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由网名链接的往事
两年前,我注册了QQ,由于失母之痛,我脱口给自己起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网名:永铭家珍。家珍是慈母的名讳,每当网络中的朋友们叫我“家珍姐”时,我总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感动、温馨充盈着我的内心。感觉母亲她没有离去,她就在我的身边还像从前那样呵护着我。
一、母亲的美
记得小时候,朝鲜故事片卖花姑娘风靡的时候,凡见过我母亲的小姐妹们都对我说,明,你的妈妈真漂亮,她真像卖花姑娘。我的心里甜滋滋的,我为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妈妈而骄傲!
是的,妈妈长得的确很美,一双不算太大的丹凤眼睛,镶嵌在两条浓浓的黛眉下面,几近完美的脸型,高挑匀称的身材,常常身着一件蓝底碎花大衣襟褂子,一条洗得泛白的黑色裤子,看起来永远是那样得体、整洁、清秀、利索。给人的印象既有淑女的端庄,又有贤慧的典雅,眼神中流露的是性格的好强。
在我的印象中,妈妈从来没有刻意的打扮过,她一直到老都是齐耳的短发,甚至我总是看见她三下五除二的用木梳刮两下,就算是将头梳好了。因为她太忙了,我经常一觉醒来不是看见妈妈在灯下缝补着,就是看见妈妈在菜地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手提照明灯在摘菜……
妈妈不仅勤劳,能吃苦,而且还特别的聪明,用兰心蕙质来形容我的妈妈那是一点也不为过。你瞧,她自己身上的那一身永远合体的衣服,还有我们几个人身上的穿戴,哪一针、哪一线不都凝聚着妈妈的辛劳、聪慧。
妈妈不但容貌美丽出众,她的心地也特别的善良。邻居一位孤寡老人行动不便,妈妈总是帮他提水,帮他洗衣,有时还送点自家的蔬菜给他吃。
门口谁家的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妈妈总要过去问长问短,记得妈妈经常给门口人刮痧,随叫随到,哪怕端着饭碗正在吃饭,妈妈也会毫不犹豫的放下饭碗。
最令我感动的是,我的祖母由于旧的封建思想,可能是过去的那种千年的媳妇熬成婆的理念在作怪吧,对妈妈的态度是极度的不好。可是到了奶奶临终生病的时候,屎尿不能自控,几个儿女都没人伺候,是我的妈妈一把屎一把尿的帮奶奶弄得干干净净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为妈妈抱不平,说:奶奶对你那么狠,你还对她这样好,我真的想不通,妈妈呵斥道:各尽各的良心,孝敬上人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每个人都会老的,举头三尺有神灵,人不知道,神知道。要讲究自己良心上过得去。祖母临近弥留之际,对妈妈说,“对不起了!”只见妈妈泪流满面,“不用对不起,这是做媳妇应该做的。”
母亲虽然不识几个字,但她却是那样的通情达理,她的美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是一股来自心底的滋滋甘泉,滋润着身边每一个人的心田。她用自己的言行在我们心中树起了一座永远不倒的道德丰碑。
二、母亲的希望
捉襟见肘的日子,为了我们几个都能念书,母亲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想她是把自己的希望完全地寄托在了我们的身上。
曾经听外婆说过,母亲18岁的时候,被评为公社的劳动模范,领导有意栽培母亲,让她到识字扫盲班学习,由于妈妈的继父的反对,说:“丫头家识什么字?以后还不一样嫁人过日子?”终于没上几天的扫盲班就被继父强行勒令退学了。为此,母亲捂着被子好一阵伤心。希望、幻想破碎在花一样年龄的时候,我能想像到母亲当时心中是多么的失望,多么的难受。
难忘那一天,为了筹集我想买的一套数学书的钱,她早起卖血,下午晕倒在车间里被人抬回了家。震惊之余,我才恍然大悟,我作为一个女孩子,很多比我们家条件好的都没念上书,而我却在上学,那是我的母亲除了日夜操劳以外,还常常将她身上的血抽去卖钱来供我们学习。看着母亲为了我们几个人念书挣扎在生命线上,我的心像刀在剜着,我不想上学了,我要分担生活的担子。我说有很多像我这么大的女孩子一字都不识,我都念了好几年的书了,就不上了吧,“啪”的一声,从来没动过我一指头的妈妈这时却给了我一巴掌,“你只管念书,别的事不是你烦的。”母亲斩钉截铁的话,使我下决心要更好的学习。
我喜爱文字,与母亲的教诲是分不开的。记得那时候,学校时不时组织到校农场送肥,到校办工厂做事,到工厂参观……很多宝贵的学习时间都荒废了。我清楚的记得数学老师说过的话,“数学的每个章节,他就像是一条链子,是一环套一环的,不能脱节的。”但是到最后课时不够,老师说,“我们捡重要的学习吧……”捡重要的?哪个重要?哪个又不重要?我想这也是老师的无奈之举吧。那时候,很多同学干脆彻底放弃了课堂学习。课本课堂上总是上不完,妈妈就叮嘱我说,课堂上上不完,你就晚上在家里多多自习,一寸光阴一寸金,多学一点知识只好不坏。
母亲虽然离去有几个年头了,可是母亲的话至今犹在耳旁。曾经有的网友劝我将网名改了,意在要我走出思念母亲的沼泽,谢谢这些好友了,我会将思念的情化作更好生活的动力,因为妈妈也希望她的儿女生活的更好。
妈妈走了,我常常翻看妈妈的照片,看着妈妈美丽的笑容,我和妈妈会心的笑了。妈妈,你永远是美丽的,我是您生命的延续,我会将您身上所有的美德传扬下去,你永远活在我的心里——永铭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