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杂文】闲话“年关” ————年关三题”系列之三
“年”的概念最初源自农业,古人称谷的生长周期为“年”。《说文·禾部》:“年,谷熟也。”甲骨文年字是果实丰收的形象,金文年字是谷穗成熟的模样。由此看来,“年”至少应该是“五谷丰登,瓜果满屯”的象征,然而,人们却喜欢把“年”的到来称为“年关”,即把过年当作一个关口来过。追塑起来,“年关”的说法大致是来源于民间的这样一个传说。
相传太古时期,有一种叫做“年”的猛兽,形貌狰狞,生性凶残,专食飞禽走兽、鳞介虫豸,一直吃到人。后来,人们发现“年”每隔三百六十五天,便窜到人群聚居的地方尝一次口鲜,而且出没的时间都是在天黑以后,等到鸡鸣破晓,它便返回山林中去了。后来,人们掌握了“年”的活动规律,算准“年”肆虐的日期,便把这可怕的一夜作为关口来熬,称作“年关”,熬过此夜叫“过年关”。
其实,这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在生产力和人们对自然的认知能力改造能力极度低下的上古时期,“年关”就是当时人力在不可抗拒的自然力和不可确定的偶然因素面前的一种心灵愿望的神化与敬畏。后来,又在此基础上衍生出了拜年一说,拜年的原始含义是人们互相拜贺熬过了可能被“年”伤害吞噬的生死大关口。初一早上,人们开门见了面,相互作揖道喜,互相祝贺未被“年”吃掉,迎来了新的平安和吉祥,于是拜年之风便绵绵相传于世。
上古时期,因为传说中的“年”的肆虐,“年关”自然是难过的。先辈们为了熬过“年关”,硬是想尽了各种办法,虽然有所牺牲,但最终还是战胜了传说中肆虐成性的“年”。这说明自古以来,人类的智慧和狡诈是整个宇宙中任何物种都无法比拟的。因此,我认为,“年关”应该还是人为因素占着主导地位的一个概念。
农村有句俗语:下雪没有打霜冷,差账没有过年紧。在我的印象中,最能印证这句俗语的例子就是小时候看《白毛女》的那个片段: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其大意也基本符合把“年”称作“关”的含意,但最终还是与人为因素有关。
如今,“年关”是否好过呢?我相信这是众说纷纭的事儿。
之于现代人类而言,无度的欲望和自身因素其实就是催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年关”的罪魁祸首。大而言之,人类对大自然过度的索取,对生物界过头的征服,对人性过份的扭曲,对欲望过高的满足,以及人类无度的贪婪,导致“年关”又有了新的含义,例如自然灾害的频发、生物链的失衡、微生物病菌的侵蚀……再加上战争、瘟疫、毒品、杀戮等人为因素的搅局,最终造成人类的生存环境日益恶劣,社会和谐成为一大“年关”。小而言之,外出打工拿不到薪水,贪官污吏隐隐于市,当道者不作为乱作为,贪婪者狐假虎威,投机钻营者借鸡生蛋借腹怀胎,孩子读书费用五花八门,出门就医收费项目莫名其妙,城乡差别贫富悬殊日益明显,环境污染恶病频生,物价房价年年疯涨,大学毕业即失业……还有绝对贫困者数以千万计的现实,正在让百姓天天发愁,于是,一个个“年关”又在无形中诞生。社会之中人为茅盾的加剧,让表面安平乐道的社会危机四伏,部分当权者以权谋私,不考虑百姓民生大计,导致一“关”未平一“关”又起……真是雄免也迷离,雌免也扑朔,扑朔迷离,雄雌难辩,教人如何安居,如何乐业?
如今,由于经济主导了社会前进方向,人们的快乐一部分被经济淹没,一部分被人心阻隔,一部分被功利抢占,一部分又被世俗掐断,最终导致我们传统春节的“年”文化正在被淡化或侵蚀,甚至于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象征性符号。在党中央国务院三令五申的明文制止之下,某些官员却“借年敛财”,设置人为关口,在新一年的选人用人之中,仍然看重年关的“表现”!然而,在世人急冲冲忙碌碌的身影背后,“年关”让人心神不安,“年关”让人难以言表!在现实生活,常用听人们说:小孩盼过年,大人怕过年。“年关”这个关口表现得如何,或许将会决定你在新的一年甚至更长一段时间内的走向。“年关”的确难熬啊,在被扭曲了的“年关”面前,年文化作为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历史积淀和厚重情感聚合的载体,它将何去何从?
过年了,家人团聚,按常理应该高兴开心才是,可大多数人的心情却是既沉重又矛盾,既复杂又困惑的。一是因为听到了年的脚步声却感受不到年的味道;二是看到了年的身影却找不到年的感觉,三是双脚已经踩在了年的门槛上心灵却触摸不到年的边际,四是年关“表现”不好下一步的去向该何去何从。在此,我不禁要憎恨先辈们过人的智慧,为什么要兴起拜年这样的优秀传统习俗?导致今人许多莫名的难堪?对此,我终于明白了一位作家朋友在过年之际为什么要发出如此的感慨:春节,作为炎黄子孙世代传承的胎记,作为家族血缘和家乡亲情的粘合剂,作为世界华人记忆、凝聚、文化与心灵的归属,是否在被消散、分解?
自古以来,先人们硬要把“年”当作“年关”来熬,这似乎就是历史的渊源所在吧!难怪年关之际,就连电视里也爱打这个广告: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看来,要顺利通过年关,求得来年工作顺利事业一帆风顺,也许只有“老白金老黄金”才能遂人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