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和田力，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小梅曾无数次地出现在田力的梦幻中，尤其是她的纯纯的美美的一笑，犹如春天的湖面荡漾着的微波，卷起两个小小的酒窝，田力撮起嘴，在酒窝里饮酌着甘泉和美酒。如果是在冬天，小梅笑的时候，还会从她泉眼一样的小嘴里吐出一团团淡淡的白色的雾气，缭绕在田力幼小的心田里。小梅有时跳到天边的云朵里笑着，有时躲进花丛中笑着。每当回想起小梅的笑，田力便也学着小梅的样子笑起来。
　　 但当面对小梅的时候，田力却显得笨手笨脚，不仅笑不起来，想说的话也跑到了九霄云外，反而板起一块脸，冷若冰霜。初中最后一学期，田力终于如愿以偿，和小梅成了同桌。田力虽然心猿意马，但他很少主动跟小梅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怕说错，他怕给小梅留下不好的印象。有时小梅问他什么，他的回答也只是三言两语。
　　 小梅不知道田力为什么对她那么冰冷，就像地球的北极。小梅于是也不理田力，看到田力，脸上也堆起厚厚的冰层。你冷，我比你晚冷，你是北极，我就是南极。
　　 初中的小梅，更是楚楚动人，真的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梅花。很多男同学都对她垂涎三尺，尤其是她母亲偷人的事被传扬出来以后，更增加了他们浪漫的想像，上课的时候，附近的男同学便从他们的眼角飞出一团团含情的萤火，不时向小梅投来。小梅在一团团萤火中燃烧着，偶尔也把怨恨的目光用眼角投给田力。
　　 田力看到那些飞来飞去的萤火，很想把那些萤火虫一样的眼睛挖了。
　　 “不许耍朋友，老子晓得了，有你龟儿好受的。”田力的父亲听说他们班上有人在谈情说爱，便告戒田力说。
　　 田力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贫寒的家境之后，他暗下决心，必须考出去，马上就临近中考，他要做好最后的冲刺。
　　 “小梅，有一句话，我想对你说，但不是现在，等我考出去之后，等我工作之后。”田力在心里默默地对小梅也是对自己说。
　　 然而，田力参加工作之后，小梅已经和田力的一个远房表哥好上了，田力便把曾经想说的话扔进了垃圾堆。
　　 小梅和表哥结婚不到五年，就离婚了。小梅跟她妈一样，偷人。
　　 后来，有一次田力到一个中专时的同学那里去玩，同学告诉他：“你有个老相好在我们镇医院工作。”
　　 “乱说，我哪里有什么老相好。”
　　 “真的，你小学和初中时候的同学，小梅。”
　　 “只是同学，哪里是什么老相好。你怎么认识的？”
　　 “我们有时在一起打麻将，怎么会不知道。她很风流，跟好几个人都有暧昧关系，有一次碰到她从我们头儿办公室里出来，头发乱蓬蓬的，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有没有跟她相好过？如实招来。要不要我约她来跟你见见面？”
　　 “别别别。”田力说。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200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