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散文】愚爱
守着黑夜,且听风吟,冻僵了的心情捂在被子里;迷蒙窗外,静籁无声,冷却了的感觉散在雾霭中。就这样和她告别,就这样和她断裂——从此后天是云的依靠,地为露的庄园,彼此绝无关联,所有的牵绊只在回忆中温存“半生缘”。
院子里邻家的熏肉如火如荼地烟熏缭绕,原来新年快来了。该是阖家团聚的时刻来临了吧!散在天涯的亲情也不约而同地吹起了“回家过年”的号角;车站、码头、航空港最是人头攒动的地方,不是为了分别,而是急匆匆地去为了团聚;放了寒假的各族儿女簇拥在父母的身边,享受着天伦一起闲逛商店购物的乐趣。一切的一切,体现了一种和谐的忙碌——为了团圆的春节,大家提前预支欢天喜地。
他走在寒风瑟瑟的街市,拉紧领角,缩紧一颗颓废的头,仿佛是契科夫作品《装在套子里的人》中的别利科夫,用自己的萧条去映衬繁华,猥琐得不敢踅进有关象征团圆气氛的各种场合。他把所有的热情奉献给了现在离他而去的人,感觉世上所有的生机都再也与自己无关紧要了。
不远处的影音店铺内高声喧哗着欢子的悲伤情歌,从《囚鸟》到《愚爱》,尽管都是一些老歌曲了,但每一句歌词好像都是写给他的、唱给他的,曾经依赖的彼此而今只能自己照顾自己,突然让他好不适应。经历了三年多的折腾,他实在是太累、太疲倦了,就算是一根金箍棒,也被那被鬼迷上心窍的猴头磨成了细小的针,而且,他还没有七十二变的本领,不能去化解一切苦难。
心灵的旮旮旯旯,总挥之不去她的影子;脑海的浮想翩翩,总残留着她的印迹。选择虚伪的坚定,用放手去成就她的爱情,也算是自己对爱情无怨无悔的一种交代。灯火辉煌,总有天明时刻的熄灭冷却;热水沸腾,总有烧干蒸发的云烟幻化。她走得了无牵挂,他只能祝福潇洒,然后自己收拾虚空的心房,设法用一些无聊将它们填满,不再去挽留伤感的记忆,不再去徒劳无功地奢求捧回流走的那一汪春水。
于是,他貌似坚强,重新坠入尘世——去学习安慰别人就像安慰自己;去习惯倾听风月就像倾听自己;去游戏麻醉声色就像麻醉自己;去感受悲伤命运就像悲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