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散文】枕上书
我喜欢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坚硬的外壳,包裹柔软的质地。
或许美丽,或许炽烈。就如那句话说的那样:有心为妖,无心为孽。
在现实允许的能力之外,一个坚持恪守这两种气质的人,不是遇见的错误,而是宿命的盟友。我唯一一个邂逅它的机会,便是早前对文字的钟情。那样的时刻,遇上三三个那样的盟友,于是有了那样一段同途的旅程。他们在心里,不占有任何,于是想要被他们占有。
他们成为心中的梦想,这便是前缘。
将前缘写在枕上,抵挡生命里说一不二的更深露凉!
【红尘有幸识丹青】
你知怎样的用心让人感怀。
你更知怎样的姿态可浮一大白。
便是闲敲棋子落灯花,或是捻针采线伴伊坐,也都是万万不及的。
我总是在想,多年以后,我记住你,会是因为一个怎样的画面。
因为是女子,况且才情总是有的,于是不知所谓地擎着一两根雅骨,不自不觉又一厢情愿地将帧帧过往幻化——是不是类似于那样的情景?正是落花时节,处处风致嫣然,浮萍落红里,是柔情备致的江南。顺流而下,一曲横笛,擦肩而过的断岸残柳,平滑地掠过落紫残红里的江心月影。
无外乎风流月、伤怀天。这样想来,便很容易记起最初的缘起:群里闲聊,说起所识网站上的才子才女,一翻天马行空的闲谈中,不知是谁说到了你。起初是并未在意的,只是赞扬多了,“阿悟”这两个字还是不期然地进入了耳朵里。终于没忍住在大家散去之后,鬼使神差地寻到那个网站,去看你的作品,一看之下,终于忍不住动容。于是那样漆黑的夜里,一个人在字里行间猜测你的信息。是男是女,高矮胖瘦,文如其人的传言逼真与否。却无论我如何,关于你的想象,至始至终就只有那么一团模糊的印像。一念之下,突兀地加了你的扣扣。你的回音是第二天来的,让我惊讶的不是你与文相左的亲和谈吐,而是你竟与我一般同为女子之身。那时在心里念着阿悟阿悟,虽然惊奇于这样的笔名,却也从你的文字中感知那不同寻常的睿智,不再追问。
这样应该算是彼此的相识吧。说来也奇怪,人与人之间的缘份着实让人感慨,两个人相遇相知,全然是一个无可名状的过程。那时只当为江南引进了一个人,一个人才俱佳,对文字又心无旁骛的盟友,却没有想到,往后还有一个人言语真切地叫我师姐。即便如此,因为各种原因,起初与你并不知根知底。总认为相逢随意,因此从不曾去注意真实倒映在现实里的东西,所幸一盏光阴低徊之后,并没有错过这不易的情份。如今更是知道,你是姓杨,生在一个叫靖曲的地方。或是随了那杨柳的品质,总觉你的品性中多了丝与性别不合的刚强,也正因为此,我曾经妄言,在我的笔下,你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然后再看你的照片,那张放在你采访里的照片。
我看着照片中的你,却怎么也找不出一首诗一句词来应景。只觉春光明媚,映照着你的容颜,就是一种形式上的和满以及长久。忽然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你故事里秋十一的信念。你说亲爱的不再忧伤,我只急迫地想知道故事里有你自身经历几层的影子。然而不知听谁说过“伤心人各有怀抱,干卿何事,还只管问个不休,真是扫兴。”想想也确是有其道理,同是钟爱文字的女子,一种情怀自有千般缘起,有美当歌,有酒且醉,也不失为坦汤。
单薄时光,留下一行行故事。这样的岁月,注定是要被铭记的。
我也相信,多年以后倘若回想,定然会有这一幕幕时光的悠长。那时,我或者还能得你一句“师姐”,还能与你一起驰骋于这文海墨林。快乐和心情,一齐寄于笔端。就如推开瞬息尘海,永远是回忆最美丽的模样。你叫我师姐,叫她师尊,叫他侯童鞋。一起写文,一写拼字,一起厮守年华,看江南故事。天南地北漫无目的且行且走山高水长的日子里,想起众多疑问,那些珍藏心中不死不休的光景,总也是最无设防的时候陡然降临。如此反反复复,纠缠不休。
却是心中最珍贵的积奠。
我常常想问你,心中是否曾有怯意。
倘若没有这一场对文字的钟情,我们尚可庸碌仍会心安自得,只须守中人之姿,赚小康家业,从此一世无忧。
常钦佩于你的才情,只有欣赏,和自豪。却并不是因为嘻闹中那一声“师姐”。淡淡的遗憾,学不得的东西,试着坦然接受。为文的目的,只不过一腔情意的抒发,无意为现实的悲残痛哭与绝望。因为你在,我也不打算追求多么深刻,多么有思想性,因为那毕竟不是我现在这个阶段关注的重点所在。当我陷在局限的世界里,就只想把因局限而限制的美丽挖掘出来。但是我仍然希望,有一日能如你一般,在相信这个世界的局限都被解封了的时候,因美好事物的存在,而让它们变得更有意义。
这是我的梦想,至始至终的希望,不会破灭。
【青梅怀袖,谁可与煮酒?】
所谓君子,其温如玉。
断桥、残雪,烟雨,杏花,还有浆声灯影里的江南。
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景色,这样的意象。就好比江南的河水里倒映出来的梦一般的脸庞,那样的清丽和用心,让我去接近,也须得小心翼翼,不得造次。
从不愿过份执着于缘份的去留,能力上的无奈也好,性情上的淡薄也罢,大概是知道有些事情由身不得。就好像来来往往的迹遇,什么时候心里住了一些人,什么时候去悄无声息地隐去。这种自然而然的过程,一如春上新花,由淡到浓,由浓到淡,慢慢地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也许会留下一些印记,被埋进层层叠叠的光阴里,某天听到一个称呼,分明是曾经叫得熟了的名字,不知道还算不算得上故人。
世上让人痛惜之事,大概尽如此般吧。
与你相识,可以说是一个意外,而当初那句“强纳为知已”更是意外中的意外——意外造就惊喜,惊喜多源于意外。仿如绕口令一般,意外、意外、意外,人世间就是因为有那么多意外,才会领略到那么多格外的精彩。其实说起意外二字,我想来想去,虽有些勉强,但也算是适逢其会。当初记得你是一直活跃于江南的群里的,或者因为我家树的关系,即使你美名曰“江南第一潜”,我还是知道你是我家树引进来的。当初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是个武侠小说写得能让我家树找我救急写按的人。那篇小说,扬扬洒洒近二万多字,看完之后确是让我咋舌,但了解也仅限于此。此后,我突发其想地在论坛开了个帖,突发其想地说起了《盗墓笔记》,你的跟帖又突发其想地提到了蔡骏。这对于深爱蔡骏的我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意外。由此而起,与你熟络了起来,然后才得知,同样喜欢武侠,同样钟情于恐怖,甚至还是蔡骏名副其实的粉丝。这众多共同爱好,除了以前在指间的朋友外,这在别处是没有遇到过的。
喜欢武侠,大概是懊悔光阴似水,瞬息浮生低徘怎甘不声不响轻易消磨?就好像青春只有一晌,转眼之间已是叶落花黄,短短几十载流光,谁愿大把大把地虚掷,尽做些毫无用处的琐碎事情?平淡是福,却始终称不起炙热人生的力度。自古英雄不出问处,最好能执剑易酒,笑傲江湖。因为你,我知道了苏旷,更知道了菖蒲,最后终于陷在韦苏的传奇里不肯出来。缜密的结构,和出其不意的布局,这些对我们写小说的人来说瑰宝般的东西,自是不用说。我貌似反反复复跟你说过对菖蒲的喜欢,甚至时不时在群里也表露出对她的惊奇。你却不知道,我这种没来由的欢喜源于何处。
在别处看到过一句话:我想要没有争议的情感,强烈,非你不可。
看过与写过的故事大多如此,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除了你,全世界都举重若轻。我一直期待这样的情感,期待配得上这种情感的故事,能够承受这种情感的人和物,于是我一直在寻找和等待。感情是个无可名状的东西,我不相信一见钟情,我也不相信只靠热烈如火的意愿可以维持它的形状,也不相信说一千遍的“我爱你”,催眠和癫狂似的方式可以接近它。世俗的爱是人心放在利弊的天平上横量出来的结果,不相信的事太多,看过许多人,许多故事,也会在想,换一个场合,是否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这个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最后,我终于看到了菖蒲,看到了苏妄言和韦长歌,他们让我觉得心中欢喜。
除却布局和构思,情节中时不时展露出的暧昧,因为俗世不容而滋生的怪异,却是另一种情式上的情深不寿以及细水长流。他们有足够的强大、成熟、理智,拥有这种能力,冲击世俗剑走偏峰。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在磨砺中成长,他们会长成心里预想中的模样,终于有一天,这种暧昧被接受。他们指现给我的两个词汇:真爱无敌和深情不易。
不过,谁曾说,真爱无敌是个笑话,深情不易却是个好词。
抛开这些,才识与气度,你自是兼具的,也无须我赘述。
文字风格,你说你主厚实我主华丽,不过各有千秋。人世间的情份,不过一曲高山流水,因源即会。然,各有前因,末了,还是只能天各一方。就如我们睁眼看着的江南,来来去去,咫尺间,聚聚散散。所幸,拥有时光未老,便是当下无欺。纵使你那边是好酒能诗挥袖如鸿豪情万丈,我这厢是一事心伤刹那黯芳华。
然,何妨,不过青梅煮酒,曲意长留。
【无尘踪迹无尘心】
说到去留,想到的,自然有你。
因为你,却也总是第一时间与执着、与江南联系在一起。
同为女子,便知道倾心付出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因为这不容易,便更让人钦佩。钟情的人,亦或物,他们总是会在心里,来来去去,如风清淡,如影无踪,却总是在。它们类似于一根弦,时时处处都在提醒,提醒一份责任,一份让人动容的情怀。
不管是作为江南的一姐,还是很多年前,我在好心情遇到的那个文彩斐然的女子,对于你,心里总是有些波动的。众多情感交织在一起,于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硬要去想,也只是徒劳,甚至与你联系在一起的,除了江南和付出,还有一段漫长的时间空白。在这段时间里,我知道自己是如何在文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同时也知道了世途机缘进展的迂回过程。
一度感慨过缘份的无状,就如情绪一样,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了,又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走了。虽然给自己带不去多大改变,但总有淡淡的遗忘在心底慢慢陈积,以至于某个时候,在相聚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离散的准备。就好像曾经在长篇里写到过的一句话:想到你,我想到了天长地久,不是欢乐,是天长地久的离别与苦难。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心理恐惧,却实实在在是快节奏时代里保护自己的最佳方式。与你相识到深交,是一个无比迂回的过程。于是与你有关的文字,最是难言,也最是半疼半喜。这种欢喜,是对失而复得的一种敬重。从好心情到江山,很多朋友都是那般一路走来。短短四年的时间,回首去看,早已物是人非。曾经交心交底的良友,不知在哪个路口将彼此抛下。于是那些长山阔水、花明柳暗的愿望与构想,再也不敢轻言出口。就好像曾经经历过的情感,从两情切切中步出,便直入相对无言的地步。并不是不记得他,也并不是没有一两个时刻深尝相思入骨,只是回首去看,断时当真断得彻底。
于是将情比情,疲备黯然的一个蓦然回首,天下之大,再没一人,惹心中相思如此。
朋友千千万万,自是留君不住任君去。却总有一份期盼,在某个猝然梦醒的更深时分,为心中层层叠叠的疑妄找个途径,有一次能够在纸上写上:小梦初醒,忽念君至。如果能够写下,哪管它琉璃火,未央天,醒目的小楷,一笔一划,一字一句,慢慢写下,渗入铺开的纸上,在苍茫的夜色里,翱翔在浩瀚的灵思中,永夜寂廖如雪的入骨相思也就一并浮在其上。
这样的时刻,总有别样的感怀,尽管放了笔,又是一翻怃然。
知道江山,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入驻江南,却不得不说是冥冥之中的上天注定。犹记得那天,在文清的口中得知你名字的情景,我大胆自荐,你毫无悬念将我纳之门下,那时只顾欢喜,并没有意识到从此便是某种意义上的更知根底晨夕相对。你的才华,对于素喜文字的我,不能说不是一颗璀璨的明星,抵达破晓前的指引。然而,所遇有才者千千万万,浑厚震撼的文湖词海,光泽岂真能为一人所占。聚散自有缘法,我以为,崇敬文字的心怀,终此一生,总有那么几个人,是特殊的。
因为特殊,私心里,便据为以有。
想起最早的三年,彼此之间的距离,横亘在眼前的是我不远不近的观望。
我曾经固执地要在文字中找到自己成长的印记,无声无息地来来去去,也算手脚伶利,只为二八年华本身就恁地动人。小小的人儿,恪守着小小的忧伤,只顾着抒发浅见薄怀,偶尔望一望那些始终名字始终挂在首页的大师,像星辰一样,暗自沉下一腔热诚。那时,那些名字里就有你。我只当望着就好,却并没有想到,在我仰望你的时候,你也曾注意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小小的我,这是何等的幸运?你给我留言,叫我默默,分明是熟稔到不能到熟稔的语气,我却试图在其中分辨出远近,生生分出十足的受宠若惊。暗自欢喜,一丝儿清清淡淡如影随形同,浑然无迹,幽幽地沁入心底,别有一番追魂摄魄的滋味。
突然就想起了晚童鞋的那句话了,如此浮生,当真因你们而备感隆重。
本来是跟絮某人两地书的,但一想,貌似枕上书更贴切一些。不管是谁的故事,不过是自己的心情。抱个。
如果你愿意去看佛经,你会发现其实执着是很必不要的态度。就如你本身存在于身体之内的理性,你要懂得而且学会,在你身体里融入血液里的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入世的修行对于自身来说其实很有必要,如今我写不出太过煽情的文字,我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开始理性,虽然理性但不客观,只是能够稍微减少一点点,也是好的。前段时间经常会看陈文茜,这个拥有很多光环的女人,还没结婚,当她讲经济,财经的时候,你会觉得她其实一直都在很用心地为这个世界去干一些事情。
你的所有的故事啊,感情啊,大多数的时候,你不需要跟别人提起太多,因为云淡风轻算是一种很旷达的态度。无风无雨也无晴,你会想到什么?是风还有雨还是晴?无论外面什么样的天气,你会发现你的内心一早便是一种温煦的状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超脱,是因为置身于外,你度一端,我走一程,于虚幻而嘈杂的世界里,内心的妄念减少。便是好的获得。
妞。那啥。我希望你和我一起看看佛经。某寒叫你出家。你不需要出家。提高修行就好,么么。爱你哇。么么。
看到你扬扬洒洒的一大段,真心是欢喜的很。
对于你说的话,我总是会认真去考虑,不管是宏大佛法指引给我们的兼济天下的大爱,还是一份自私的、微小的、无厘头的人间情爱,只要能助已守住灵台清明,总是愿意去接近的。所历之事,想得开了,也就没什么所谓,因无所谓,便也无畏惧。拥有这样一份勇敢和执着,我相信前路总会越走越阔。况且,艰难困阻不过暂时,就如势单力薄也是如此,毕竟这一行路上,与我们同行的人,还有很多,任何时刻,都不孤单和落魄。妞,么么,那个啥,跟你学的。好好的哈。
我们之间兜兜转转,幸好,终于相见。相见,就很欢喜。
有些人,注定是要放心底的。我曾在薄年的文字后面里这样跟过。现在,我再次说,你懂的。
薄凉,不是你的标签,即便你那么说,我却一直没有信过。
亲爱的末,我很淡定地告诉你,我,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