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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专栏*寒地草』千年鸣鹤烟雨情(散文)


作者:峻毅 秀才,1538.2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364发表时间:2013-02-17 16:01:47

『流年专栏*寒地草』千年鸣鹤烟雨情(散文) 【写在前面】
   11月8日那天,我和师友们走了一回我们家门口的千年古镇——鸣鹤,曾相约同题写鸣鹤,要写湿漉漉的鸣鹤。历时二十多天,我终于把湿漉漉的鸣鹤从我的记忆里库里挖掘出来,用我的拙笔画出一幅“流水雨滴奏天籁,千年鸣鹤烟雨情”的记忆图——“十月间,雨儿唱,风儿弹奏叶蝶飞。山色秀,湖景美,千古鸣鹤,欲笺描绘。美!美!美!旧时屋,青石板,溪水潺潺桥更骄。油纸伞,丁香树,雨巷诗赋,流水弹唱。妙!妙!妙!”
  
   一、心结——雨巷思绪
   从小生长在江南的我,几乎逛遍了江南最著名的古镇,吴江的周庄,嘉兴的西塘,桐乡的乌镇,湖州的南浔,苏州的沐渎,都有我留下的脚印,同时我也带走了古镇深埋在我心海里的记忆。甚至连绍兴的鲁镇也能激起我逛街的兴趣,尽管鲁镇并非是现实生活中的自然古镇,它只不过是鲁迅《狂人日记》里的小说场景。
   是的,就是小说场景的复制品而已。但是,那种小桥流水人家,两岸垂柳舞蹈,石板地白粉墙,幽幽深深的巷……江南古镇特有的气息和韵味,总是让我流连忘返。尤其是那幽幽深深的雨巷,我像要在雨巷中寻找什么,我也像在等待什么,我是在寻找那个独自撑着油纸伞彷徨在幽静雨巷里孤零零的悠悠长长的影子呢?还是在寻找那个在寂寥的雨巷里像一树在晨曦中期待旭日冉冉东升的丁香那样的影子呢?我是在等待戴望舒、郁达夫、徐志摩他们再度哼哧对丁香的赞美诗篇吗?还是在等候他们能结伴出现在深深悠悠雨巷里吟诗抒怀的情景?
   我真的说不清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道不明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只能说那是一种莫名的情怀,那是一种莫名的梦寐吧。但我非常清楚,无论是在寻找中等待,还是在等待中寻找,凡是寻找的,只是对过去的——怀念,或者追忆;凡是等待的,总是对未来的——希望,或者期待。其实,过去也好,将来也好,追忆也好,期待也好,无非就是个心结,一个不容易解开的心结。我非常清楚,再怎么难解的心结,也总会有个头,就像是古镇,再怎么古老,也会有个轮;就像是雨巷,不管有多么悠长的雨巷,终是有底的。因为这是自然世界里的必然,是一种不可抗力的必然……人生又何尝不是一个被千丝万缕系紧的情结呢?我们不就生活在偶然的垒叠里吗?
   我的人生观很简单,只要生命还存有活力,那么世上一切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偶然的。当然,除了死是必然的。正因如此,只要我的生命还没有截面必然,那么生活中的任何一种境遇都是偶的,随时都有可能被下一个偶然代替轮换。无论悲欢离合,无论富贵贫贱,无论爱恨情仇,无论祸福哀喜……都只是偶然的,都存有希望的曙光……公平不公平,只是对生命的必然而言的。当然,这只是我个人对自己的个体分析,仅是我的个体感触。
   二、闲笔——鸣鹤印象
   每次外出归来我总是一身疲惫,像一棵被烈日蒸烤得怏怏倾斜的小草,歪歪倒倒。这次从邯郸参加完“第三届中国西柏坡散文节表彰颁奖活动”回来也不例外。旅途的折腾,加上南北气候的反差,弄得我难逃感冒劫持,发烧咳嗽,天天跑医院输液,没精打采。可当阿遐说周末她想去鸣鹤看看,问我去不去时,我连想都没想,随口就是干干脆脆一个字:“去!”鸣鹤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吸引我吗?其实,鸣鹤吸引我的并不是其有没有魅力,因为我还没有真正走近过鸣鹤,既没有身临其境地去了解鸣鹤的内涵,也没有亲眼目睹鸣鹤古今的风采,缺乏对鸣鹤最基本的触目阅读,无法对鸣鹤有深层的感性认识和全面的理性认识。所以,我根本不知鸣鹤对于我而言是不是有魅力可言。鸣鹤之所以能令我顿打激灵,精神倍增,正是因为我想对鸣鹤鉴赏解读,想好好解读一下鸣鹤这本有千年历史深涵的敦厚之书。
   鸣鹤镇隶属慈溪巿,始建于唐开元年间,迄今已有1200多年的历史,据说,鸣鹤街曾是三北一带最有名最兴旺最繁荣的以药业盐业为主的商街。早就听说鸣鹤里外有白洋湖、里杜湖、外杜湖,金仙寺,五磊寺,袁韶墓,吴锦堂莫,虞世南故居,浙江第一古桥等景观……据史料记载,虞世南的先祖虞耸曾在鸣鹤建造了测天楼,其侄虞喜就利用测天楼发现“岁差”,在中国古代科学历史上为世界天文学做了伟大的贡献。
   十年前,我曾陪儿子到白洋湖摄影采风,那时我对鸣鹤的千年历史一无所知,仅驻足白洋湖畔,只觉得白洋湖里有杭州西湖三潭映月的味道,湖中七座精致、秀逸、玲珑、半浮半隐的白塔,远远望去像婷婷玉立的七仙女下凡,令我怦然心动。所以,我的眼睛也只盯着白洋湖的湖面风光抓拍。其实,巿区距鸣鹤并不遥远,自己驾车也只是半个多小时,但往往越是家门口的景观越容易被我们忽视,鸣鹤就是被我忽视的一个实例。直至我进入慈溪本地作家圈后,尤其是解读了叶子这一鸣鹤叶氏家族后人笔下的《鸣鹤记忆》,再走进伟恒的博客,读了这位笔名“白洋湖畔”就取之他站在办公室窗前就能眺望的湖面(外杜湖),云龙中学高中物理教师笔下的古今鸣鹤,喜好闲逛古镇,喜好阅读古镇的我,方知自己偏偏漏读了眼前这一没有任何商业炒作,纯真质朴如同闺阁绣楼姑娘似的鸣鹤,这才让我对鸣鹤刮目相看,并渐渐生产了兴趣,同时也有了“走近鸣鹤阅读鸣鹤”的心思。当然,若能与幽默起来像半仙一样,说话处事比一般男士还要豪爽,在我们这个圈里被称侠女的阿遐同走鸣鹤,毫无疑问要比我独走鸣鹤有滋味有意思。
   周末的早晨,我被雨儿逗耍窗台的响声闹醒。江南的雨儿不只是多情缠绵,顽皮起来也没完没了。这不,和窗台“嗒嗒啪啪”耍闹了整整一夜竟然不倦不厌,好像还在兴头上,看这架势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停下。本就喜好雨天赖床的我,心想那么大的雨,去鸣鹤的计划准泡汤了,那就不起床了,把《散文情感论》一书细细地读一读,好好地领悟一下其中的精华,再深层思索一下对王聚敏老师“我谈原生态”里的某些不同观点。尽管医生多次叮嘱我忌在床上看书看电视,我也相信医嘱是科学的,是为了保护我的颈椎病腰椎病不加重。可是坐在椅子上看书哪有在床上半躺半靠地舒服啊。当然,我也并不只是因为贪舒服,关键是二三十年来习惯了这样的阅读氛围,没有这样的氛围我很难进入深层阅读,思维不能集中。所以医嘱归医嘱,医嘱只对我一般浏览性的阅读有效,一旦准备进入鉴赏阅读时,依然我行我素,还是以我自己的习惯躺在床上才能读出文字的味道,才会有我想要的阅读的激情和灵感。
   三、做诗——嬉皮湿漉漉
   我刚刚把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手机响了。阿遐的短信,问我“还去不去鸣鹤?墨兄已在路上。”有墨兄同行?真是再好不过了!去,去,当然去!墨兄名墨,肚里也尽是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东南西北中没有他聊不来的,若咬文嚼字,自然满口墨香;若幽默调侃,还略胜侠女胡遐。任何场合只要有他在,就不可能会有冷场。记得柏令兄对墨兄的评价是——60岁的心智,16岁的心态。对此我颇有同感。
   我把自己的车泊在巿图书馆停车场后就窜上了双杰哥哥的车。双杰哥哥何许人?双杰哥哥姓励,名双杰。“双杰”与“双节”和“哥”与“棍”在我们慈溪的七彩普通话里是谐音,“双节棍”来自对“双杰哥”的调侃,后来年少的叫其“双杰哥”,年长的称其“双节棍”。久而之久,“双杰哥”“双节棍”混乱不分了,我就跟着大家的感觉叫他双杰哥哥,虽然我比他年长,他也叫我大姐。但这又有何妨呢?咋开心就咋叫着乐呵呗。
   车里除了杰哥哥,阿遐和墨兄,还有墨兄的弟子邹颖,我显然是迟到了。还没等我坐稳,本就没有熄灭等我的车,四轮开始滚动,悠悠然然慢慢腾腾地滚动起来。眼看刚刚滚过十字路口红绿灯,呵,车轮一下就呼呼地转了起来。转啊,转啊……滚时慢悠悠的,像大姑娘上轿一样羞答答地含蓄,转起来一下成了性急泼辣快手快脚的小媳妇似的。敢情这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对于车轮来说简直就像是姑娘们的禁界!
   车窗外,雨儿窥见我们有说有笑不理会其存在,自然不甘寂寞,有点气急败坏地拍敲着玻璃。可是玻璃很密,雨儿就是找不到一丝空隙可钻,急得雨珠儿在玻璃窗上弹来跳去,是的,它有本事把眼前的整个世界弄得湿漉漉的,可就是拿我们没辙。
   墨兄望着窗外说:“我要做诗了。你们看看这湿漉漉的窗,湿漉漉的地,我要做湿漉漉的诗了。”于是,他兴奋地搜索湿漉漉的物象,沿途紧盯,能逮什么是什么。我受了他的感染,与他一起搜索枯肠,在我的大脑记忆储存里挖掘凡能用湿漉漉做定语的事件和物象。看似文静含蓄,言语不多的邹颖,突然蹦出一句“湿漉漉——湿漉漉——这湿漉漉倒是蛮有诗韵的,可千万别弄出什么赤裸裸的来!”音不高,态平静,脸不笑,神安宁,看不出她是在说笑逗乐。或许正是她的这种神情,或许是我们心存歪想,一听“赤祼祼”就牵强意想到“脱精光”,反正邹颖这一语还真博得我们开怀大笑,那是一种彻底放开自控情绪的笑。我想,如果笑声能测出体积,那我们这一车肯定装不下了。
   “我写好了。”双杰哥哥平平静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竟然让笑声踩了刹车。
   “你写好了什么?”胡遐不解,我们也不解,可见“不解”便是笑的自动刹车了。
   “我写好了湿漉漉的诗啊!第一行就一个‘湿’字,第二行三个字‘漉漉的’,第三行‘鸣鹤’二字,加上题目《湿漉漉的鸣鹤》,正好四行。湿\\\\漉漉的\\\\鸣鹤\\\\湿漉漉的鸣鹤。”他一本正经,非常认真。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见阿遐同样是一脸认真地接过话:“这,就是,你写的诗?哦——我晓得哉,原来这样的就是诗。那,那你得当心,今天就可能出一本诗集了。”
   “是的,我就是这样想的,回去之后马上出诗集。当然这是头一首了。”话声未落,大家再次暴笑。这一笑可了不得了,除了双杰哥哥依旧认真地驾着车,我们几个笑得几乎岔气。接着就学双杰哥哥做诗,以“湿漉漉”为主题,吟诵了许多“双杰式的笑剧诗”。我想我们何不来一次同题作文呢?题目就叫《湿漉漉的鸣鹤》,肯定有趣。建议出口,全数通过。
   五人行,竟有三个幽默调侃的高手,加上我和邹颖在小圈子内也绝对算得上是快嘴快语,接口快捷反应敏锐的角色,所以谈吐嬉笑都很随意,很和谐,很默契。不过通过双杰哥哥“湿漉漉”的诗赋插曲,我对这位面相敦厚,说话慢调斯文,文字严谨,天天埋头研究家谱的“年轻老学究”——双杰哥哥,真是吃惊不小,他幽默调侃的本事才叫高人呢!
   四、散谈——河埠头
   在笑声中,车一个右转弯就拐进了杜湖畔的云龙中学。耳闻中的云龙中学并不陌生,其前身是鸣鹤初级中学,曾设在破落的金仙寺内。八十年代后期,爱乡楷模、宁波市荣誉市民、慈溪藉港胞、香港民生药行董事长姚云龙先生返乡探亲,看到金仙寺寺不像寺,校不像校时,不只捐资择址在杜湖畔新建了占地近4万平方米、建筑面积达11872平方米的新校舍,而且还出资兴修了金仙寺。不过这样零距离地走进这所环境清幽,绿树成荫,四季芳草似锦,金秋桂香满园,被竹园、荷池、假山、雕塑点缀得似庭园一样的普通中学,倒是第一次。见伟恒正在门口迎候,才知阿遐早与伟恒有约,伟恒是特地为我们做向导的。
   云龙中学与杜湖只相隔一条马路。站在校门口就能看清远近的湖景。白茫茫的雨雾中,杜湖显得有些浅灰朦胧,像有一层淡淡的薄薄的柔纱在秋风烟雨中飘舞,使杜湖在忽明忽暗中有一种动感,一种很轻盈很撩心的动感,比在明媚的日照下还要多几分羞赧,多几分含蓄,多几分神秘。
   走出校门,有一埠头,它不同于一般江南水乡人家后门口那种用自然石砌成的河埠头,而是用水泥浇筑的,长长宽宽,平平坦坦,说其是埠头,倒不如说更像个小小的码头。相对耀眼的是左侧撑着一顶巨大的伞,就像是海滨浴场上太阳伞,此时撑立在碧波与烟雨中,成了名副其实的雨伞。可我总觉得这伞应该有一个更动听的名字,叫其“温馨伞”吧,这样更衬垫它存在的意义。不管它是遮阳的还是挡雨的,都体现了对女性尊重的温馨,体现了对女性关爱的温馨。有几位妇女把裤腿卷得高高的,趟在没过她们小腿的湖水里洗衣服。
   “她们不冷吗?我看看就感觉够冷的了。”邹颖可能是没有亲身经历是这样的生活,已经深秋了,赤脚泡在冷冷的湖水里洗衣服有些不理解。是啊!现在的生活条件家家都有自来水,要不起码也有井水,洗洗刷刷的用水条件还是不错的,完全没有必须非要像旧时的乡村妇女,非得一年四季泡在河埠洗涤。
   “冷是冷的,我们都穿上毛衣了,岂能不冷?不过,有时候还真的感觉不到冷,因为冷被爽代替了,爽的感觉是受心境调控的,是一种意识,真的很好。”我说的是我曾有过的经历和体会,并没有哄逗邹颖。我下乡时就是这样洗衣服的,几乎没有想过那么多,什么冷不冷、热不热的,就是这样泡在河埠洗衣服。不同的是我们去埠头总是成群结对的,尤其是我,因为我不识水性。那时物质生活贫瘠,精神生活枯萎,体力劳动繁重,但同学恰少年不知忧愁,总想给单一无味的生活增添一些浪漫色彩。于是,在河埠头欢笑热闹,便成了我们知青生活的内容之一,冷冷热热都愿在埠头洗衣;高兴了跑到埠头与河水嘻哈,伤心了也会跑到埠头对着流水落泪;恋爱在埠头浪漫,失恋在埠头伤感……总之,只要有知青群体在河埠头,埠头就充满了青春活力,歌声笑声就像一层跟着一层递进滚涌的浪涛,能传播到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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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追随作者雨中的游踪,一起走近鸣鹤,阅读鸣鹤。在作者灵动诗意的文笔下,面对着鹤鸣湖光山色、风土人情、历史文化、名胜古迹,作者与文友一路诗意绵延,一路欢歌笑语,之后用精美绮丽的文字从八个方面为我们精心勾勒出一幅惟妙惟肖的鹤鸣画卷。好一幅“流水雨滴奏天籁,千年鸣鹤烟雨情”的美图!让读者于文字中近距离地欣赏到了鹤鸣多重的美。全文脉络清晰,笔力厚重,文字优美,情感真挚。精彩美文,推荐赏阅。【编辑:风逝】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30222000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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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风逝        2013-02-17 16:05:49
  感谢您精美的文字,让编者不出门免费做了一次鹤鸣的旅游。美哉,鹤鸣!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2 楼        文友:逝水流年        2013-02-22 19:35:58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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