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情】霞光过客(外两则)
◎霞光·过客
现在正是黄昏。在我的印象里,黄昏只适合回忆。许多鸟在那刻都飞回了家。
霞光,还有很短的时间,你就要走进夜幕。往事一幕幕织进云层,重重叠叠,回放着沿途所见的旖旎风景。那刻,杂色的红指向杂色的黑,所有关于蓝天的语言都在晚霞的历史中一再爆发,都无奈的指向虚无的夜空。
时间隐没了所有的见证者。黄昏像一个内容充实的待产妇人,在一阵力竭声嘶的喧嚣后,突然感到身体意料中的分离已经完成。倾听那脆弱的啼声,望着那充满希望的小生命,仿若就着晨曦阅读一首新写的诗篇:所有关于语言的秘密与生命的生生不息!
霞光,命定的内容,因形式溃败,失去了固定的维系。放纵的自由,因貌似轻盈的重量,而拥有了相对的高度。不停地消解的自我,渴望冷却,却固执地升腾着,等待着最后一抹残阳准确的落在眼角。
天空完成了过渡。我明白了自己不只是个过客。
◎被离弃的日子
在最热烈光明的地带,我挥霍一个又一个孤独的日子。语言在嘴唇上逐渐枯萎。
嘲笑和咒骂变成沃土,提着酒壶的你是否还会在有阳光的清晨,慢慢地浇透我。
不过。好似。我是一棵秋后的植物。看不见春天的样子,只看见冬天刮过枯枝的冷风,于是选择在灿烂的阳光下枯黄和死亡。
太阳在高空摆出锋芒毕露的架势,说道:夏天本来就是这样的。它是对的,我是错的。于是我准备逃离或者跳入家乡的池塘。让语言在被离弃的日子里,不只在嘴唇上枯萎。
◎一束过去
在无法召回的时间里,我充满着忍耐。
——题记。
早晨。有雨。偶有风。很大。
记忆如一片落叶,飘零在风口,滑落后又被旋起,在虚空里晃悠,等待着方向的辞决。因此,总握不着大地的坚实。
昨夜。我小心叠着心事。耐心的在屋檐下纳凉、沉思。一不小心,我就窥见了月亮,月亮的骨头被一只狗啃着,月光变得很稀薄,在月光的废墟里,我看到了出走的音乐,它就在我的头顶,正在穿透大片覆盖它的与层。
就在那忽明忽暗的时间隧道里,我感受着那些悸动的星星闪烁出的冷艳,以及倾听音乐在星光下破裂的声音。
那单调的雨还重复着昨天的舞步。神女的睡姿还没有变。此刻,我站在窗口,抬头,对面家窗台上那朵刚开的花已被吹碎。我的眼睛亮着,细看花之碎片闪烁的暗影。那刻,我从时间里剥离出苦涩的微语;那刻,我听到了落花悄然回家的声音。“那是一处完美的悲剧!”我内心想着。
花已完全回家,我也缩了回来。书桌上有一个白色的杯子,杯子里有一个凝固的自己。这是我在缩回来的过程中看到的。
雨还在下,杯中凝固的自己在雨中传来声音:白色的月亮无法抚摸今夜的挣扎,自己准备吧!
天还高。时间刚过去一点,但我却感觉白天撤退黑夜逼近。也许没有了太阳,就总想象着最后一枚夜的玫瑰被月亮打开的瞬间吧。
沉默里,远处的道路在我的眼中慢慢成为一种背景。墙角里的暗花把墙角开得越来越薄、越来越深,我向那最深的地方的伸出一只手……缩回来的时候,我仍然只能吮吸五指……
那刻,那甜蜜的情意,那青鸟的羽毛又从暗处飘来。
那刻,谁在握着一只笔,在淡蓝的稿笺上走来走去?
思着,感觉自己真正醒了过来,重新睁开眼睛,在雨的拐弯处,我终于看到那迟疑着的太阳探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