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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专栏*寒地草』痴爱(散文)


作者:峻毅 秀才,1538.2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935发表时间:2013-02-19 16:29:10

『流年专栏*寒地草』痴爱(散文) 春夏秋冬,恋情痴歌,痴之。
   四季人生,书香墨韵,爱也。
   ——题记
  
   【春恋】
   我每每做梦,梦中总与你的魂魄曾有相约,期待着一同去探望远方的你。尽管你总在移动,你的思想,你的风格,连你的模样都在时而改变。这不能怪你,因为你是万众情人,因为能痴爱你的总是有一定思想的;也正因为你是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家伙,你才会博取人类痴情,令我痴爱。
   梦在初春,晨曦露珠含情脉脉,我轻轻地写下一行心语,想与你耳语,却不见你在枕边;想贴到你心壁上,又不知早起的你光顾在哪家书房。我想着心语梦呓:“去沙滩,踏海浪,路途迢迢,书海茫茫。你可与我同行?我生命中的另一半啊!”
   书海有方位定向吗?书之浪花有多大?还有那个海的女儿,头戴用百合花编成的花环,每一片花瓣都用珍珠装饰的花环,总渴望着浮出水面看世界的第六公主——美人鱼,还常常那样大胆地水面舞蹈唱歌吗?书海到底有多远?有多广?有多深?一个又一个稀奇古怪测出其远距与深渊。不过,我知道书海与大海不同。大海再深广,终有其深度和面积所限定,书海才是真正的无岸无底。
   是你,书海里的那棵大树。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结下了缘,唯有你的陪伴才能让我安静。尽管我还是个呀呀学语的娃儿。我时而捏着你用力挥动,兴奋又好奇地听你与空间磨擦发出轻重不一的声音;时而我又轻轻地抚摸着,先是很有耐心地翻,一页一页,很轻,很轻,很认真,很投入地找着声音,以为声音就夹在书页里,手重了就会飞走了,可是我手越是轻轻地,就越是听不到声音在躲在哪里了……急了再举起你使劲摇曳,你又“哗啦啦哗啦啦”唱开了,我也跟着你“咯咯咯咯”地笑开了。
   是你,书空里的那颗行星。从我被你迷恋的那一刻起,唯有你在我身边,糖果与新衣就失去了原有的魅力,尽管你的角色只是小人书连环画,有时候还破破烂烂脏兮兮地,但哄我不哭不闹能静静呆在医院病床上的自然是你,令我在病床上还能喜形于色的还是你。
   是你,使我这朵喜好宁静的淡绿,终于与你的树枝绿叶相吻合。因为你也是一朵从不自我张扬的淡绿,同类的绿荫合到了一起,才会由淡绿重叠韵色变成深绿。唯有这个时候,我们轻轻地呼喊就能呼来空中的毛毛细雨,才会有心与书的合奏曲飘然而起。
   是你,开阔了我的视野,培养了我的志趣,滋润了我心肺,丰腴了我的思维。使我在师长们心里是个“聪慧娃”;在小伙伴眼里是她们的“军师”;在姐妹们看来是她们的“主心骨”;对于孩子们来说是他们的大朋友。这一切就是因为能得到你的宠爱,有你伴我成长,是你赋我成熟的结果。佛心讲因果,我痴爱你的因为所以,就在这里!
   但是,病痛不高兴了,很不高兴看到你和我亲密无间。于是,就没完没了地折腾我,变着花样缠我——颈椎病,腰椎病,甲亢麻痹,心动过速,头晕目眩,美尼尔氏可厉害了,她一发作我只能紧紧地闭上眼睛,把光线绝对拒在眼皮外,只要钻进丝丝点点,躺在床上还是觉得在旋转,床倒转了,天地在倒转……我怎么能摆脱上苍之意——要我们已经清澈深厚的感情再次疏远?摆脱不能,只好无可选择地接受分离。这不是我的原意,也不是你的心声,但又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无法抗拒的事实。我爱你没变,你还是伴我在枕边,可我看你的面孔总是重影叠叠,不再清晰。让我爱你却难以近你,无奈之余,只得接受分离。
   我只好躲着卡夫卡的家书情书,避着茨威格的世间最美的坟墓,离开了鲁迅的狗猫鼠,赶走了汤司达的于连……小仲马搂着茶花女,还有红楼的十二金钗和崔莺莺与红娘,都神情幽幽,无言无语。我虽然幽居却难易宁静。晨曦中,我终于狠心地把你送走,送入与床隔着走廊的书柜。此时,窄小的走廊就是如此无情,活生生地把你我分开。犹如相隔长江两岸,一个在长江头,一个在长江尾,思念只能望江心。唯能看到的也只是长江水。看着长江水,我似融化在水里,就是,我的骨血本来就是水做的。我身在床上,心如水珠嘭溅,奔腾不息,涌向血管,激发我向着对岸的你诉说着我的思念,我的期待,我盼着早日奔向正在对岸书海里等候我的你。
   从那以后,我时而感觉你就在我跟前,我能闻到你的气息,我能看到你的笑靥,我能听到你的呼吸和夜歌中流露的情怀……只要我能触目到你,我就能想象到有一个比大海更令我向往的世界,我可抱着胸前叙说着我的思念;我时而又感觉你相距我很远,隔山隔水,天各一方,寂寥恐慌的我因找不到你的影子倾诉衷肠而迷茫。
   春梦,绵绵缠缠的春梦,我欲呼唤,呼唤春风雨露,呼唤晨光晚霞,呼唤我的健康,更呼唤我梦中的书魂……
  
   【夏情】
   临近夏末,热风暴频频来临,洪水泛滥,山坡滑体。大海在咆哮,长江在沸腾,我的梦也不再恬静。梦在夏日的一个中午,雷闪电鸣,风雨交加,我突然看到你如期而至,是天公被我们的互爱感动了,是书海终于明白了我对你的依恋与温情。这个时候,一向容易受雷击惊吓的我,闻雷鸣而心颤不已。是你,你是上帝的使者,你在唤呼我,用你独有的抚慰让我的心趋于平宁,然而又坦然无恙地躺在我的躯壳里。此时,你是我心中的大树,枝繁叶茂浓郁的大树,我紧紧地抱着你,死死地盯着你,无声无语的你以足够的魅力让我迷恋而忘却了恐惧。于是,我眼前不再有闪电,我耳里不再有雷鸣,我渐渐地被你无际无边的温馨所包容,令我镇静自若,令我敢于迎着狂吼的雷霆,迎着我前生的相约和今世的另一半,勇敢地走过去,不管有什么险阻,不管有什么沟坎,谁又能拒绝一生只有一次永恒不变的痴爱呢?
   在现在和未来之间,你是有形而又是无形。有时候,你真让我感到很陌生又很累,可就是无法不爱你。你的书页在翻动,每每你从国外带来的情景场景总是那么鲜奇,打造你的大师们个个有思想有个性有才气,他们向我描述的故事情节总是那么一步一环地吸引我,直至把我与你锁链。可是,故事中的人物总让我记不住他们的名子,让我记得很辛苦,最终还是弄得我因为记错了或者是记叉了而尴尬。真没辙了,我就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从最后一个分点符号起,记姓氏而不再记名,这样相对好记多了。我印象最深的是我读初一的那年,特殊年代特殊的历史文化背景,使你变得狂傲且又孤僻,总是躲我远远的不让我找到你。没有你陪伴我的日子我无从安逸,无所事事。于是,我的大脑计划表里找你总放在第一。我起早找,贪黑寻,满世界找寻寻找,疯疯癫癫的。凡我能想到你可能去的地方细细地搜索,如图书馆、阅览室、书店书库、学校的贮藏室,甚至连废品收购站都不放过。我从内到外细细地找,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搜索寻找,痴心地寻找搜索,眼睛扫瞄满世界的角角落落……你似乎是失踪了,我能想看到你影子却没有机会可以触摸到你。那天,我偶尔在一个卖早点的油条摊上发现了你,一身尘埃油渍斑斑,满身伤痕累累,已是面目全非。我拿身上仅有的五角钱向摊主赎你。摊主嘴里说不卖不卖,明早生炉子要引火的。可我知道,他心里准是乐得美滋滋的,说不定还以为遇上了一个小疯子呢。可不,五角钱是我当时一周的早餐钱啊,就换了在他眼里只是生炉子引火用的你。不过,你真的很好,没有让我白白为你挨饿一周的早餐,你给我进述了《钢铁是怎么练成的》故事让我痴迷,保尔·柯察金与冬妮娅、丽达的故事启开了少女朦朦胧胧的情怀;保尔·柯察金的形象一直是我生活中的榜样,尤其是“生命”的名言;无法统计里面丰厚富有的养分所给予我的营养价值和实际体现,那些优美的句子,历时三十多年了我还能背得出来呢。
   在我拥有你的时候,我不仅仅是与你摩肩接踵,也不仅仅是与你肌体相拥,而是和你的灵魂一起在太空云游。我们同俯瞰大地森林,看着世上一切江川河流青山峰峦,寻找我们初次相识的那个一分钱能看两本小人书的地摊,寻找你哄着我掏尽腰包的书店,寻找你让我忘记上班时间的那个书海,寻找我们从相识到相恋的点点滴滴;这个时候的你,竟然是如此柔情令我温馨,拽着我手肩,托着我心魂。不知何时,天空中出现两道彩练,喷薄而出的两道彩练,绚烂缤纷。我终于看清了,那是活灵活现的彩虹架起了多姿绚丽的天桥。那是为我们远游而架的天桥?是,就是!
   天已暮色,我有些累了,该歇息了。你带着我学天鹅一般降落在一个清澈的湖边。对!我就要学天鹅。世界上,一切活体总是难以摆脱暴力造成霸主的本性,惟有天鹅,天鹅是因仁德成为水上君王。地上的狮、虎,空中的鹰、鹫,都只以善战称雄,以逞强行凶统治一方称老大。而天鹅呢?天鹅则不然!它是凭着一切足以缔造太平的美德,是高尚是尊严是仁厚;它有威势,有力量,有勇气,但它从不滥用权威的意志,非自卫不用武力的决心;它能战斗,能取胜,却从不因此而攻击别人。天鹅本性爱和平,对于天空称王的鹰,即不惹之,也不惧之;鹰要是敢来惹事袭击,天鹅迎候的自然以强劲的翅膀为盾牌,她凭以羽毛的坚韧,翅膀的敏捷和疾速足以对付鹰的锋利爪牙,击退来犯的攻击。虽然也会受到伤害,但精神不到,奋力的结果自然是获得胜利。好在天鹅也只有这一骄傲的敌人,其他善战的禽类没有一个不尊重它的。天鹅既有天生的美质,又有自由的美德,它不受世俗强制或幽禁,不为世俗之奴,它所希冀的只是宁静与自由,它坚守的只是令它无拘无束生活的池沼之地。
   因为我不是天鹅,所以我要学天鹅!听着大地舒缓地呼吸,看着你母系海域无际无边的宽阔,闻着你从书海里散漫而出的清香,在田野里一展我们的歌喉,并且相依漫步在雨后的竹林,把故事深深地刻烙在我的脑电图里,经我消化转移,写在人们的记忆里。从那以后,我不再是孤掌难鸣的飞雁,因为我的翅膀下有风,有我痴爱着的你——书在鼓动,有你相伴到老的承诺,更有你背后母系海域那无边无沿的空间、阳光、和世界上最新鲜最有氧份的空气。
   阳光下,我们展开双翅,在秋雨中弹奏起悠然自赏的心曲,用坚毅编织我们永远不逝的彩虹。我非常非常想告诉你——我的痴爱我的书:大雁不惧千里行,日月辗转显匆匆;飞过漫漫艰险路,掠过岁月无限风。江河奔腾伴青山,溢彩流光欣喜中;孤雁不再单独飞,翅下有你托彩虹。
   不是吗?我行车独自游,累了是你给我解乏;我灯下奋笔疾书,忧心是你伴我解闷;我遭疯狗追咬,伤口是你为我洗净;我受病魔缠绕,是你帮我祛魔安魂。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世界,我的脑电波还会不会有曲线跳动,我的生活还会不会有缤纷的色彩闪闪,我又将如何度过人生中一道接一道的坎坷,一次连一次的磨难?不,不行!我没有你断然不行!
  
   【秋痴】
   茫茫宇宙里有我的甜梦,我最美丽的梦,往往就在深秋。最后一个月满的笑靥,洁净明亮,瑰丽的秋月悬挂在空中,此时能感受到的我的心灵与你的魂魄正是遥相辉映。
   听,这是什么声音?是鲁迅先生回故居了?是的,没错,就是先生,是他领我来他故居的。噢,我终于听清了,他正在吟诵他的《秋夜》呢。“我不知道那些花草真叫什么名字,人们叫他们什么名字。她在冷的夜气中,瑟缩地做梦,梦见春的到来,梦见秋的到来,梦见瘦诗人将眼泪擦在她最末的花瓣上,告诉她秋虽然来,冬虽然来,而此后接着还是春,蝴蝶乱飞,蜜蜂都虽起春词不了……我又听到夜半的笑声;我赶紧砍断我的心绪,看那老在白纸罩上的小青虫,头大尾小,向日葵子似的,只有半粒小麦那么大,遍身的颜色苍翠得可爱,可怜。”是啊!在黑势力的狂飙虐待下,连小花小草都被摧残了。但是,春的希望是无法扼杀的。文中指到的那些苍翠精致的英雄们,显然是指可爱又可怜的小青虫——向往明光,便迎着灯火冲去,虽然莽撞,但确实是勇猛可爱。噢,我听清了,先生的《秋夜》意蕴具有相当深刻的社会内涵啊!
   看,卢梭拿着他的《忏悔录》在干嘛?噢,看清了,他正在写:“我的《忏悔录》是心灵的呼唤,是真善美的袒露,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呼唤真实、忠诚和良知。”是啊,一个思想家,一个文学家,能具有这样解剖自己并记录解剖过程的品质,难道还不比什么强吗?当我走近了卢梭,随之才知对影响卢梭一生的,一直伴随着他从读书的摇篮到进入坟墓的,也只是一个人和一本书,就是古希腊作家普鲁塔克和他的《名人传》,就是这本《名人传》培养了他的自由和民主的精神,培养了他的高傲而不受屈辱的性格。虽然,这种精神和这样性格为当时环境所不容,自然成了他屡受打击的重要原因,但这并不使他妥协屈服。《忏悔录》是他在54岁(1766年)被迫离开圣皮埃尔岛时开始写的,写了整整四年,真实地记载了卢梭一生的生活经历。《忏悔录》一开始就写道:“我在从事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业。我要把一个人的真实面目全部地展在世人面前:此人便是我。”是啊!除《忏悔录》以外我还没有听说过哪一个作家这样解剖过自己,当然,这有可能是我学识肤浅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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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把这篇文章的题目定为“痴爱”是非常正确的,而且很新颖地将散文分为春夏秋冬四个节气来分别抒写,洋洋洒洒竟写了七千多字,我边读边深深为作者的博学而喝彩!每位爱好文字的人,对于书是不会陌生的,而且都有很深的感情。尤其是作者对书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仅仅是喜欢,而是痴迷痴恋,甚至是用自己的生命去热爱去诊视!以至于导致颈椎病,腰椎病,甲亢麻痹,心动过速,头晕目眩,美尼尔综合征等疾病统统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还依然觉得“我没有你断然不行!”这也从另一个角度彰显出作者对书的喜爱程度已经达到忘我的境地。书的确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其内容从浅显到深奥,博古通今,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有。它不仅仅教会我们一些知识,让我们懂得一些道理,同时也更是陶冶了我们的情操,丰富了我们的阅历,武装了我们的头脑,完善了我们的思想,涤净了我们的心灵,妆扮了我们的人生……看到作者爱书达到如此痴迷程度,我不由也想起自己为了有机会看一本书,可以一天不吃饭不休息的那年那月那件事,心里实在是感慨万端!在作者眼里书就是“相伴到老的承诺,是背后母系海域那无边无沿的空间、阳光、和世界上最新鲜最有氧份的空气。”对于书,我跟作者有着同样的体会和一些类似的经历,所以能够深刻的理解并有同感,一篇让人回味的好文章,拜读并推荐欣赏。【编辑:红袖留香】【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3022008】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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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红袖留香        2013-02-19 16:30:39
  虽然努力了,但觉得还是没有写尽心中万千的感慨。问候作者,遥祝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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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        文友:逝水流年        2013-02-20 08:52:07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3 楼        文友:红袖留香        2013-02-20 11:01:46
  祝贺峻毅作品成精,为你感到骄傲,希望继续看到你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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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        文友:铁禾        2013-02-21 23:32:31
  喜欢如此行文,特献分支持。问好作者,祝福新春愉快,蛇年收获更多幸福更多!
铁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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