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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奶奶


作者:冰翡冷翠 秀才,1020.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8552发表时间:2013-01-25 14:50:13

民国初年,南方田阳县琴华乡边远的一个寨子。
   拂晓时分,一个“呱呱”叫声划破了拂晓寂静的碧蓝苍穹,是个女婴想要挣破母亲的洋水艰难发出的啼声。那清秀有姿色的女人躺在摇晃的床榻上,很痛苦地憋住气力使劲往下撑,一个女婴头颅撑破了女人子宫胎盘洋水从阴道口慢慢伸出。接生婆大声说:“出来了!是个女婴。使劲啊!”那有姿色的女人使劲把婴儿安全带到这苦难的尘世,用她全身的气力生下,尽享女人最快乐的幸福时刻——母亲。
   那清秀的女人产下女婴不久盆腔大出血,她匆匆望了那未能洗净的女婴一眼气力虚脱昏死过去。那接生婆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她接生很多的女人所生的男婴女婴都顺产,未遇到这棘手的事。因此,她慌了神,匆忙剪了那女婴的脐带,给女人捂住伤口。无奈流血过多,那女人踏上天国之路……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进来看见他不省人事的女人躺在床榻,抱住他的女人,说:“叶子,你怎么了?”接生婆说:“叶子,她难产,恐怕已不行了,准备后事吧!大顺,这是她生下的闺女,好好待她吧,我走了。”接生婆拎着袍袱出门去了,消失苍茫拂晓夜色中。
   大顺,把他的女人选择一处山清秀丽的地方安葬,用壮家的方式为她隆重地祈福,希望她的灵魂得以飘入云端,升入天堂。那是他的挚爱女人。他对叶子的一番情深意重,日月可鉴,发誓终身不娶,养活尚在年幼的孩子。那个年幼的孩子便是我的奶奶!
   奶奶九岁时已是眉清目秀,人见人爱,初显漂亮的女人风情。她风姿绰约,传承她死去的母亲美丽的基因——美人胚子。在她尚幼时,她的父亲给她缠足,不让其生长发育。三寸金莲,这是壮家和汉族世代相传的习俗。在女人怀春岁月都要缠足,不让自己的脚板任其长大。
   奶奶十一岁时,她的父亲得了一场痨病吐血而死,临终时交待了奶奶一句话:“孩呀,爹走了,去找你娘了,你要好好地活着,看看这苦难的世道!”说完了,他闭眼安祥地走了。
   在南方的百色地区一些壮家乡民后生们都管父亲的喊作“爹!”奶奶望着曾相依为命的父亲冰冷的躯体默默淌下晶莹的眼泪,那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便是奶奶的伤心悲情的泪水,浸透她充满着少女对父亲眷顾之情的。奶奶在叔婶帮忙下,用一张破旧的草席草草地包裹好父亲,抬他尸首上很高、很高的山岗上用壮家土葬的方式入土为安,还请了几个念符咒的道师超度亡灵,升到碧净的天国,不再受苦受难。
   那绵延不尽骏威几百里的白虎山,那贫瘠不见一粒红土的土地便是奶奶赖以生存的——母山
   奶奶居住的地方是琴华乡里最为贫瘠的大山深处——弄泰村。弄泰村落不足几百户人家,房屋的结构是用上好的结实千年榆木打桩盖成两层木楼,房子分为两层,上层住人,下层圈着猪马牛羊。寨子里有钱的地主在厅堂上雕刻壮家先祖牌位——布洛陀,香炉里香火不断,以庇佑族人人丁兴旺,免灾免祸。
   父亲走后,奶奶身世可怜,族里的叔婶平日也周济她不少,成了一名的孤儿,把她养大。
   五?四运动那年,奶奶出落成一个婷婷玉立纯情的少女,却没有像城里的女性的那样进入学堂,是个目不识丁乡下的女人,是弄泰村里盛开着一朵娇丽的村花,那高高的鼻梁儿,那清秀的脸蛋儿,那玲珑的身段儿,那隐藏在黑衣初显女人坚挺的奶子,如一朵娇艳的水仙花含苞待放,引蜂招蝶。
   奶奶的美丽动人是有灵性的母山造就她的美人胚子,也印证了母山乡民的淳朴,壮人的豪爽。
   她十九岁的那年,犹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声音甜美,时而吟唱壮族的古老山歌。她淳朴的歌声漫过村村寨寨,劳作而歌。
   那年,奶奶穿上壮家的盛装,爬上那座很高黑乎乎的山梁,走一段很长崎岖的山道,到了百育镇那贯屯赶上一年敢壮山的“三月三”歌圩坡会,那里的人们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好不热闹。
   敢壮山,是壮族先祖——布洛陀起源发祥地。蛮荒时代,拓疆开土,先民们过着刀耕火种的日子。这时涌现一位英雄人物——布洛陀。他为人豪爽,耿直,带领他的族人们驱赶邪恶,驱走瘟神。他勇敢的精神赢得壮民的厚爱,在三月初三到初七为了纪念他,在敢壮山下筑起歌台,唱起山歌,跳起板鞋舞、稻草舞,一片欢乐的海洋,人们载歌载舞,欢庆丰收,祭祀先祖。
   敢壮山下,乡民们抬了几只大铜鼓摆放歌台上,几个壮汉手执棍棒敲锣打鼓,咚咚咚的锣鼓声划破了寂静的苍穹。这时,歌台上,飘起壮语的原生态《想妹》歌,歌词大意是这样的:
   “晚风轻轻吹,
   太阳下山了,
   鸟儿已归巢,
   路上空无人,
   炊烟漫上空,
   长者唤孩儿,
   哥出村头望,
   不见妹归来。”
   唱山歌的歌者是个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汉子情意绵绵,曲调情深意长,是一首求偶恋歌。那汉子目扫全场,他歌声已落,无人应对。
   良久,奶奶引吭高歌,那磁性原生态的嗓音穿破云空,震撼全场,以另一首情歌应对。俩人歌来歌往,应对如流,对答上几百首,难分上下。那汉子目光在人群中找寻,不时被富有磁性的嗓音所吸引,找寻那唱歌的女人。奶奶缓步走入场地,众人的目光不由眼睛一亮,是个漂亮的女人。
   奶奶也就看上了那个有魅力的汉子,在坡会上私定终身,收获她美好的爱情。那汉子也是陇显屯的后生。没多长的时间,奶奶跟随她的汉子嫁到比邻寨子——陇显屯。
   陇显屯,座落在琴华乡绵延百里的群山的山旮旯里,是一片很大的洼地,木制结构的木楼,出门就要爬上一座高高的山梁,山梁上,光秃秃的一片石山,苍茫而深邃。
   结亲那天,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骑着高头大马,穿上新衣裳,胸戴大红花,领着几个乡下的汉子抬一顶大花轿子到弄泰村里迎亲,走一段很长的崎岖的山道,翻越一道道光秃秃没有几根草的山梁,过一处像盘子的陇上,下一处陡峭的石坡,便到了奶奶居住的那村——弄泰寨子。
   那天,奶奶全身洗得白白净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把如云的秀发在后脑勺盘个高高的髻,在婶子帮忙穿上红衣红裤红鞋,全身都是一片红的。她让婶盖上红头巾静静地等待着她汉子把她娶过门,心里说不出喜悦。
   奶奶出门了,依依不舍地坐上迎亲的花轿中。她让那汉子背上花轿,说:“婶,我走了。”婶叹息,说:“哎!闺女,去吧!跟你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吧,有出息了。”领头的一声大喝:“起轿!”几个汉子抬着轿子在一片唢呐、敲锣打鼓声中离开了奶奶居住的弄泰村。
   奶奶坐在晃来晃去的轿子,心潮起伏,想到男女的那事,脸庞微烫、微烫的,一片红晕,那是少女的羞涩。奶奶慌乱的想着,想着,不觉到了汉子居住的那村——陇显屯。
   那汉子掀起轿子的门帘,牵了奶奶的纤手下轿。奶奶很矜持地握住那汉子有力的大手,走一段不远的路过了一盆燃烧着麦秸儿的盆子,耳中不时听到那屯子的人们赞美声。奶奶白净净的肌肤足已震撼陇显屯的人们,很少看到如此玲珑的身段儿,屯里生过小孩的女人身材变形,喂过小孩的奶子已然走样,那干瘪瘪下垂的奶子提不起屯里汉子的情欲……
   那汉子牵了奶奶的手到了厅堂,参拜男方的父母亲。厅堂上,挂着一幅布洛陀失去光泽的画像,供奉列代列宗神灵的牌位。奶奶在司仪喝声中叩拜着,向天地叩拜,向在世父母叩拜,最后夫妻交拜,这些仪式,算是壮家人的过门的仪式。
   那喝过奶奶递过茶水六旬的老者,训示家门遗训,说:“我刘家在陇显屯里不是名门望族,但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你进了刘家的门要守妇道,要从夫、从子,不得红杏出墙,干出伤风败俗之事来,否则家法处置上天灯,我刘万成绝不姑息,饶不了她!”虽然这样说,分明是说给刚刚过门的奶奶听的,要她遵守妇道。这时,奶奶的心里打了个鼓,对刘万才这个威严的老者心生害怕。
   几个丫鬟把奶奶送入“洞房”,洞房里,摆放一床新棉被、新被褥、全是新的。奶奶静静地坐着,从今日起她是这家少奶奶了,尽享舒坦的生活,以前的苦都付之东流,一去不复还了。
   刘家大摆宴席,张罗客人,三里八乡,三姑六婶的满满百桌人,好不热闹。
   折腾半宵,客人们已然离去,仆人收拾残羹剩汁,杯盏碗筷。
   洞房花烛夜里,奶奶静静地苦等着她的男人,冷冷清清。月上柳梢,已是深夜。那汉子爬进屋里,乘着酒气掀开奶奶的红盖头,把她抱起喘着酒气亲吻她的脖子,和他的女人调情,撕破她的身上衣裳,一对雪白丰腴的娇艳欲滴丹珠红晕的奶子呈现在他的面前,含苞待放……
   汉子抚摸他女人白腻腻的身子,欲火焚身。他下身热热的,那根“东西”也变硬了,直插他女人下身的“洞穴”。奶奶感到下身一阵剧痛,过后便是一阵说不出的快感,是做了女人的“快感”。那个在奶奶白腻腻的身子折腾了半宵的汉子,便是我的爷爷!
   奶奶嫁过去的日子,由丫鬟侍候着,平日在院子走动,走动,俊俏的身子给男人滋润着也变得成熟的少妇美,丰韵了许多。
   一天,奶奶像平日里在院子走动,活活筋骨,看到刘万才的三姨太太蹿到管家黄石的屋里。奶奶好奇过去在偏房偷听。黄石说:“三姨太,你来了。”三姨太说:“来了。那刘万才老鬼不在家,赶紧做咱们的好事吧!”说完,便是簌簌的脱衣声。奶奶的脸上微红,是一对狗男女尽干苟且之事。
   良久,屋里传来三姨太淫荡的笑声,说:“黄石,你好厉害哦,比那死鬼刘万才还要厉害,我要,我要,快给我!”呻吟声不断,达到女人所想要的高潮……
   三姨太不光彩的事隐约传到刘万才耳里,十分震怒。他把管家黄石找来。黄石恭敬地进来,说:“老爷!你找我?”刘万才拂拂衣袖,说:“哼!黄石,你来我家有多少年了?你做的好事。”黄石恭敬地说:“回老爷,我跟老爷已有二十年了,老爷!”刘成才说:“你和三姨太是怎么回事?趁我不在,你们俩鬼混,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该当何罪啊!”黄石脸色一变,知道了自己和三姨太奸情败露,磕几个响头,颤抖说:“老爷,是三姨太她勾引我,她说你在那方面满足不了她,所以她找我了,老爷,属下知错。”刘万才厉声说:“敢嫖我的女人,来人啊,把他绑了!”几个家丁把黄石捆绑了。
   刘万才气冲冲地进三姨太厢房,扇了三姨太几个耳光。三姨哭鼻子,掩面说:“你打我!”刘万才手持掸子,神情愤恨,说:“打你,这个贱人,不知廉耻干出伤风败俗之事。”三姨太抹了嘴角淌下的血渍,露出一丝奸笑,说:“谁让你干那事不行呢?活该。”刘万才把这对奸夫淫妇捆绑到陇显屯的刘家祠堂里,召集族人到祠堂,当众宣布他们的奸情。
   刘万才大声说:“我管家黄石和三姨太做出不轨,男女偷情之事,是我刘家的不幸,现在,把黄石上天灯,把三姨太扔进猪笼打入河底喂鱼。”黄石结实的身子散发男人的气味,古铜色的肤色,暴露的筋骨,任何的女人看上一眼也着了魔似的,惹来不安本分的浪荡女人的风情。
   三姨太被几个壮汉绑进猪笼,扔进亘古不绝的响水河里,哭喊一片。黄石也被绑上天灯,吊离地面十丈多高,烧一堆火活活给焖死。上天灯是一种严厉的酷刑,对不轨者实施最严惩,把偷汉子活活吊在高高的桩子上,受尽折磨慢慢奄奄一息而死。奶奶看到悲惨的南面,心里说不出害怕,心想:“人啊,为了一私之欲丢了性命,不值啊!”
   初一十五人们都听到响水河里有人在低哭,是个女人的声音,很悲惨。有人说,是三姨太阴魂不散的冤魂,鬼哭狼嚎的。奶奶路过时,毛骨悚然。
   没几年,刘万才也就病死了,偌大的家业也就败了,家道中落。
   爷爷撤散了仆人和丫鬟在陇显屯一处没人的地方,建了一座简朴的木楼,和奶奶过艰苦的日子。
   军阀混战的年月,奶奶的肚子渐渐窿起来,有了年幼的父亲,日子也过得很拮据。晦雨天气,奶奶背着竹篓出门爬上那高高的山岗,到很远龙虎沟的山上捡些能充饥的山芍、野菜。她脚板很小,从小缠足之故走路慢腾腾的,行进在黑乎乎的山梁上,像朵迎风摇拽的水仙花。
   她过了一处山坳,阴森森的,此地叫“鬼子坳”。年前,奶奶的堂叔在此遭人杀害,那些打家劫舍土匪都在此处伏击过往旅客的财物,撕票的地方,也是孤魂野鬼出没之地。山道旁,撒落一堆堆的尸骨,残肢断臂,暴尸慌野。
   奶奶路过“鬼子坳”时,不由毛骨悚然。她走多了,胆子也就大了,死人见多了,也习惯了,练就她胆大的女人。
   那天,奶奶背着竹篓经过“鬼子坳”听到不远处有声响。她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向前去看。那儿躺着一个奄奄一息将死的人,身着补钉麻布军衣,头戴一颗五角星破旧的军帽子,微弱说:“老乡!救我。”奶奶躬下身来,把他扶起,说:“你受伤了?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在这?”
   那伤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眉清目秀,说:“我是红军,从东边来,队伍被打散了,我也受伤,北上抗日。”奶奶不解地说:“红军?北上抗日?”那小伙子忍住剧痛,说:“红军是替穷人队伍,帮穷人办事,老蒋他不打日本人,却调转枪口对付自己人,我们不做亡国奴,东三省已被日本人侵略了,所以,我们北上抗日。我叫赵国忠。”说到这,奶奶也就朦胧的懂得一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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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写了奶奶从出生、成长、结婚、相夫教子以及去世,所经历的一生。偶尔穿插进奶奶生活中有所瓜葛的几个人物,以及与这几个人物的故事。奶奶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是苦难的一生,但她都坚强地挺过来了。只是,作为一个人物的传记故事,作者的叙述没有很好地围绕这个人物突出重点,这样,就导致人物的血肉不够丰满,形象缺失。另外,有些情节转换也过于僵硬。问好作者,感谢来稿。【编辑:水中石】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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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水中石        2013-01-25 14:53:33
  一个平凡而坚强的奶奶,欣赏。问好作者,期待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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