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潇潇雨>【乡土·长篇】第四章 毛姐的童年

【乡土·长篇】第四章 毛姐的童年

作品名称:潇潇雨      作者:永铭家珍      发布时间:2013-01-23 13:11:47      字数:5062

  (九)冷血继父幼小毛姐受尽虐待
  来到一个陌生的家,毛姐怯生生的问妈妈:“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们今后就在这里住了,以后你要叫他爸爸。”“不,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死了。”小小的毛姐倔强着。“嘘”腊梅赶紧捂住了毛姐的嘴。“咳、咳、咳”只听潘老二在一板之隔的房间重重的咳嗽了起来,仿佛一口痰卡在咽喉之间咳不上来似的。
  晚上,毛姐扒在桌子上正准备吃饭,“女孩子家,不懂规矩,坐到桌子底下吃去。”潘老二一副极其厌烦的样子。“她还小。”腊梅接上潘老二的话茬。“树苗就要从小育。”腊梅想想今天刚来潘家,不好再争执,起身搀下女儿,看着凶巴巴的潘老二,毛姐含着眼泪,坐在一边去了。
  “不许掉眼泪,晦气。”潘老二拍着桌子,眼珠子瞪得像要掉下来的似的。毛姐转过身去,坐在门槛上和着眼泪将一碗饭慢慢挑完。“吃完了还不把碗送到灶间去,还杵在那干嘛?”潘老二呵斥着,毛姐转身准备将碗筷送往灶间,由于门槛很高,又惧怕潘老二的眼神,一不小心在门槛上一袢,整个人趴在地上,将碗摔碎,“你看看你,没长眼睛啦,也不小心一点。”说着走过来揪着毛姐的耳朵,腊梅心疼的抱起女儿:“没跌破哪儿吧?”“孩子这么小,门槛又高,不就是摔碎一个碗吗?值得揪孩子的耳朵?这刚来就这样,那以后还有我们娘儿俩过的日子吗?”“难不成还要我打龛子把你们娘儿俩供着?也不想想你们娘儿俩的命有多硬,克死了他们一家三口人,丧门星!”“我是丧门星,你干嘛千方百计的托人要娶我!”“呵呵,你还真不知好歹,我那是大发善心,见你们无依无靠,收养你们,你还得寸进尺了。”“那好,我不知好歹,请你收起你的善心。”腊梅抱起毛姐,强忍着眼泪转身出门,潘老二也不阻拦,心里思量,这一开头不压住你们,将来一定不好收拾。谅你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腊梅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有了瞬间的踟蹰,自从有志和公婆他们走了以后,父母的头发一下子都全白了,这刚刚再嫁的第一天就这样,父母不定又怎样为自己操心,但既然脚步已经跨出门槛,哪有往后退的道理。
  回到家中,腊梅强装笑容,见父亲坐在门槛上在抽烟眼睛没敢直视父亲,低着眉眼喊了一声:“阿爸!”“回来啦!”“阿妈呢?”父亲用嘴朝灶间呶呶。腊梅怏怏的来到灶间。见女儿抱着外孙回来,很是诧异:“有事吗?”“没事,就想回来看看。”“你这傻丫头,今天不在家倒跑到我这来干什么?”“哦,我等会就走。”腊梅转身去了母亲房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母亲忙完灶间的活,来到房间,见女儿眼睛红红的:“怎么回事?”“没什么事呀。”知女莫如母,尽管腊梅将声调提得高高的,却没有瞒过妈妈的眼睛:“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从小到大,腊梅的心事就从来没能躲过妈妈的眼睛,望着妈妈两鬓的白发,腊梅还是不忍说出原委:“我说没什么就没什么,待会就走。”母亲听得出,腊梅的声音里隐忍着哽咽。见腊梅坚持不说:“那好,我现在就陪你回去。”“别,我自己走。”说完腊梅牵着毛姐向房门外走着。毛姐可不愿意了:“我不回去,我就要在外婆这里。”毛姐哭着索性蹲在地上赖着不走了。蹲在门槛上抽烟的父亲磕磕烟袋杆:“她娘,你别急,先问问腊梅是什么情况。”眼看纸是包不住火了,见父亲相问,忍不住心酸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流着。腊梅的哥哥从房间里走出来听着妹妹的叙说,怒火中烧:“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走,我去看看他是红头毛野人还是绿眼睛强盗。”父亲一把拽住儿子:“这事不能硬碰硬,毕竟你妹妹是通过媒人介绍的,闹翻了那潘老二在外面胡话乱讲,以后你妹妹还怎么过日子?我看不如这样,我和你妈妈送腊梅娘儿俩回去,给潘老二点一下。”“他娘,提上煤油灯,我俩跑一趟!”
  潘老二看腊梅娘儿俩真的走了,自觉没趣,抱着烟袋杆来到姐姐潘柯宽家:“今天不在家呆着,怎么上我这来啦!”“唉别提了,我就淡淡地说了两句,她娘儿两就翘骚回家了。”“你这夯货,这第一天你怎么着也要做个样子,也难怪人家翘骚!”
  “给我赶快回家去。据我估计,腊梅的父母待会肯定会送她娘儿俩回去,腊梅的一家人是村子上出了名的老好人,以后你还怕吃不住他娘俩?那你也太怂包了,日子慢慢过,家规慢慢整,不在乎这一时半会。”潘老二被姐姐一顿数落,怏怏的回到家中。
  这边腊梅娘儿俩在母亲连拉带拽中,极不情愿的跟着父母回到潘老二的家。潘老二自小最相信姐姐了,听姐姐说腊梅的父母肯定会送腊梅回来,正竖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听见敲门声,心里将姐姐佩服得五体投地,“哼哼,任你是个孙悟空,本事再大,也跳不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正得意间,只听腊梅的妈妈说:“不会不在家吧?”腊梅急不可耐的说道“妈,我们回去吧。”潘老二在里面听得清楚,不能再挨了,赶紧出来开门:“原来是你们呀?我正准备睡觉呢。”腊梅的父亲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往上窜着,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呵呵,腊梅她们还没回家你就睡觉了?”潘老二听出老丈人话里的玄外之音,想起姐姐说过的话:“今天怎么着也要做个样子,日子慢慢过,家规慢慢整。”遂挤出笑容:“都怪我,不该揪毛姐的耳朵,不过我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才那样的。以后我会注意的。”听着潘老二狡辩的言辞,好歹有了缓和的余地,腊梅的母亲说道:“孩子这么小,就到你家来了,这跟你生养的还能差多少吗?孩子不懂事,以后还要你多多包容。”“是啊是啊。”潘老二假意附和。“这人我们给你送回来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希望你们尽量不要争吵,好好过日子……”“嗯,一定一定,你们放心。”厚道的父母见潘老二唯唯诺诺,心想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腊梅就交给你了,他娘,我们回去吧。”见外婆外公转身要走,毛姐死死拽住外婆得手不放:“我要跟你们回家。”“毛姐,这里就是你的新家,等过几天再到外婆家去好吗?“不好,我现在就要去。”“乖,毛姐最听话了,跟妈妈进去睡觉吧,外婆外公走了。”见满头白发的父母还在为自己这么操心,腊梅抱起毛姐。
  
(十)饱尝生离死别的苦难童年
  送走父母,腊梅拥着毛姐上床睡着。潘老二也赶紧爬上床紧紧的靠在腊梅的身边,伸出手臂试图将腊梅翻转身来面向自己,腊梅没有理他。此时,潘老二一反白天趾高气扬的态度,低声下气:“都是我不好行了吗?”边说边抚摸着腊梅,腊梅明显地感觉到潘老二的身子有点颤抖,不知怎么回事,故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潘老二,只见潘老二正急不可耐得把他自己脱得光溜溜的,见腊梅回头看了一眼,如饿狼一样撕扯着腊梅的衣服,毛姐见状吓得大喊:“你走,不许你欺负妈妈!”潘老二一只手将毛姐搡到床里边,继续撕扯并骑在了腊梅的身上,毛姐爬起趴在潘老二的腿上咬了一口,潘老二“唉哟”一声后对着毛姐甩起一巴掌,毛姐的脸上立即凸出五个手指印。潘老二似乎还不解气,一把拎起毛姐往床下一摔,毛姐的额头碰在了踏板拐上,立刻鼓起一个大包,“潘老二,你疯了吗?下手这么狠。”腊梅慌忙抱起女儿,心疼的泪水直流:“都是妈妈害了你。”
  毛姐的外婆得知这一情况:“看来毛姐暂时还不能跟你在一起,这以后要是继续跟你们在一起不定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就让她和我们在一起过吧。”“那怎么行?哥哥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小的还没断奶,不行。”“你放心,有我和你阿爸帮衬着,没关系的。”
  从此三岁的毛姐就在舅舅家呆着。离开了妈妈,毛姐在外婆的怀里哭了好几个晚上要妈妈。看着满头白发的外婆搂着自己,眼泪滴在自己的脸上,懂事的毛姐像一下子长大了似的,渐渐地不哭不闹了。白天外婆外公劈柴做饭,毛姐像个小大人似地,主动地担起哄小表弟的事情,学着舅母唱的摇篮调摇着小表弟。表弟睡着了,就到院子里把外公劈的柴火一根根的搬进灶间。
  转眼三年过去了,这一年里外公生病离开了人生,外婆身体也极度的虚弱,舅母先后又生了两个弟弟,六岁的毛姐除了带弟弟,还帮外婆洗菜、淘米、烧饭。稍大一点,舅舅舅母下地干活去了,毛姐在家是劈柴担水样样都干,和同龄的孩子比较虽然凄苦,但在亲人的呵护中不至于受着粗暴的虐待。日子平淡,虽苦尤甜。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毛姐已经十岁了。这年春上,外婆由于气管炎复发,一口气闷没接上来也离毛姐而去。
  十岁的毛姐俨然十二三岁的女孩摸样,潘老二看着已初长成的毛姐,“又”发起了“善心”,回家跟腊梅说道:“毛姐的外婆外公都不在了,毛姐总不能老放在她舅舅舅母家寄养吧?再不接回家人家要戳我的脊梁背了,我们把毛姐接回来吧。”腊梅心里清楚潘老二心里的真实想法,眼下已有大妹二妹三妹三个女儿,三妹才两岁。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即将临产,接毛姐回来无非是要毛姐来分担家务罢了,俗话说隔层肚皮隔层山,担心苦命的毛姐始终是潘老二的窝眼嫌:“但有一条,不许你打毛姐。”潘老二像鸡叨米似的点头答应。第二天腊梅夫妻两一同来到哥哥家。毛姐的舅舅舅母千叮咛万嘱咐:“毛姐很懂事,也很能干,回去后,如果不适应就再回来。”毛姐紧紧拉着舅舅舅母不肯放手,小表弟妹们也拽着毛姐的衣服不让姐姐走,一家人哭成一团。
  腊梅领着毛姐回到家里。大妹二妹见过毛姐,尤其是大妹跟妈妈在大塘淘米洗菜时经常看见毛姐,妈妈只要看见毛姐在大塘洗东西,都会帮毛姐去洗,并告诉大妹:“这是你姐姐。”
  今天见毛姐来到家里:“妈妈,姐姐以后就和我们在一起了吗?”“嗯,这就是我常跟你们说过的大姐。”大妹懂事的搀过来二妹三妹:“喊大姐。”“大姐!”“大姐!”毛姐心里流过一阵无比温馨的暖流,腊梅将四个孩子搂在了一起,眼睛湿润了。
  “好了,快烧中饭了,毛姐和大妹两个去淘米洗菜吧。”潘老二有点不耐烦了。
  吃中饭了,尽管妈妈为几个孩子准备了一个矮小的小桌子,毛姐像是习惯了似的端着碗坐在旁边去吃,腊梅看着心酸,抬头看看潘老二,潘老二知道腊梅的意思:“毛姐,以后不用到桌子底下吃饭了,就和妹妹们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听到没有?”毛姐对母亲看看,腊梅点点头,毛姐坐回桌子上。一碗饭还没吃完,毛姐听见妈妈低沉的哼了一声,对妈妈一看,妈妈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妈妈,你怎么啦?”潘老二一看“腊梅,是不是肚子疼?”“嗯”“毛姐快去东头把梁小云的妈妈叫来,你妈妈八成是要生了。”“嗳”大妹一看:“姐姐,我也去。”
  姐妹两一口气跑到塘东头的梁小云家喊来了小云的妈妈,小云也跟着一道来了,小云的妈妈人们都喊她梁嫂,梁嫂是个心直口快做事麻利的女人,以前她的婆婆专门给人接生经常带着她,婆婆后来渐渐体力不支,梁嫂也就自然的接替婆婆帮助乡里乡亲的姐妹们接生助产。
  只见梁嫂大步流星的来到里屋,边卷着双手的袖子,边吩咐开来:“赶紧的烧一锅开水,把大木盆洗洗拿进来,还有剪子,另外襁褓布准备好了吗?”一切都在梁嫂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一会只听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穿过房门。潘老二急不可耐的问道:“是男是女?”梁嫂这回放慢了一下性子“还没看,不是男就是女。”“什么叫还没看?你就不要给我打哑谜了,哦,是不是男孩?”梁嫂在屋里面“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可能是由于池塘、水凼多的关系,五十亩塘的冬天总是彻骨的寒冷,北风一个劲的往人的颈脖里钻。腊梅刚生产第三天,换下儿子的屎尿片,满是黑黑的漆屎:“潘老二,天这么冷,你就下塘洗一下吧。”潘老二嘴里“嗯”了一声,却乌着眼睛呶着嘴对毛姐示意着,毛姐拎着几块屎尿片,来到后屋自家的池塘用棒槌敲着面上一层厚厚的冰,直震得小手像裂开了一样疼痛,尿片边洗边冻得梆硬,手指头像针扎一样……大妹见姐姐手臂冻得发紫:“姐姐,我给你捂捂。”毛姐哭了。
  寒冷的天气是那么的漫长,都正二月了,池塘水面上的冰还没化开,老天又给大地铺上一层厚厚的雪。几个孩子的手都被冻开裂了,腊梅用旧棉花烧成灰捂在孩子们的手臂上。潘老二抱着小儿子宝儿:“眼看着青黄不接,从今天起,每天两顿。”……
  宝儿刚会下地走路,腊梅又怀上了,眼看着入不敷出,嘴都难糊,腊梅拿上一副扁担和绳子说是上山砍柴火去了。一家人到快天河黑了也没见腊梅回家,毛姐带着大妹上大沟山找去,两人边走边喊,路过大沟刻意的对大沟底下望了一眼,只见腊梅正拼命的攀着树枝往上爬着,毛姐赶紧要大妹回家喊潘老二,自己边喊着妈妈,边安慰着妈妈,不一会,潘老二叫来两人帮忙将腊梅弄了上来,毛姐看见母亲的裆下鲜红一片,母亲脸色煞白,有气无力被人背了回家。梁嫂听说腊梅“掉下”大沟,过来看望,毛姐在屋外只听得梁嫂的大嗓门说落着母亲:“你真的是瞎搞,这要弄出三长两短来,你倒快活,可这一大家子人怎么办哟?我看你是真有点糊涂,我的腊梅姐姐耶!”十二三岁的毛姐听得糊里糊涂,进来问道:“梁姨,我妈她怎么啦?”“你妈妈糊涂胆大,她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就往大沟里跳,算她幸运,老天可怜你妈妈,让她捡了条命回来。”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听梁姨这样说明白了,毛姐感觉一阵心惊肉跳。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