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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韵诗歌】马头琴(外一首)
科尔沁草原上的传说,以玛达花的姿势
盛开于牧人的眼睛
夕阳走失,少年的眼里,长出星星,长出月亮
白骏马,一个响亮的名字,擦亮骨头
梯形的琴腔内,扒出
密集的悲喜
如月光挑破云层,如火焰洗亮夜空
琴弓所指,席卷八千里风尘
狂奔的马蹄声落在弦上,一记比一记清脆
粗犷的颤音,拍过狼啸,拍过苍鹰,拍过马刀
雄浑的长调,拨响鹰羽,拨响风雨雷电,拨响战马嘶鸣
你从胸腔里掏出血,掏出泪,掏出黑,掏出白
掏出脏腑,掏出骨骸,掏出风暴
即便形骨消瘦
也要保持硬质的高贵
吼出来吧,内心的火焰!
只要马匹羊群还在,琴声就会长出灵魂
只要敖包还在,就不会停止歌唱
你是那达慕上不朽的展示,任彻骨的音符
点燃马背上滚烫的情怀
风吹草低啊,天高云淡。琴声虚脱
是谁挽起两团巨大的弧光热吻
血液沸腾,生命豁亮
天籁,挟持着漩涡继续深入,并呼啸而去
写于2013年2月5日
◆磨剪子来戗菜刀
掮一条破板凳,外加
一块磨刀石,和一只简陋的工具箱
步履覆盖日出,覆盖日落
背影黯淡而细碎
伪装过的吆喝
在空空的里弄小巷里回荡
喊长了幽幽的巷道
喊老了成百上千年的岁月
此刻,《红灯记》里那个
地下交通员,总会迎面向我走来
衣襟脏旧,却内心干净
岁月的痕迹
在折皱里,在灰白的鬓发里
在油亮的额角里,潜藏得
很深很深。头颅低垂
青筋裸露,却十指灵活
紧攥刀柄的手,如同鱼儿游进稻田
他听到了金属深处的回响
刀面复活,铮亮如镜
池塘,瓦舍,鸟雀,家人的眼和脸
清晰无误地映在上面
但一晃,便给隐身的风吹走了
梦,遗落在故乡的田野上
写于2013年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