,甚或是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料?这对于死者已无所谓了,因为他毕竟燃烧过,毕竟照亮过一些人的眼;即便此后被大雪所盖,那也是圣洁的灵光。
附录:
《冬至》
它们停止伸展弯曲
在大雪来临之前
潜入矿物质或海绵体
必须藏好内心的风暴
眺望止于大海
这些擅于结冰的日子
仙草芳踪难觅
玉叶弃别金枝
激情青黄不接
乖戾
是我未来的小女儿
紧迫的初潮
不在乎暴风骤雨
受制于阴晴圆缺
我最大的悲伤
是梦见多年前的你
与现在的我
相遇
我们像一对死敌
陷进对方
如惊涛拍岸
浪花将万钧雷霆草草收场
青春的死亡太过草率
此时
火焰望风而逃
空余漆黑而凌厉的洞口
等待着闪电等待着
漆黑的夜晚被大雪填埋
2011.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