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阿昌正坐着沙发看电视，九岁的女儿楠楠把嘴巴贴在了他耳朵上。
　　 “女人。”阿昌冷冷地回答。
　　 “爸爸，我真的是女人吗？”楠楠歪着脑袋问。
　　 阿昌看了看楠楠，伸过手去，摸了摸额头，不烫啊，没病。这孩子，今天怎么啦，老问这个幼稚可笑的问题。
　　 “爸爸，你说嘛，我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听，又来了。
　　 “去去去，问你妈去！”刚刚和媳妇吵完架，阿昌余怒未消，很不耐烦。
　　 看到爸爸生气，楠楠怯怯地走了，去了妈妈的房间。
　　 “妈妈，我是男人还是女人？”楠楠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阿昌的耳朵。
　　 “宝贝，你都九岁了，还不知道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啊？”晓梅正躺在床上看书，听到楠楠的问话，翻了翻身，嗔怪道。
　　 “妈妈，你说嘛，我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楠楠摇晃着晓梅的胳臂。
　　 “我们楠楠是小姑娘呢。”晓梅笑了。
　　 “妈妈，小姑娘是女人吗？”
　　 “哈哈哈，傻楠楠，小姑娘当然是女人了。”
　　 “爸爸，妈妈说，我是女人。”楠楠轻轻带上门，兴奋地向阿昌汇报。
　　 “嗯，女人。”阿昌头也不抬，眼睛并没有离开电视。
　　 “爸爸，我真的是女人吗？”
　　 “女人，女人，女人！你烦不烦啊！”阿昌瞪起了眼珠子，怒气冲冲。
　　 楠楠见状，再次怯怯地离开，去了自己的房间。
　　 阿昌一家三口，今年一直搞三国鼎立。最先，阿昌和晓梅感觉楠楠大了，应该分出去了，就让楠楠自己单独一个房间。后来，晓梅患上了严重的妇科病，医生一再叮嘱，为了保护身体，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同房。因此，阿昌和晓梅也分开睡。三口家，一人一间卧室。
　　 毕竟还年轻，阿昌一次次急不可耐，但都被晓梅拒绝了。晓梅不许碰，阿昌就闹，战火不断，阿昌数次嚷着要离婚。此事惊动了双方父母，纷纷前来劝解，阿昌才罢休。
　　 看了一会儿电视，阿昌有些困意，索性回到自己的房间，解衣躺下。
　　 “笃笃笃”，半夜，阿昌隐隐听到了敲门声。
　　 晓梅？
　　 这个念头一闪，阿昌心里忍不住一阵惊喜，毕竟好长时间没挨着女人了。
　　 阿昌骨碌下床，急切地拉开门。
　　 “爸爸，是我。”
　　 啊？楠楠！阿昌很失望。
　　 “楠楠，怎么啦？”
　　 “爸爸，我陪您睡觉。”楠楠小声说。
　　 “去，回你房间去！”阿昌呵斥道。
　　 “不，爸爸，让我陪您睡觉吧！”楠楠很坚决。
　　 “楠楠，你怎么了？”阿昌语气软了下来。
　　 “爸爸，你晚上睡觉没有女人怎么行，楠楠是女人，楠楠陪你睡……求求你，别跟妈妈离婚！”
　　 阿昌呆住了。
　　 阿昌瞬间记起，上次，与晓梅吵架，丈母娘来说和，自己对丈母娘说：我才三十几岁，晚上睡觉没有女人怎么行？不行就离婚。当时，楠楠就在一边偷听。
　　 这一刻，阿昌泪流满面，他在心里骂自己：堂堂男子汉，竟然不如一个九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