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散文】遭遇黄牛党
出门乘车,一票难求已经是众多国人亲身经历、深刻体验的日常生活中虽说是小事却被演变成大事的一件难事了。
过去只是在电视中看到打击黄牛党,也在责怪那些买不到车票的乘客,他们去找黄牛党买票是对不法行为的纵容。而今年的春节,我也以实际行动做了一次黄牛党的帮凶。
没有车票就无法乘车,看着那些拿着车票匆匆奔向车站的旅客,我羡慕他们的幸运,也祝福他们安全顺利的到达行程的终点。
早些年尽管黄牛党十分猖獗,公然在车站兜售紧缺车票,但那时候只要你早早地去售票大厅排队,就会买到座号票,幸运时候还能买到卧铺票。那年送孩子上学,为了让儿子在车上有卧铺睡觉,我早上四点就去排队,尽管感觉自己起得很早了,但车站已经有三四百人在排队了。有人说排在最前面的几乎都是票贩子,卧铺票恐怕是排不到了,能拿到座号票就对得起今天的排队了。时针一分一秒地转动,脚步几乎一丝一毫地向前挪动,经过六个多小时的坚持,终于排到了窗口,终于有机会和售票员对话了,而且竟然意想不到地有幸拿到了卧铺票。虽然起了一个大早,虽然六个小时让我腰酸背疼腿发麻,然而如愿以偿地拿到卧铺票的心情怎能用一个“爽”字形容。
虽说时代发展了,铁路实行实名购票了,特别是实行网络购票和电话购票,我想,实名购票可以避免黄牛党倒票了,然而,事实却不是我想向的那样天真。
春节期间,网络提前二十天售票,提前进入网站,等到售票时间之时,几次刷新网页却看不到一张卧铺票,仅有的几张硬座票也在一次次的刷新中减少。等到电话购票时间,费尽周折地走过繁琐的电话购票程序,却被告知已经无票。等到售票大厅售票时间去排队,更是徒劳而返。
社会进步了,购票却无望了。我这样也算是会在网在购物、会使用电话资源的人面对网上购票都无可奈何,不知道国民中相当一部分网盲们如何面对网上购票和电话购票的困境。
春节后,儿子要返回单位,没有票是万万不行的。于是托熟人、找关系,终于在一次有意无意的聊天中得到一个电话号码,抱着一线希望拨通了电话,对方说,可以帮着联系一下,让我等消息。
一丝希望牵动着一家人的心,两天后终于盼来了电话,电话说为了弄到这张票找了许多人,费了很多周折,总之就是这张票不是轻而易举弄到手的。我听出了对方的意思无非是想表述弄到这张票难度很大,在票款上应该多付出一些。按照电话的约定,我来到站前的一家超市,一名身穿羽绒服、戴着口罩的中年妇女走过来:
“是来取票吗?”
“是的。”我一边回答,一边接过她递过来的车票仔细核对着票面上的起始站和日期。
“一百五。”对方的举动如同特务接头一样小心,甚至不多说一个一字。
我下意识地年看了看票面价格:九十一元。我无奈、也无语。实在是一票难求,不能与票贩子讨价还价,因为她在电话中早已为这个价格埋下了伏笔;也不想与她讨价,既然她喊出了这个价码,即使与她讨价,也是不会有所让步的。
改革年代,总会成就一些人,也会让一些人钻空子。
回到家里仔细看这张车票,身份证号码竟然是1945年的,而我的儿子生于1990年。这张与身份不相符的车票能不能登上南下的列车呢?我打电话询问黄牛。对方说,这个你可以放一百个心,我们的车站不看身份证,车上也不查验身份证。这点我可以给你保证,出了问题你找我。
虽然有黄牛的保证,我心里还是没有底。起程之日,我提心吊胆地陪同孩子去车站,果然,剪票时候只看车票不验查身份证,这无异是为黄牛开了绿灯,当然,屈屈几个黄牛只不过是几只苍蝇而已,而能让黄牛拿到不用乘客身份证的车票,能让车站的武警和验票人员不检查身份证,绝不是小小苍蝇能办得到的。
我不知道国外是不是也存在“一票难求”的现象,但在媒体上几乎每年都能看到铁路部门总是拿“铁路运能不足”来搪塞百姓。经济学博士马光远曾一针见血地指出:无论火车票如何难以搞到,但最终想回家的人大多还是如期地回家了。这说明,就现有的运输能力而论,尽管相当紧张,也还是能够基本满足春运需要的,“一票难求”的根源看来并不在此。《人民日报》曾刊出新华社编制的一份图表,披露了网民关于春运期间火车票难买问题的调查结果——在网民认为春运期间火车票“一票难求”的原因中,67.8%的网民都认为黄牛党倒票的泛滥才是主要原因。那么,倒票现象尽管年年喊打,但这个团队却是越打越强大,之所以会泛滥到今天这般失控的地步,就是智力不全的人也会想到“内鬼”与“外贼”的狼狈为奸的苟且之合。黄牛党为什么得不到彻底根治,还是原本就不想根治,可想而知这是中国特色的特权主义了。
在电视中看到北京有白领借道曼谷曲线回昆明过年的做法,听起来有些滑稽,然而其背后却是“一票难求”的无奈之举,是不是对交通部门的一种莫大讽刺呢?众多农民工骑着摩托车回家过年,是不是对铁路部门的抗议和示威呢?
国人的生存实在是太“难”了,回家“难”、出门“难”、就业“难”、看病“难”、上学“难”……思考这许许多多的“难”,却又都是人为造成的。
最近,铁路部门关于“一票难求”的承诺再一次在网络上被翻了出来,我们只从承诺的标题中就不难看出官员的说法一年一个样:2007年说“2010年会解决一票难求”,2008年说“三五年以后部分干线拥挤状况将成历史”,2009年又说“2012年将较大改观”。网友在网上重温这些承诺,表达的是对现实的不满,因为到了2013年,“一票难求”依然令人叹息,等了一年又一年,真的不知道老百姓要等到哪一年不再被愚弄。
当然,春运是个特殊时段一种特殊的挑战,交通建设不可能完全以春运为目标,去满足乘客爆增的需要。应对春运,铁路部门真正从方便旅客的角度,简化网上购票和电话购票程序,增加售票透明度和公正性,下大气力真正去打击黄牛党,不要只造势没效果。
但愿一票难求在短时间内能有所缓解,但愿黄牛党能早日得到真正的打击,但愿明年儿子回家过年不再去买高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