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一抹秋苍凉的秋风(雅品)
说怀智是陕西新生代作家的领军人物,我觉得一点没有夸张。和怀智相识于2004年春日,是家乡的另外一个作家赵林祥介绍来的,那时候怀智很年轻,还没有成“家”。脸上总挂着腼腆谦和的微笑。说是来拜访我,其实很是羞愧,我虽然发表了一点破文烂字,也是林祥兄有心,期望文学的路上大家一路同行,好相互有个伴。我那时候在西安一家外企做技术代表,一直忙于生计,根本没有心情再写只言片语,就草草的和怀智说了些无关痒疼的闲话,把我订阅的《上海文学》送了几期给怀智,就这样我和怀智开始有了缘于文学的交往。
怀智生于80年代,大学毕业以后,缘于对文学的痴迷辞掉了正式工作,沉溺于文学创作之中。当时在我看来,怀智是拿着一生的前途在做一次人生的豪赌,文学这条路,成家立业扬名立万是最不靠谱的。但面对怀智的痴迷,我不忍心说,人生都是在坚持赌博,其实得失已经不重要了。
以后,我就相继在《秦岭文学》、《延河》上读到了怀智的小说,以其独特的语言风格,厚实的生活底蕴,把西周大地的乡间趣事,庄严肃穆的带上了文坛。怀智是一个农民,走上文坛凭借的是自己的实力。怀智曾经给我谈到,父亲支持他的写作,但是对他的写作心存疑虑。作为黄土地上的农民,我理解这位开明父亲的担心,文坛的凶险和未知更是父亲对怀智攥着一把汗的缘由。
读到怀智的《鸟巢》,让我没有任何悬念的想到了怀智的父亲。《鸟巢》实际上描述的是一个父亲临终前家中的诸多事情,首先从一颗生长数年的老榆树说起,这颗老榆树在众人的百般期盼和呵护中,最终还是没有生长出绿色的芽儿,嫩绿的叶子,实际上老榆树的死亡也便是父亲生命终结的象征。
老榆树枯枯之后,弟弟在风高夜黑的夜晚人为的搭了一个鸟巢,一家人的生活就围绕着这颗老榆树这个鸟巢,父亲的出出进进展开。按住内心的悲凉,想给父亲带来一丝快乐。看似挽救老榆树的生命,实际是在挽救父亲的生命,老榆树的一生象征着父亲饱经沧桑的一生。
父亲知道鸟巢是人做的,他没有说破是为维持孩子的一种心理自尊和对生命的期盼。父亲的早出、晚归;看山山水水、花草树木,以及自然界的种种陪伴自己生活几十年的熟悉环境,其实是对生命的一种敬畏和叹息。姐姐的提早出嫁是父亲一手安排,隐喻着父亲的来日无多,在有限紧迫的生命终结以前,眼看着姐姐出嫁也是了却了父亲的一幢心愿。
对老榆树和鸟巢的加固,是全家人对父亲生命的最后期盼,不言而喻,老榆树的倒下将意味着父亲生命的终结。狂风的施虐,一家人抱着老榆树、鸟巢挣扎哭泣,让整个故事情节达到了高潮。小说就这样嘎然而止,留给读者丰富的想象空间。
作者没有点破主题,直接诉说父亲生命的终结,而拿老榆树鸟巢来作为主线,隐喻父亲的生命历程。字里行间反映出作者对生命的敬畏,和对人生整个生命历程不可控的无奈。作者看似在叹息,实际是在赞美和敬仰生命。这种以生命为主题的小说,在怀智的笔下发辉的淋漓尽致,怀智的小说细腻,厚重。喜欢用环境映衬人的生存状态,从而达到对生命的审视和歌颂。关注底层人物,关注普通民众的生命历程,这样的主题说起来容易,要用小说的形式叙述出来,也非易事。但是怀智做到了,用苍凉的环境,凄冷的笔触,富有特色的语言,给我们描绘出一幅关中西部农村诸多风俗横陈的生命景致,像一缕苍凉的秋风,带给了我们自然界四季变换的必然和凄凉。在我读来,无疑一篇写得很成功的小说。
读怀智的小说,让我产生诸多惊讶。怀智在关注生命的同时,给作品赋予了鲜活的禅意,通篇都是让人在领悟,让人在觉醒,让平淡的生活渐渐有了灵性。
我没有写评论的天赋,以上便是我对怀智的短篇新作《鸟巢》粗浅的看法,写出来与大家共勉,相信小说面世以后,应该还会有更多人评论,我也就算是抛砖引玉吧。
2013年3月2日
写于温州文成巨屿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