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张开嘴巴
　　 冬天就长出了叶子
　　 光秃秃的树枝画满了秋天的果实
　　 ——题记
　　
　　 一
　　
　　 一场冷的发硬的雪
　　 在浑噩的目光中渐次融化
　　 春天被抬到更空旷的远方
　　 贴近雨水，突如而来的桃花
　　 努力释放一些劫富济贫的词语
　　 黄昏扎满羽毛
　　 学鸟儿湿漉漉的啼鸣
　　
　　 远古，绿色退了
　　 细细的炊烟默不作声
　　 一群行走的骨骼
　　 老在折断的雨中
　　 不整齐的喘息
　　
　　 二
　　
　　 以远山为背景
　　 站在一片云的高度，绕过雾霾
　　 绕过纠缠的翅膀
　　 温暖的河水屏住呼吸
　　 有关冰封的诗行
　　 被乌黑的群山拒之门外
　　
　　 愤怒的箭，十支
　　 蛰伏袖口，蓄势待发
　　 夜晚允许孤单出没
　　 允许释放一点目光的毒液
　　 杀死节外生枝的预言
　　 玛雅人吃惊的嘴巴
　　 像是被高高举起的孩子
　　
　　 三
　　
　　 其实我更想倒立在自己的手掌上
　　 仰视长满苔藓的词语
　　 我的鳞片，我的触角
　　 统治的诗行——
　　 当一片叶子落入雪花的圈套
　　 指尖的反骨开始发育
　　
　　 而身体上唯一的白色
　　 停放在遥远的地方
　　 如今，痴迷和妄想
　　 支撑着一个搁浅的手势
　　 在古老的河床。我怀抱的庄稼
　　 比父亲陷入更深的沉思
　　 属于明天的麦子和黑黝黝的皮肤
　　 紧紧抓住流动的火和光明
　　 生怕陷入冬天的封面
　　 不能自拔
　　 父亲沿着绣源河，把庄稼拉回家
　　 锁进谷仓
　　 好事的鱼儿咬断绳索
　　 吐出一摊覆舟之水
　　
　　 四
　　
　　 伤疤：温暖的痛——
　　 褪落，淤积
　　 像一只丢失四肢的壁虎
　　 收藏撒落的隐私
　　 长大的灯火出其不意的穿过众人的目光
　　 在另一扇门里举着呼吸，嘲笑
　　 人们在黑夜里互相点头问好，或者和昨天的面具打打照呼
　　
　　 多少个逃离的季节，我只能用诗歌触摸你们
　　 前面是呼啸的家乡，射出箭和光
　　
　　 空气里一连串盲目的叹息声
　　 从我的手术刀口返流出来
　　 那么迅速，紧接着祖先的墓碑
　　 变得混沌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