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困惑（19—20）

（19）

　　 王有福心里甜丝丝的，这是有原因的，要不是改造的话，自己可能要打一辈子的光棍，现在好了，改造的消息一传出去，就有人上门提亲。恁说怪不怪，有钱跟没钱真的是天壤之别啊，要是有钱，他想着自己马上就能如愿以偿了，心里咋会不高兴呢？
　　 可是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能过早透漏出去，免得到时候搞不成落下话柄，让外人耻笑。王有福人残心不残，他能理解这其中的道理。李世奇这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好灵通啊，他绝对不是捕风捉影，一定是闻到了什么气味，不然的话，他不会说得有模有样的。王有福想到这里，他觉得还是保密点好，不能啥不啥都跟人家说，要不他们又该取笑自己了，王有福有点担心。
　　 怕处有鬼，痒处有虱，真的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王有福越是害怕别人知道，知道的人就越多，王有福害怕别人提及此事，外人却非拿此事取笑他，这咋不让他羞愧难当？王有福一辈子没挨过女人的边，并不是他不渴望，而是他没有这个权利，他喜欢美丽漂亮的女人，可别人不喜欢他。这就是王有福一直耿耿于怀的心病，看到别人家和和睦睦的，在一起享受着天伦之乐，他能不眼红？看到别人家又说又笑的，他能不羡慕？
　　 “西毒啊，想啥呢？是不是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儿呢？”李涛看着王有福想着心事，就想逗逗他，毕竟跟王有福说话其乐无穷，这就是李涛的心思。
　　 王有福正想得入神，根本没听清李涛说了些啥话，他抬起头愣愣地四下观望着，像是从梦中醒来似的。大家都望着王有福，几个人有点不怀好意，他们都盼望着王有福能透漏点独家消息，他们想听王有福讲话，因为他们觉得王有福说话挺有意思的，毕竟闲着没事干，穷开心嘛。
　　 “你就老实交代吧，要是不老实，恁看看恁能走出这屋不能？太抠门了，老憋一，都找到老婆了，连喜糖都不说买，更别说请俺们大家喝酒了。虽说俺几个没帮上恁啥忙，但毕竟都为你的事情操了不少心，恁说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李涛说话就像连珠炮，搞得王有福很不自在，毕竟李涛讲得头头是道，句句入理。
　　 几个人一听李涛这样说，就明白了李涛的心思，还不是想让王有福破点皮，出点血？他的话刚一说出口，就得到了大家伙的极力称赞，他们无不是随声附和，指责着王有福太小气，不够意思。
　　 “就是啊，恁现在可不是以前，要是以前，恁叫我们几个说恁俺还不说呢，那时候恁没钱，大家都理解。现在可不一样了，要是再这么扣屁股眼嗦指头，别说俺们几个看不起恁，就是将来恁找了老婆，人家也不会跟你过长远，是不是？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样，别总是小小气气的，该大方时就一定得大方，要不哪个女人愿意跟恁吃苦受罪呢？俺是开商店的，俺可没有要挣恁钱的意思，要是你想让大家伙高兴高兴，不在俺这里买东西也行，去别的超市也可以啊，大家伙说，是不是？”刘杰的话具有很强的煽动性，他的话激起了大家伙的强烈反响，他们一致表示，此主意不错。
　　 王有福被大家给逼到了死角，他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但是，他是个吝啬鬼，要说花他的钱，让他请大家的客，那可是比登天都难啊。王有福有个习惯，只要别人跟他提亲，他总是那句话，不见兔子不撒鹰，这基本上成了他的口头禅。大家也都清楚，王有福之所以至今未婚，跟他这句口头禅有着莫大的关系。
　　 在大王庄，凡是遇到这类情况的，人们经常说，成不成三两瓶。意思就是说，别人给你说媒提亲，那是看得起你，人家为的啥，难道就是磨磨鞋底子？还是多费些口舌啊？还不是为了吃一口，喝一口？那是原来的说辞，现如今谁还见吃的，你舍不得破费，别人也懒得管那闲事。所以来说，王有福的不见兔子不撒鹰，让媒人们望而却步了。这样一来，随着他的年龄越来越大，他的个人问题就一直得不到妥善的解决。被搁置下来之后，王有福也有所察觉，可是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王有福只有空自唏嘘的份儿了。
　　 “哪有的事儿啊，不是俺小气，真到那时候，俺一定请大家去大酒店搓一顿，放心吧，这算啥。问题是，这根本没影儿的事，这不明明想敲诈俺嘛。”王有福红着脸，羞怯地否认着。
　　 “球，不是俺说恁啊，这辈子恁找不到老婆，下辈子恁也别指望找个老婆。看那小气样吧，俺几个可稀罕你几块糖，别说恁不给买了，就是买了，也指不定有人吃呢，是不是？还敲诈恁呢，这算啥嘛。就这样吧，有福叔，恁要是把说给恁的媳妇让给俺，俺请大家伙，怎么样，有蛋子儿没有？”李涛不知从哪里论的辈分，他叫王有福叔呢，所以，他敢板着脸教训王有福。
　　 “吭，吭，哎，看恁说的啥话，这孩子，娘的头。”其实王有福还没有李涛年龄大，但是农村就这样，不管年龄大小，俗话说，萝卜不大，在背（辈）上 长着呢。
　　 李涛真可谓是铁齿钢牙，把王有福数落得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王有福嗫嚅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越是这样唯唯诺诺，大家伙越是紧追不放，个个都是义愤填膺，气冲牛斗。主要是王有福不会说话，他的话把大家伙都给得罪了，说大家伙敲诈他，能这样表达吗？简直是胡说八道，大家伙无不是奋起反击，搞得王有福像个罪人一般，他只好低垂着头，任由大家伙七嘴八舌地数落着，他只是低声辩驳，不敢正视大家伙。
　　 “啥不是这个意思啊，这不明摆着的嘛，恁不想在刘杰这里消费就明说，想去哪里，你打个招呼，俺找人跑腿儿去，又不要恁的跑路钱，咋样？俺的小叔叔啊，不是恁孩儿说恁，跟着恁大哥世奇多学着点，恁看人家多会来事。别说破费三十五十的了，这样吧，恁给他找个十八的，他花二百都不允许他眨眨眼，信不信？不花钱，还想得劲儿，这不是做梦吗？再说了，逮个小虫小鸟的，不还得撒把米？”李涛真的是一套接一套，直说得王有福低头认输，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李涛并不打算就此罢手，他要“宜将剩勇追穷寇”，必须把王有福给彻底摆平他才心甘。
　　 “娘的头，别说俺。不过呢，李涛这孩儿说的不假，西毒兄弟，要是恁真给俺找个十八的，俺绝对出二百块钱，恁放心。俺可不跟恁一样，把一分钱看得跟个碾盘似的，想得劲儿，就要大方，别天天想着钱能干这能干那的，都是假的。还是那句话，男人一辈子没个老婆，瞎来这世上走一遭。”李世奇接上了话茬儿，他开导着王有福。
　　 李世奇见他们的话像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王有福的态度有了转变，李世奇的信心也就更足了，斗志无形中更为饱满。他觉得还欠一点火候，若是再努力些，兴许王有福会破天荒大方一次，毕竟今非昔比了嘛。
　　 “咱先说好，西毒就是请客，也不让在俺家商店里买东西，省得说俺是为了赚他的钱。” 刘杰更是聪明，他看出了王有福想松口了，他专门这样说，为的是推波助澜啊。
　　 “兄弟啊，不是恁哥笑话恁，这算个啥，不就是花个三五十块钱嘛，咱能丢这人？再说了，将来恁结婚办事，就不请俺几个过去热闹热闹了？过人，过人，人活着就是落个好名声，等将来弟妹进了门，谁能不替恁美言几句？好歹不是爷们是弟兄们，咱能胳膊肘往外拐？”李世奇跟王有福套起了近乎，他的话合情合理，王有福不得不连连点头，算是默认了。李世奇眼看着大功告成，心中自是暗喜，但又不敢表露出来，他害怕万一提前露了陷，岂不是功亏一篑，瞎忙乎一场吗？所以，李世奇忍着笑，极力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来。　　
　　 王有福有点架不住了，好几个人向他发起凌厉的攻势，轮番轰炸，使他昏头转向，难辨东西。
　　 “都快别说了，俺看俺有福哥不是那种人，他准备掏钱呢。”刘杰在一旁煽风点火，他的话使王有福很下不来台，不掏吧，他都说出口了，要是掏吧，他又舍不得。
　　 王有福终归是犹豫了片刻，毕竟这是第一次，以往要想让他破费请客，那是说破大天都搞不成的事。现如今，不一样了，自己眼看就成爆发户，花费这仨核桃俩枣的，不算啥。
　　 他的手哆哆嗦嗦伸向了裤子口袋，看来王有福要破例一次了。大家伙的眼睛都紧紧盯着王有福的手，看他到底是不是要掏钱请大家伙的客，并不是说花王有福几十块钱就怎么怎么了，主要是这老憋一滑得跟泥鳅似的，想从他身上榨出点油水，那真的是比登天都难。
　　 大家伙屏息闭气，静候着王有福。王有福因为腿脚不灵便，他坐在沙发上，想从裤兜里掏钱，还真不容易。他趔趄着上半身，一只手在裤兜里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抽出来，几个人真有意思，就这么静静地观望着王有福的一举一动，谁不是小心翼翼，谁不是渴盼着奇迹的出现？
　　 刘杰商店里超乎寻常地静寂，只听得吊扇呼呼地转个不停，他们就像得到了谁的命令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动作整齐划一，真是不约而同。

　　（20）

　　 “来来，都来呀，该抽烟的抽烟，想吃瓜子的吃瓜子，想吃糖的吃糖。今天西毒老弟算是开窍了，就应该这样嘛，要是恁老弟早点开窍，哪至于到今天还是光棍一条呢，哎，如今开窍还为时不晚。”李世奇热情地让着大家伙，仿佛这东西就是他自己买的。
　　 几个人一哄而上，抓瓜子的手恨不得变成铲子，总嫌抓的不够多，抓糖块的人倒不多。李世奇打开一包“芙蓉王”牌儿香烟，他把烟随手扔给在座的几个人，然后，他把剩下的烟甩在了牌桌上。
　　 “来来，该抽烟抽烟啊，这都得感谢西毒老弟，要不是西毒老弟，大家伙能吸芙蓉王？这烟盒里还有，谁想抽，自己掏啊。别抢，别抢，让俺老弟先吃，这是人家掏的钱，又是喜糖，来来，老弟，你是吃糖还是抽烟呢？哦，俺忘了，西毒老弟不抽烟，那恁还是吃糖吧。”李世奇生就是招待的料儿，他真会来事，拿着别人的东西，自己充好人。
　　 “恁吃吧，恁吃吧，俺不吃，俺还是嗑瓜子吧。”王有福这会的表情大不一样，他有点理直气壮，毕竟他是东道主，他掏钱请的客，当然是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恁不吃可不行，谁不让吃，也得让恁吃，你是主角啊。”李世奇热情极了，王有福越是客气，他越是盛情，搞得王有福很不好意思，李世奇抓了一大把喜糖，硬塞给王有福。王有福看着不伸手接是不行了，他才很勉强地接了过来。想不到李世奇的手那么大，他的一把竟然抓这么多，王有福一只手居然拿不住，他只好双手捧着，王有福好生感激，原来大家伙这么热情厚道啊。
　　 “中了，中了，别抓了，俺都拿不住了。”王有福感激地推辞着，他真的好激动。
　　 “俺的西毒小叔叔，还是恁孩儿知道事儿是咋办的，恁要早听话，哪会等到今天？恁不早就是儿女成群了，是不是？恁说说，大家吃了恁的，喝了恁的，抽了恁的，谁能不替你美言几句？还是那句话，千万别小气，干啥事不扎本儿能行，恁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李涛嘴里鼓鼓囊囊的，吃着瓜子，手里还夹着烟，生怕吃晚了，就跟吃不着似的，真有点“屙屎占摊儿”之嫌。
　　 “吭坑，也不是，也不是。”王有福可能是兴奋的缘故吧，他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现在大家伙都占着嘴了，有福哥，恁还是老实交代吧，是不是快要结婚了，有啥就说啥，咱又不偷不摸的，怕个啥？咱是光明正大的事儿，是不是？说出来也让大家伙给你参谋参谋，毕竟在这方面恁经验欠缺不是，还是那句话，这事早晚大家伙不得知道？又不是能藏着掖着的，该说就得说，千万别担心大家伙，大家伙现在只能给你帮忙，绝对不会扒恁的墙豁，恁就放心吧。”刘杰也是不抽烟，他嘴里嗑着瓜子，边嗑边说着话。
　　 “是啊，是啊，让大家伙给恁参谋参谋有好处。”在座的几位无不是连声附和，他们都希望王有福能说实话，毕竟大家伙一片好意。
　　 王有福看大家伙盛情难却，也真的是处于一片好心，他觉得再隐瞒下去就不够意思了，这样想来，他就下定了决心，他把瓜子和糖块一同装进口袋里。他要装这些东西，还必须欠身子，因为残疾的缘故，动作相当迟缓。
　　 “是这样的，俺实际上也不着急，是媒人在催呢，人嘛，俺也见了，长得还差不多，个子也挺高的。”王有福有种幸福的自豪感，他现在还拽大的呢，他不着急，媒人着急，大家伙认真听着，谁也不插话。
　　 其实呢，大家伙忙着吃东西呢，他们之所以让王有福发言，他们不插话，就是别有用心。只听得王有福娓娓道来，他们却在“嗑啪，嗑啪”嗑着瓜子，有的是嘴里含着糖块，还不忘时不时抽上一口烟。王有福在发言，大家伙都成了热情的听众，这让王有福真的有种骄傲感，要是往常，有谁愿意这么热情听他说话，看来有钱跟没钱就是不一样，王有福幸福满足极了。
　　 大家伙听着王有福认真地介绍着，无不是频频点头，他们发生的声响参差不齐，一会是这个发出“嗑啪，嗑啪”的声响，一会是那个发出“呸呸，呸呸”的声响。总之是有嗑瓜子的声响，还有吐瓜子皮的声响，这种声音要是单独听起来的话，也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可要是在同一个场合，一群人同时发出这种声响，就给人一种蔚为壮观的感觉，让人心里很不爽，毕竟有点太嘈杂。
　　 “多大了，有孩子吗？”刘杰很关心地问了一句，问过之后，就接着磕起了瓜子。刘杰心里清楚，毕竟王有福在自己的商店里消费了，既然消费了，他就是顾客，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顾客。要是顾客在自己的商店里买了东西，老板能跟着一起享用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谁都清楚这个道理。但是，今天就是个例外，王有福掏了钱，在刘杰的商店里买了东西，刘杰是老板，他就跟着大家伙一起享用着顾客的商品。要是这样，自己还不知道跟他套套近乎，岂不是有点失礼？这使刘杰颇感不安，毕竟自己没帮人家啥忙。
　　 “她说她四十三了，俺看着怪年轻的，不像那么大的岁数。她跟他老公离婚了，听说她还是个工人呢，将来老了，还有退休金呢。”王有福给大家伙介绍着他未来的老婆，他有点激动，从王有福的语气里能感觉出来。
　　 “四十三了？太大了吧，恁才四十不是吗？”刘杰接上王有福的话，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四十三，不算大，女大三抱金砖，正好，这不算问题。现在的社会，男女错个几岁，没啥的，主要是，她有负担没有啊，这很关键。是不是？”李涛关心地问着王有福，他停止了嗑瓜子，看着王有福。
　　 “她说她有个闺女，都上大学了，只要她闺女大学一毕业，就能找到工作，也就没啥负担了。她对俺也没啥意见，见了俺妈嘴可甜了，可会叫了。”王有福一提起他未来的老婆，幸福的笑容是那么灿烂，又是那么羞赧。
　　 “要说也是，有个闺女也好，将来是门儿亲戚。她的闺女大学毕业一定有工作的，这个可以说没问题，不就是将来出嫁了，给她准备份儿嫁妆，花不了几个钱的。”王有福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动情。
　　 “还是俺西毒小叔叔厉害，不动一刀一枪就应爹了，真省事啊。”李涛的话里不无讥讽的成分，但是，王有福却没有听出来，他觉得李涛是在妒忌自己，他还在暗自沾沾自喜呢。
　　 “凑凑呼呼吧，反正俺妈挺高兴的，她觉得人不错。这女的很勤快，到家里收拾这，收拾那，挺勤快的。”王有福嘴上总是不离他妈怎样怎样，这让在座的无不是心存疑虑，到底是谁找老婆啊，恁妈看着不错就不错了，她能跟恁妈过一辈子吗？真是的！
　　 “西毒老弟啊，恁咋没有自己的见解呢，总是先说恁妈咋地咋地，俺婶子管这事干啥？恁老婆又不是跟俺婶过日子的，是不是老弟，只要恁看行那就是行。”李世奇扔掉手中的烟蒂，又去抓了一把瓜子。
　　 “那是，那是，只不过呢，俺妈不会骗俺，只要能过她老人家的眼，就一定没错，说啥俺妈不会害俺吧？”王有福振振有词，他极力维护着他妈妈。
　　 要说也是，在大王庄谁最孝顺？可以这样说，只要说起这件事，大家没有一个人敢说王有福不孝顺的，这是大家伙有目共睹的事情。他对她妈妈可谓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从没有跟他妈妈置过气，拌过嘴，更不敢去违背他妈妈的意愿，这可是在大王庄盛传已久的佳话。
　　 “那倒不假，俺奶咋会害恁呢，咱可不是那个意思。恁世奇大哥的意思是，这事恁得做主，只要恁看着不错，那就好，别听别人的话，毕竟将来你们在一起生活的。对了，她就一个女儿吗？要是再有个儿子就好了，是不是俺的小叔叔？那样的话，恁儿女双全，省大事了。”李涛说着说着就往歪处说，他是故意逗王有福呢。
　　 王有福听出来了，李涛没安啥好心，他是拿自己寻开心，这孩子不是啥好鸟。
　　 “让俺说呢，你最好问问她，别啥都不清楚，稀里糊涂被人耍了。”刘杰故意卖关子，他就是说半截夹半截，让王有福着急呢，其实，刘杰也是不怀好意。
　　 到底是王有福沉不住气，刘杰欲擒故纵，他还真就上当了。王有福想知道刘杰到底想说啥，问人家什么？该问的自己可都问清楚了，难道还有什么遗漏不成？毕竟王有福在这方面知识欠缺，经验不足，他需要老师的“指点迷津”，所以刘杰一本正经地这么一说，他岂有不心急的道理？
　　 “恁老弟啊，有啥就说，恁哥可不如恁，懂得太少了。”王有福打心眼里佩服刘杰，他是真心实意想学点东西，所以，他的态度很诚恳。
　　 “有福哥啊，你问问她的机器坏了没有，咱有钱了不是？她要是不能给恁生个一男半女的，要她干啥？将来咱不是后继无人吗，钱再多，还不都给了外人？”刘杰半开玩笑半认真，王有福想发火吧，又不好意思发火，毕竟他觉得刘杰此话有理，简直是说到了他的心窝里。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伙听了刘杰的话，无不是笑得前俯后仰，有的正嗑着瓜子，都差点噎着。王有福脸上一红，他虽觉不好意思，但终归没有跟刘杰翻脸。
　　 王有福低头不语，本来满心欢喜，现在却闷闷不乐地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