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韵散文】闲话年“饱”
一、
年年过年年年过,年年过年年不同。
现在的人们也不知怎么了,年早已没有了年味,有的只是忙碌和无奈。也许是物质生活越来越富足,而对年的渴盼,对年的向往已淡漠许多,甚至把过年隐喻为一种负担。平日里工作繁忙难有闲暇,总盼望能放假几日,使疲惫的身心得以舒展,让紧绷的神经轻松舒缓,而到了真有假期时,却是忙忙碌碌。也许是真不懂“享受”这两个字眼的含义吧。
今天中午到小姑家做客,望着满桌丰盛的佳肴,却毫无食欲,一杯清茶,几口凉菜,便已觉饱胀,也算是谢过主人的一番盛情。饭后,老公陪他们一起玩麻将,我对此毫无兴趣,借着今天这风和日丽的好时光,一个人上街溜达。其实什么也不需要买,只是闲散一下心情而已。望着街上摩肩接踵的人群,穿梭在车流之间,耳听商家的吆喝声和震天的音响,仍有几许惆怅难抹。
道路边排成长龙的汽车,许多都是外地牌照,这些都是远在百里千里之外的儿女们回来团聚的见证。看在眼,想在心,总觉得鼻子有点泛酸,眼睛有些发涩。若是我的儿子在国内,一准也会开着小车回来和我们共度这良辰美景吧。
不知是年岁的增长,抑或是连续几年未能和孩子团聚,那丝凄凄惨惨戚戚的感觉挥之不去,儿子孩提时的音容笑貌总会在梦里萦绕,也许空巢家庭的人们都有同感吧。
今年的除夕夜,倍觉凄冷。老公节前就忙前忙后,将春节应用的物品购置妥当,将丰盛的菜肴做好,年三十一切就绪,咱也得体谅人家的辛苦,应朋友之邀去玩麻将。我独自享受着一人世界的安宁,和朋友闲聊几句之后,便去欣赏每年除夕必备的精神大餐——春晚。也不知是自己的品位高了,还是对娱乐节目麻木了,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朦朦胧胧中,坚持将春晚看完。到最后,能融入视觉,注入记忆的能有几多,自己也浑然不知。
常常感叹工作劳累,身心疲惫,可每当进入文学社,欣赏文友们的美文佳作,一种亲切感不经意间总在心中涌动。自从进入管理层,闲暇时间少了,发文量少了,就连陪老公遛弯说话的时间也少了。对此,老公常常抱怨,我自己也并没太介意。心想:毕竟相携相伴二十多年了,没有共同的爱好,话题自然就不会太多,家长里短不喜欢侃,柴米油盐没多少味,也就听之任之吧。谁叫咱是闲居派,一日三餐人家侍候,即使受用几句也只好嘴短了。
过年,饱了眼福,饱了耳福,饱了口福,可永远不能饱和的是那殷殷的思念,浓浓的亲情。
二、
转眼又是一年悄悄逝去,今日,又值岁末,年的气息越来愈浓烈。遥望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漫天飞扬,气温已降至零下五度,虽说现正值隆冬,寒气袭人,但心中涌动的却是暖暖的情谊。这些年,老公总是把我当孩子一样宠着、惯着,许多事情大多都是他自己忙里忙外,丝毫不让我沾边,因此,我也乐得清闲自在。老公属牛,现实中也确似一头老黄牛般为家、为儿女吃苦耐劳、任劳任怨。下午老公在家忙里忙外地准备着丰盛的美味佳肴,而我却悠闲自得,在家洗了个热水澡,在暖融融的被窝里美美地睡上一觉,只待晚上儿子儿媳驾车从无锡回来和我们团聚。
心里想着孩子,一丝暖意瞬间涌上心头。遥想去年过节,儿子儿媳远在异国他乡,老公忙活了几天几夜,将春节的一切事情安排就绪后放松放松,陪朋友玩耍,而我除夕之夜一个人冷冷清清地独对荧屏,那丝寂寞和清冷不言而喻。
今年则不同了,儿子儿媳业已回国,且都在相距不远的无锡工作,若是想到家,随时都可以回来。记得一次下午四点多钟孩子们和我们正聊着天,忽然儿媳说想回家,说到就做到,三个多小时后,儿子儿媳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喜不自胜。
今年春节,既是儿子出国三年后首次和我们一起过春节,更可喜的是儿媳是首次来我们家和我们共度新春佳节。儿媳的到来,让我们原本融洽的家庭更增添了几份喜气。望着善解人意、温柔端庄、知书达理、惹人爱恋的儿媳,那种久违了的女儿情结让我的心中蕴含满满的幸福。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而我的儿媳的一片孝心也绝不亚于亲生女儿。一个星期前,姐姐的儿子举办婚礼,儿子儿媳为了及时出席婚礼,丢下从国外赶来游玩的两位朋友,不辞辛苦驾车往返近千里,这份深情厚谊让我们夫妇十分感动。更让我们感动的是,此次他们回来,还为我和老公各自购买了一套棉睡衣。在儿媳的执意要求下,我欣欣然地将这套棉睡衣换上,幸福的笑意溢满我的脸上。
我一边试着衣服,一边听着儿媳细细叙说。细心的儿媳为了给我们购置这套棉睡衣,花费了不少心血。在儿媳的眼中,总觉得我的衣服色调太暗太冷。她说:妈妈的肤色很好,没有皱纹很显年轻,应当穿得鲜亮一点。经过反复比较,儿媳认为粉色的很适合我,于是,便帮我购置了一套白底带粉红色花纹十分靓丽的睡衣。在我试穿时,儿媳就赞不绝口,说这套衣服妈妈穿起来真好看,仿佛一下又年轻许多。儿媳一边赞叹着,一边呼喊着在厨房忙碌的老公来欣赏我的风姿,老公过来一瞧,乐的哈哈大笑,调侃说:哟!我的老婆真年轻,正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儿媳笑答道:哪是十八啊,分明就是十六岁的花季。听着这一老一少的话语,我的心里美滋滋的。这时,站在一旁一直都默不作声的儿子,两眼笑成了月牙儿,无不开心地说:我老妈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么年轻!趁他们不注意时,我悄悄地来到衣柜的大镜子前,望着镜中自己容光焕发、白里透红的容颜,一丝甜蜜的笑意在脸上微微荡漾,仿佛又找回了少女时的感觉和自信。
儿媳,在家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人家花大代价把女儿送出国深造达七年之久,而今,将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亲手交给我们,既是对我们的信任,更是我们的责任的荣耀。为了让远在齐齐哈尔的亲家姐姐和在广西桂林工作的亲家哥哥放心,让他们的宝贝女儿在我们家吃的开心,玩的快乐,离春节还有近一个月的时候,老公就忙活开了。为了迎合孩子的口味,老公不厌其烦地精心挑选食品,尽捡一些北方难以吃到的食物为孩子准备:香肠、咸肉、咸鱼、笑脸、封鸡、腊鸡腿、腊狗肉、野兔、野鸡等等,在院子里挂的玲琅满目。孩子说想吃猪尾,老公立马就上街购置。邻居们看着我们家满院的冬令食品,逗趣说:老吴,今年哪这么丰盛啊?老公笑答道:今年两个孩子都在家过年,高兴呗!这几日,老公又在忙前忙后地做着各种美味佳肴,只等着和孩子们一起欢度这千载难逢而又其乐融融的新春佳节。
望着老公精心准备的满桌美味,看着孩子们溢满幸福甜蜜的笑脸,听着声声亲切温暖的贴心话语,那份深深的幸福感和满足感无法用言语可以表述。过年,就是图的这份亲情、这份温暖,那满桌的佳肴填饱的是肠胃,那融融的亲情和丝丝的温暖填饱的是心情、是心灵、是心境。
窗外,晶莹的六瓣琼花还在空中飘飘洒洒地翩跹曼舞,袭人的寒气还在不断地在冬日暗夜里攀援上升,而我的心里却是甜丝丝、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