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生命的发条(散文)
小时候,经常见母亲给自己家里的摆钟上发条,我看着母亲一边拧紧发条,一边听着它发出的吱吱声响,而摆钟也在每一个整点面前如数响起咚咚的报时声。那时候我就觉得摆钟很奇妙,人给它上了发条,它就活了,它就懂得给人报时。而我每次进门,首先就是去看看挂在墙上的摆钟是否还在转动,如果它不再行走了,我就不忘让母亲给它再上发条。可现在摆钟已经被搁置了,而母亲的白发也在慢慢滋长着,那些流逝的岁月也像上了锈的发条,被无情地遗弃在了记忆里。
时光易逝,所以我一直都在拧紧着我生命里的发条。
朱自清在散文《匆匆》中写道:“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这句话道出了时间易逝,也道出了人们面对时间逝去时的无奈。于是人们就充分利用时间,以期能够完成自己既定的各种目标。鲁迅先生曾经也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总还是有的。”可见鲁迅先生对于时间的珍视,而我们平凡人,对于时间也是格外重视的,而我以前也相信,时间是上苍送给我们的最好礼物。
以前有个朋友送过我一个沙漏,沙漏由两个玻璃球和一个狭窄的连接管道组成,蓝色的软沙,在我的摇摆下,沙子就从一个玻璃球缓缓地流到另一个玻璃球,生命的流逝就那么具体地让我感受到。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个沙漏时,就把我的记忆又定格在了那个摆钟上,而此时珍惜已经不是常常挂在嘴边的话语了,而是转化成了我生命前进的不息动力。所以,以前我做什么事情都会很匆忙地去做,而且我常常不会让自己闲下来。这样下来之后,我发现我的生活过得很充实,同时也累人,可我并没有遗憾,因为我没有辜负光阴。
可是后来的一些事情改变了我的看法。
前几年,看过一篇文章,是一则关于著名画家陈逸飞因过度劳累而去世的新闻。看了之后让我觉得震惊,原来这个扛着“大美术”理念的旗帜,涉足影视文化、服饰艺术、环境设计等多个领域,并取得卓越成就,将艺术家和富商形象完美地融为一体的名人,却是个十足的工作狂,文中还提到他身边的人对他工作的评定:在他多次举办油画画展时,可以用“惊人”一词来描述他的工作量;他的司机更是用“玩命”两个字来概括他在电影《理发师》拍摄现场的忙碌状况;他甚至以牺牲本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间而待在画室里忙碌。现在我们回过头来看,或许过劳死并不是陈逸飞早逝的主要原因,但这个原因难逃罪责。同样的,我又看到了另一则类似的案例,讲的是笑星高秀敏去世后,伤心不堪的赵本山在安慰何庆魁时说了这么一句:“都是那点钱和那点辉煌把人整的。”何庆魁则哭诉着说:“如果高秀敏不是散兵游勇地单干,如果他们不为‘那点钱和那点辉煌’奋力打拼,如果她知道自己心脏不好早点休息和医治,如果……”可是再多的如果也挽回不了她的生命。
这两则事例完全颠覆了我之前所认为的生命发条应该时刻拧紧的观点,它们让我懂得,有些时候,我们得松一松生命的发条,不能让它一直绷紧着,我们的心灵,真的承受不起那样的压力。这让我想起母亲上发条时曾对我说的话:“上发条不能拧得太紧,拧紧了容易把发条给拧断,太松也不行,得张弛有度,去彰显一个钟的生命活力。”母亲没有那么多知识,她只能给我讲关于摆钟的运行规律,那时候我也没曾想过这摆钟和我们生命有什么相通之处,而到现在我才开始慢慢懂得了藏在摆钟后面的那个关于生命的道理:生命像钟,最忌讳的是将发条上得太紧,这样必然会影响钟的质量和生命;要有一些松弛的时候,去展示生命深邃的意境和极致的美丽,给人遐想和思索,给人休养生息,获取重整旗鼓的勇气和力量。
我一直觉得欲望和压力是驱使生命发条运行的原因。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特别是在现在高速发展的信息时代,世事是瞬息万变的,人们的压力也空前增大,所以人们对于时间就更加看重,于是就容易过度地消耗掉生命的能量。很多人总以为奇迹和美好总在前头,所以就鞭策着自己陀螺似的高速运转,而忽视了身边很多本来不该错过的东西。而我想说生命不仅仅因为成功和辉煌而珍贵,其实它的每一刻都是珍贵的,而在生活中除了成功、事业和财富以外,还有亲情、友情和爱情。但愿我们都能明白,生命本该是充盈的,而不只是单调的运转。少些欲望,懂得适时为自己减压,学会忙里偷闲,让自己生活在一种比较轻松的环境下,这样的生命才是异彩纷呈的。
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应该保护好自己生命的发条,理性地转动生命里的节奏,要让生命享受宁静、从容的滋养,使生命总在盈盈的充沛之中,于生活复杂的坐标里,“滴答、滴答”地奏响悦耳而美妙的和弦。
文字根据自己的体悟来揭示这一道理:上发条不能拧得太紧,拧紧了容易把发条给拧断,太松也不行,得张弛有度,去彰显一个钟的生命活力。生命的发条,理性地转动,就如同这上满发条的钟,发出的“滴答、滴答”悦耳的声响,静静装饰着每一分每一秒。
欣赏,受益。期待下一篇佳作。雨亭快乐。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