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散文】那些黯淡,轻薄了流年
一壶青梅看落日戏水射云端,半杯酸楚听春风秋月柳絮红。
曾经想过为你从此一倾天下,了大半生却只能独自空嗟叹。
---刘惜君《御龙品青梅》
这是我记忆里唯一安静大方看你的时刻。
天气已经很冷,你却开始频繁闪烁在球场。那些热血满腔的激情,胜利相拥的瞬间,我都尽收眼底。其实,我已然不是那么洒脱的女生,尖叫喝彩、大夸其词为你加油。在楼上,我是这样安静大方的锁住那一个方向。开窗假装吹风,却是在搜索你的身影、潇洒的身姿、完美的三分球的姿态。
我不知道自己做过许许多多的傻事里面,最最糊涂的是不是把这份暗恋当成信仰支撑自己这么些年。但我知道,那些泛黄的日记本一本一本堆积起来,那些关于你的喜欢日渐延续到我的生活。譬如你喜欢的篮球和黑黑的麦迪、你喜欢的十一号球服和天蓝色,剪切下来的画面,我都一一收藏。有时候我想要表达一种感受,这种感受简单又复杂,是从心底倏然升起的惆怅,没头没脑的占据住全部身心,而想要书写出来的话,却又千言万语倾诉不尽,且还变了模样。那些匆匆而过的影,总会给我一个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理由。喜欢得那么小心翼翼,深怕打扰到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靠窗的位置会让我多出许多名正言顺的理由,我只不说,却每见一次都会有大片的字画晕开在那一叠叠纸上。
真的想不透的是,为何那时的自己会有那样一份执着与安静。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写有你的故事、却唯独只想一个人就这样占据这份时光。不打扰、不计较、不争夺。就像婷姑娘对我说的话,我也这般将你念及:只愿岁月关照,待你好。
院落里有夹竹桃肆意开放,金色的阳光给它踱了一层闪闪亮亮的圈,让我恍惚觉得梦在幸福深处,笑也甜甜。
这是第三百六十八个雨天,还是忘了带伞,雨很小。小跑回去的路上遇见没有打伞的你,橘色的伞握在手心,你的方向与我相反。当然不奢望你是来送伞,只不过这时候的我们也偶有浅短的话。就像你说的话,有人在等你,拿伞给她后来送我回家。我已然习惯,这不是第一次的唐突,没有问的理由不改变,只是护我安全。在等你的时间里,雨却突然停了,晕开泛白的光。记得那天在日记本上写下的话:我可以在雨里等他,无论多久都不怕,因为我知道只要他一出现雨就会停。
开窗的时候外面已经见不到下雨的痕迹了,泥土味夹杂的好心情,然后我就看到那年种下的夹竹桃长出了鲜妍的粉色。小木匣放在床铺下面,里面的本子由最初稚嫩的粉色信笺到如今褐色硬壳本子,厚厚的五本。记得你回来路上给我说的话,你喜欢写字却总不会编故事,然后就期待有场自己主导的故事演绎下去永不散场。在我还未接话之前,你却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当主角的机会,你要开始你的故事了。我抱着本子回忆了好久,想起你的蓝色球服、想起那年阴差阳错的分班、想起走到高三的友谊、最后的最后还是那把橘色的伞和你要开始自己那场故事的话。却不是难过,已然来不及想到要难过,只好最后僵在原地连再见也忘记。
没说出口的故事,始终在自导自演的,那些义愤填膺的付出、旁若无人的牺牲。最后看见的不是好好散场却是最后只身一个的回忆,圈住自己而已。那么请原谅选择全身而退的理由,是为了保全自己那些膨胀破裂的小情绪,在最适合的时候痛哭一场笑着祝福。我想,还没有开始过的感情,就像一个还没坏掉的蛋糕:一个人收藏,酸酸甜甜都尝尽、最后涩口的是还未来得及吃完却已过保质期的一小块,再扔掉也没所谓。如今懂了这份无疾而终的故事,就像翻到一个句子:爱是纸上那座城。
始终还没好好看看你的脸,字句的描摹里都是模糊,幸好都不会记得,那样就不会太难过。
总有一些人会给你一个掩面而哭、傻傻相信的机会,等待或者说无限期没有交集的延续,兜兜转转最后勇敢说再见。当你遇见这样一个人,和你彼此看透了对方的丑陋和不堪还能依然相信,觉得安心。你再回忆这份纠葛的故事,那些别扭的淡定、隐忍、掩藏真实的情绪、为他改变后的自己、蹩脚的羞愧恼怒、顾自嫌恶,却显得突兀和可笑了。
就像几米说的:得到的,要付出努力抓到手,不该得到的,想也不要去想。做这样一个淡淡的女子,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信仰,不急功近利,不浮夸轻薄,做到宠辱不惊,也会大笑,也会打闹,心,却静如水。淡定安逸,学会懂得,从而学会慈悲。在暗淡流年的故事里把自己酿成酒、不去沾染那些关乎占据、争夺,不去破口大骂、或是抱怨不值得,静静发酵、等待再遇见的阳光,给自己一个愈久弥深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