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
人的一生,是一个善与恶对决的过程。于是,芸芸众生便有了天使与魔鬼之分。而身处红尘之中,善与恶却可以瞬间转换,不是因了本质,而是因了环境,因了外力的干预。——作者题记。
(一)
“别哭了,萧红!”雅丽一边摇着萧红的膀子,一边递过去一方手帕。
“丽姐……呜呜呜……”萧红哭得更伤心了,一歪头,栽进雅丽的怀里,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雅丽紧紧抱住萧红,听着声声哭泣,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常在河边走,早晚得湿鞋。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玩火自焚,你听吗?”
雅丽一边抽抽搭搭地哭,一边数落着萧红。
萧红不说话,伴着变了调的哭声,泪水像决了口子的黄河,汩汩直淌。
雅丽和萧红是一对闺蜜,两个人都在县第三人民医院工作。雅丽是妇产科副主任医师,萧红则是护士长。二人同处一个科室,年龄又相仿,很自然的成为了一对好朋友。
萧红刚刚离了婚,孩子判给了老公,然后被扫地出门。
萧红离婚的原因很简单,被老公抓奸在床。和她一起媾合的男人,是她的初恋男友建。
建是她的高中同学。其实,当初萧红和建爱得很深,文明一点说,灵与肉早已融合到一起了。但是,萧红生于平头百姓之家,建则出身于官宦家庭,迫于家庭的压力,建最终选择了放手。而萧红对这段感情却一直难以割舍。
跟大多数家庭一样,在婚姻经历了七年之痒,十年之痛之后,逐渐趋于平淡。萧红也不例外。温饱思淫欲,衣食无忧的人,百无聊赖之时,总不免想入非非。每当看到身边的人都或明或暗地与情人约会,萧红的眼睛真的红了,常常心猿意马。在这样的一种心态下,当建再次闯入萧红视线的时候,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建大学毕业后,去了邻市,距离萧红所在的城市约400里。建大学读的是广告设计专业,毕业后,自己创建了一个广告策划公司,十分红火。
那次,建因为业务关系,出差到了萧红所在的城市。出于礼节,拜会了大学的几个同学,大家中午一起聚餐,萧红也被邀请参加。就在这次宴会上,萧红看到了曾经朝思暮想的建,心里热血沸腾,尽管在场面上极力掩饰,酒后却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鬼使神差地跟建去宾馆开了房。
常言道:赌钱的爪子,养汉的胯子。这话用在萧红身上也许再恰当不过了。自那次与建偷腥之后,便勾上了馋虫,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除了建时常来看她之外,萧红也常常借外出学习之名与建幽会。
对于萧红的出轨,雅丽心知肚明,并多次苦口婆心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要贪图一时之欢,要注意保持家庭的长治久安。但,对于萧红来说,无异于耳旁风,一耳进,一耳出,依然我行我素。偷情的刺激与快感已经冲昏了她的头脑。乡下有句俗语:不缺楞儿,不掉角儿,噶活人赚了耍儿。这种开放的性观念已经根植到了萧红的血脉中。
天天学狗叫,必定挨石子。这不,老公发现了萧红的异常,终于在一次跟踪当中,把萧红和建堵在了床上。在对建一阵狂扁之后,老公扬长而去。接着,萧红便接到了法院的传票。她的婚姻就此夭折,家庭就此破裂。
萧红原本是爱这个家庭的,虽说平淡,却也富足和睦。老公勤快、体贴,处处宠着她;女儿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现在,这一切已经与她决裂。她一度极力讨要孩子,毕竟那是她的心头肉,可是老公坚决不给。理由是,母不母,则女不女,怕她把女儿带坏。
离了婚的萧红悲痛欲绝,去找建,建躲她远远的。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萧红在一起,对他来说,只是寻求一种刺激,一种采摘野花的快感。要他抛弃家庭,实在是痴人说梦。
看到萧红天天以泪洗面,雅丽动了恻隐之心。正好近段时间老公陈辉出差,半个月呢!雅丽婚后一直没有孩子,自己一人在家也孤单,便索性把萧红接到了家里。一来开导一下好友,二来自己有个伴,可以排解寂寞。可谓两全其美的事了。
“别哭了,吸取教训吧,日子还长着哩?”雅丽继续开导萧红。
萧红闭着眼睛,把头埋在雅丽的怀里,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兔。
(二)
“萧红,我走了,鸡汤在锅里,热狗在橱柜里,一会儿起来吃啊!”
雅丽一边披着风衣,一边嘱咐。
“知道了。”被窝里,萧红猫一样窝着,懒洋洋地回答。
今天晚上,雅丽值夜班,不能在家陪萧红了,反正陈辉也没有回来,索性把萧红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晚上,注意门子啊!”临行前,雅丽做了最后的叮嘱。
“知道啦,婆婆妈妈的。”萧红不耐烦地嘟噜着,一侧身,又眯上了眼睛。
……
萧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八点钟了。
饿!
萧红拉开橱柜,取出热狗,又在电饭煲里把鸡汤加热,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以往,有雅丽陪着,谈天说地,说龙道凤,心情倒放松了许多。即便不言语,看着电视剧偶尔两个人互相挤眉弄眼,也自有一番情趣。如今,只剩下了萧红一个光杆司令,不免孤寂了许多。
萧红随手一按遥控,电视打开。广告!换频道,体育,没兴趣!再换,还换,啪,遥控器被甩到了茶几上。没劲,越渴越给咸盐吃,没有自己钟意的节目。
洗澡去!长时间睡懒觉,闷了一身臭汗,洗个澡清爽一下。
萧红一不做二不休,脱光衣服,兀自进了洗刷间,开始冲洗起来。
“咔咔咔。”随着防盗门锁孔处几声响动,进来一个男人。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陈辉。
原本十五天的培训,临时压缩了会议时间,提前三天结束。
小别胜新婚,陈辉想给雅丽一个惊喜,没有告诉雅丽。下车后,陈辉就直奔花店,精挑细选了一大束玫瑰花,他想制造一点浪漫。
陈辉轻轻带上门,手捧玫瑰,蹑手蹑脚走着,却蓦然听到洗刷间里哗哗的流水声,再听,分明是洗澡的声音。陈辉笑了,哈哈,真是心有灵犀。这个该死的小丽,就像知道我今天要回来似的,已经在做“战斗前”的准备工作呢!
毕竟才三十几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陈辉不容分说,放下玫瑰,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轻轻推开门,进入洗刷间,准备来一场鸳鸯浴。
洗刷间里,水雾缭绕,一个玉女的背影在迷雾里闪现,轻微地晃动着,正在搓洗身体。
陈辉迫不及待地上去,从后边紧紧抱住,双手扣在了那对绵软的乳峰上,只这一触,身上那宝贝瞬间挺了起来,直抵对方身体。
“啊!”萧红一个颤栗,吓得魂不附体。
这一声尖叫倒把陈辉惊住了,这哪里是雅丽的声音,他迅速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萧红双手护住胸口,缩着身子战战兢兢地调过头来:“啊?陈辉……是你……你回来了?”
“啊?是你,萧红!”陈辉说完,目光在萧红身上稍微逗留了一下,便马上退了出来,并随手带好了门。陈辉各个卧室一一查看,却不见雅丽的影子。
陈辉慌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心里一头雾水:怎么回事?雅丽哪去了,加班?怎么雅丽不在,萧红却在自己家里。说起萧红,他很熟悉,也略微听到一些风声。他每次去雅丽单位找雅丽,都会朝萧红多看几眼,萧红皮肤白皙,面目清秀,长得妩媚动人,这样的女人走在大街上,那回头率绝对咔咔的。陈辉多次望着萧红的背影流出长长的哈喇子。
陈辉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候,他想等萧红出来问个究竟。可是,等了半天,就是不见萧红出来。他并不知道,萧红的衣服并不在洗刷间,而是在床上。
萧红在洗刷间里呆立着,这可怎么办?这个陈辉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怎么这么巧?这难道是天意?自己的衣服在床上,这么光着身子出去?肯定不行!叫陈辉把衣服送进来?好像也不行,这不是挑逗嘛。这可怎么办啊!萧红现在心里很乱。陈辉棱角分明,风流倜傥,一副美男子的外型。萧红常常私下里拿自己的老公跟陈辉比,发现,那无异于拿一只老鼠跟雄狮比美,不可同日而语。尤其刚才陈辉身上那个宝贝用力那么一顶,简直把她的魂都顶掉了。唉,许久没有享受那种男女的激情了,何况是这样一个心仪的男人。
萧红的心怦怦直跳,她彷徨着,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陈辉吸着烟,一头雾水。怎么回事,怎么萧红半天还不出来?
有些事说来就是这么巧,就在这时,电灯忽然灭了,屋内一片漆黑。
“啊!”萧红大叫一声,从洗刷间里冲了出来,“怎么了,陈辉?”
“停电了。”陈辉呼吸急促,在黑暗中站了起来,示意萧红,他在,不要怕。
萧红一下子扑了过来,紧紧靠在陈辉怀里:“陈辉,我怕!”
“别怕,有我呢!”陈辉索性搂住了萧红,“萧红,雅丽呢?”
“她值班,今晚不回来了。”萧红死死抱住了陈辉道。
“哦。”陈辉恍然大悟,手上加了力气。
萧红身上散发着洗发水和润肤露的香味,淡淡地潜进陈辉的鼻息里,直接沉到了五脏六腑。抚摸着萧红光滑的玉体,陈辉的魂儿都掉了。
两个人就这么拥着,保持着沉默。
“陈辉,今晚还会来电吗?”萧红打破了沉默,试探着问。
“谁知道呢……奥……不会来了。”陈辉语无伦次。
“雅丽知道你今天回来吗?”萧红问出了这句之后暗笑自己好蠢。实在是儿媳妇看见婆婆没话说,喊大婶。雅丽如果知道陈辉回来,还会去加班?还会把她独自留在家里?
“不知道!”陈辉的回答很果断。
萧红腾出一只手捋了捋头发,然后直接勾住了陈辉的脖子,把酥胸靠在陈辉的身上。
陈辉的喘息越来越重,原本耷拉下来的宝贝再度挺立起来。终于,他一弯腰,抄起了萧红的腿,急切地抱到了床上。
“陈辉……”萧红欢叫着,双腿缠了上去。
陈辉解掉衣服,压了上去……
(三)
早晨回来,雅丽一打开门,就感觉到了异常。
当她的目光停留在茶几上那束玫瑰花上的时候,甚是惊异。
她迅速扫了一眼鞋柜,发现陈辉临走时穿的那双皮鞋正端放在里面。她的心一紧,不是半个月吗,怎么提前回来了。这个死东西,回来也不吱一声。
雅丽马上去了陈辉的卧室,发现陈辉正在呼呼大睡。雅丽悄悄过去捏住了陈辉的鼻子。啊!陈辉猛然惊醒,揉揉眼睛一看,是雅丽,陈辉怔了一下,一把抱住了雅丽,两个人咯咯笑着在床上翻滚。
“嘘!”雅丽止住了陈辉的疯狂,用手指了指隔壁,小声问,“萧红还在吧?”
“嗯,在。”陈辉说,“我昨晚回来她就睡了,我推开门看了一下,没敢进去。”
“小样,进去呗!”雅丽用手刮了一下陈辉的鼻梁,“谅你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那是,那是,我属老鼠的,天生胆小。”陈辉讪讪说道。
“死鬼,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雅丽撅起了嘴巴。
“人家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阿丽,我给你买的玫瑰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
“喜欢吗?”
“当然,可惜没第一时间享受啊!”雅丽说着翻了又个白眼。
陈辉再次箍住了雅丽的肩膀,嘴巴也随即靠了上去。
“去去去,晚上再说!”雅丽朝隔壁呶了呶嘴,“注意,隔墙有耳。”
“是!”陈辉说着,滑稽地敬了一个军礼。
其实,陈辉此时还沉浸在昨晚那销魂的一刻。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的确如此。刚才发现雅丽进来,陈辉本来忐忑不安,看到雅丽若无其事的样子,陈辉一块石头落了地,开始心安理得起来,谈笑风生。
“小懒猫,起床啦!”雅丽呼喊着进了萧红的房间。
听到雅丽的呼喊,萧红一下子从床上跃起。
“雅丽,你回来了?”萧红明显有些慌乱。
萧红越是慌乱,雅丽越放心。你想,萧红睡在自己家里,老公半夜回来,并且形成了孤男寡女的局面,又被自己知道了,换了谁不提心吊胆,有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心理也很正常,怕遭到误解呢。越是镇定越说明不正常,越是慌乱,反而证明她还是有廉耻之心,还讲究一点朋友之谊,不会做出那种无耻的勾当。
雅丽一向大度,她想当然。
萧红起床,与雅丽一起做好早饭,三人同桌,萧红看上去有些害羞,一只煎鸡蛋半天吃了不到一半,一会儿看看雅丽,一会儿看看陈辉。看到萧红拘谨的样子,雅丽哈哈大笑:“怎么啦,萧红,陈辉是灰太狼咋滴?他昨晚还没吃了你。”
萧红瞅了陈辉一眼,裂开嘴笑了:“你家灰太狼昨晚回来就睡了呢!是不是,灰太狼?”
“旅途劳累,困,就想睡觉。”陈辉随口附和。
“看,我多大度,把老公都无私奉献出来了。”
雅丽说完,哈哈大笑,萧红和陈辉互相看了一眼,也陪着笑。
“不好,萧红,你上班快迟到了,叫陈辉开车送你吧!”雅丽忽然喊道。
萧红抬头看钟,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去想什么了,上班时间马上要到了。
“陈辉,快去送萧红一程,慢点开,路上小心啊!”雅丽嘱咐陈辉。
“喳!”陈辉掸了一下衣袖,甩了甩,一副清朝官吏的架势,滑稽。
雅丽再次笑了起来。
(四)
天上流云飘,人间流言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