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困惑（31—32）

　　31·

　　 李涛跟着他老婆一起回家，离开商店没多远，李涛觉得是时候了，别人绝对偷听不成了，他才不解地问着爱云。一定是家里有事，不然她是不会亲自出马的，平日里根本就没这习惯，今天既然破了例，那就一定是事出有因。
　　 “叫俺回家干啥，该吃饭俺知道饥饱，又不是小孩子？”李涛有点不太高兴，他觉得爱云不该管这闲事，让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怕老婆，没自由呢。
　　 爱云放慢了行走的速度，她等着李涛跟他并肩了，她才跟李涛解释起来。说实话，爱云也不想多此一举打搅老公，她也是万般无奈，要是自己能拿定主意，她才懒得跑出来呢。问题是，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自己做不了主，就连李涛也未必能真的有把握做得了主。这可是爱云的心里话，她不敢实话实说，她清楚，要是李涛发起脾气，这家可真的就要永无宁日了。
　　 爱云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他们家三个闺女，就他一个男孩子，也是被父母惯坏了的主儿，他的脾气不上来，啥事都好说。要是他真的跟谁较上了劲，不搞个上下高低，那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爱云深知李涛的脾气，所以，她不敢如实道来，她担心自己的丈夫一定会火冒三丈，说不定还会出个啥意外呢。爱云思忖再三，她唯唯诺诺，神情紧张，支支吾吾地敷衍着李涛。
　　 李涛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有啥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到底是啥意思嘛。他看着爱云欲言又止的神态，有点耐不住性子，连连催促着，简直是心烦意乱，很不耐烦。
　　 “恁还是回去看看吧，俺俺，俺不好说。”爱云终于下了决心，还是让他回家自己看看，孩子们的事情不好处理，也不好形容。她知道，自己万一说错了，到时候都是他发泄的借口。还是让他自己做主，有些事情真的好棘手，不好处理的，爱云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自己的丈夫。
　　其实，这绝对不是爱云逃避责任，她本来就难以做主，这个家是李涛说了算，好多事情爱云都不怎么参与的。只是这次有点特殊，有点例外，她不能当家做主，却又不能熟视无睹，毕竟是自己孩子的事情，而且关系着女儿今生今世的幸福，她岂敢掉以轻心？
　　 “到底啥事，你就不会先告诉俺？急死人了，恁呀，恁呀，连个屁都放不囫囵，真是的，嘴里跟噙着窝窝似的，哎，真是不让人省心。”李涛着急上火，他恨得牙痒痒的，就是拿自己的老婆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这事跟她生气吧，毕竟这就是她的性格，谁也改变不了的。
　　“恁的闺女回来了，她说今天没啥事，回来看看恁。”爱云鼓起勇气，只说了话的前半句，后半句她不敢说，憋着就憋着吧，反正是只要说出来，李涛一定会火冒三丈，大发雷霆的。爱云清楚，李涛的脾气是个麦秸火，一点就着，她可不敢如实相告。
　　 李涛一听是闺女回家来了，本来绷着的心这才轻松了下来，他本来以为是儿子回家来呢，这孩子不让人省心，毕竟是男孩子，就是捣蛋。李涛心里还是对女儿相当放心的，这孩子稳重，秀气，不爱多说话，但是乖巧懂事，善解人意，对父母更是没说的，李涛打心眼里喜欢他们的女儿------李馨。
　　 李涛有两个孩子，一女一男，女儿叫李馨，儿子叫李伟。他们的女儿上了大学，快要毕业了，这不，暑假也不休息，很是懂事，为了替父母分忧解难，她暑假还去打工，挣个零花钱。本来呢，李涛不想让女儿出去给别人打工，他是不舍得让女儿吃苦受罪，挣人家的钱不是容易的，再说了，一个女孩家，自己在外闯汤，诸多不便不是？李涛操女儿的心，所以，他一直不同意，可是李馨却执意要去，说是锻炼锻炼自己，走上社会，学习点社会经验。没有办法，李涛看拗不过她，也就勉强答应了。
　　 今天闺女休息，回家来看看，这是好事啊，有啥不敢说的？李涛觉得自己的老婆有点神经兮兮的，该说的不敢说，不该说的却到处乱说，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本来是个炫耀的好机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要是说出来，指不定在座的几个人怎样夸自己的闺女呢。李涛是这样想的，所以，他的脸上有了笑容，说实话，刚走出商店门的时候，他的确很紧张。因为爱云没跟他说清楚，让他胡思乱想了一通，这不是让他瞎操心一场？他真的是又急又气，哎，这女人，就不会痛快点，真是的。
　　 “李馨回来了，这是好事啊，干啥神神秘秘的，净是让人瞎操心。”李涛埋怨着爱云，他真的生爱云的气。
　　 爱云还是不敢正面回答，她装聋作哑起来，其实，她的内心却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她看着丈夫现在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原本是阴沉沉的脸上有了点喜色，她觉得还是不要破坏他的心情为好，但是纸包住火，李涛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不告诉他实情，是绝对躲不过去的。
　　 “恁在家，一定还不知道吧，刘国庆的儿子家正刚刚被救护车拉走了，哎，现在的孩子，真是作死呢。”李涛这才说出了真心话，因为现在只有他跟自己的老婆，没有别人，说了实话，也绝对不会传到国庆的耳朵里。
　　 “咋啦，咋啦？”爱云大吃一惊，她惊诧地连连问着李涛。
　　 “咋啦？都是没事找事，闲得蛋疼，家正让他爹给他买车，这不是该改造了嘛，国庆想等改造补助款下来，一步到位，给他买辆差不多的车，就这，家正都等不及了，这下可好，割腕自杀，哎，让谁也想不到啊。”李涛表示出极度的惋惜与同情，他的神色有点黯然。
　　 “哎，救护车刚刚才走，恁说说，这放着好日子不过，无事生非，不是让家长操心是啥？”李涛接着说道，他看着爱云低头深思起来，像是有啥心事。李涛觉得，这一定是爱云心疼人家的孩子，女人嘛，怜悯之心，天经地义，也没啥说辞，再说，自己家刘国庆家的关系也绝非寻常，这样的表情，完全可以理解嘛。
　　 “孩子咋样了，要紧不要紧啊？”爱云表示出莫大的关心，她连连催问着李涛。
　　 “俺还不知道呢，才刚刚发生的事，咱又不在现场，咋会知道？快点回去吧，馨馨回来了，去菜市场割点肉，孩子在外边吃苦了，也该给孩子改善改善生活了。”李涛心里想着女儿，他心里着急，所以就催促起来。
　　 爱云知道，李涛很是心疼他们的女儿，可要是真的回家，李涛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那可如何是好？不回去不是，回去也不是，这让爱云着实很为难。不过，只要是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回避绝对不能解决问题。爱云心一横，就要跟李涛表明真相，她觉得只有这样，别无他法。
　　 “馨馨不是自己回来的，她还带回来个同学。”爱云还是逐渐推进，她没有勇气直接把话说明。
　　 “那好啊，人家孩子来到咱家，更不能冷落了人家不是？爱云啊，家里准备没有，要是还没准备，咱就去饭店，可不能丢了咱馨馨的脸，要不孩子咋出门呢？又该让她的同学笑话她了。”李涛认为是自己闺女的女同学到了家，那可不能冷落了人家，既然到了家，就一定得热情招待，还不是为了自己闺女的路越走越宽！
　　 “快点，快点，别磨磨唧唧的，孩子轻易不回来，咱可不能扫了孩子的兴。爱云啊，要是咱馨馨的女同学，俺回去就不合适了吧，是不是？她们是相好的，都是女孩子，俺回去陪她们不合适啊。”李涛这才想起，自己闺女的同学来家，自己是当父亲的，陪着她们吃喝不合适，所以，他恍然大悟之后，表示不想见她们了。
　　 爱云自是心知肚明，哪里是馨馨的女同学？要是女同学的话，她还用这么小心翼翼吗？要是女同学的话，她还用这么战战兢兢吗？问题是，馨馨带回家的不是啥女同学，凭爱云的经验，他觉得女儿带回家的一定是她的男朋友，她能看出来，这点她还是有把握的。
　　 “今天怎么了，恁这是？快点吧，馨馨在家呢，磨磨唧唧，慢慢吞吞，像个啥？”李涛真的不耐烦了，他看着爱云止步不前的样子，心里就想发火。
　　 “馨馨带回家的不是女同学，是个男孩儿。”爱云终于说了实话，她清楚，李涛听了这句话，一定会大发雷霆的。爱云知道，李涛一再强调，闺女不上班，就不能找对象，而且，即使找对象也不能找外地的，这可是李涛一直在亲朋好友面前夸下的海口。
　　 “啥，啥，恁说啥？她领回个男的？”李涛大为惊讶，就如晴天霹雳一般，使李涛觉得天昏地暗，头晕目眩。他吃惊非小，哑然失色，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涛绝对不相信，自己的乖女儿会这般不争气，不会是真的，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李涛痴痴地望着爱云，他的眼神呆滞而僵硬，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不会吧，不会吧，小小年纪，领个男的回来干啥？哎，俺是哪辈子做的孽呀，刚刚还说国庆的儿子不争气，咱家说出事就出事了，真是不敢说过天话啊。”李涛自言自语起来，他像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精神恍惚，神志模糊。
　　 “爱云，不会真是馨馨找的男朋友吧？咱家馨馨可不是那种女孩儿啊。”李涛还是不愿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抱着侥幸心理，可能真的是馨馨的同学吧。要是那样的话，也没啥值得大惊小怪的，毕竟新社会了，男女同学相互走动，纯属正常。

　　32·

　　“俺不回去了，恁回去吧，哎，气死人啊。”李涛无可奈何地挠了挠头，情绪低落极了。
　 爱云一看李涛要打退堂鼓，心下也急了，是啊，他是一家之主，他不回家，把一切重担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光想自己图清闲，那可不行。爱云心想，这可不是一个人做主的事儿，万一将来馨馨恼恨自己怎么办？爱云想得相当长远，她不敢私自做主，她必须要跟丈夫站在一起，这样她才有主心骨，不然的话，她就像没有根基的芦苇，头重脚轻，经不住大风大浪。
　 “还是先回家吧，看看是啥具体情况再说。”爱云乞求着李涛，她真的不敢自己回家，这可不是小事，万一自己办砸了，那责任绝对小不了，一定得让掌柜的回家，他才是一家子的主心骨，离了他不办事的。
　　“俺回去干啥，恁说说，孩子真不懂事，咱毕竟是农村，女孩子领着男孩子回家，别人会咋想？那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俺才不回家呢，丢人。娘的头，咋想也想不到馨馨会这样不争气，事先也不给家里人说一声，这到底是搞的哪一套吗？是不是想来个下马威，是不是想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啊？恁看看，都是你生的好闺女。”李涛不走了，他掏出一支烟，自己吸了起来，他觉得回家没办法跟孩子照面，这样究竟算什么？
　　“恁不回去也不是个事儿，愿意不愿意恁都得看看再说啊，是不是？俺看那孩子挺不错的，真的，人高马大，彬彬有礼，看着真不赖。” 爱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李涛一听就觉得不对劲，看来这娘儿们啥都清楚啊，她是专门让自己走进她的圈套啊，越是这样，李涛的抵触心理越强烈。
　　李涛干脆不走了，他找了个石墩，先自坐了下来，看样子他扎了长桩，不说清楚，李涛绝对是不会回家的。这点，爱云看出来了，她不敢越俎代庖，她担心责任重大，自己可不敢轻易做主啊，孩子的事情，关乎着孩子今生今世的幸福，绝对不能儿戏。
　　恁娘的头，爱云，恁是不是啥都清楚，哎？就这样骗俺呢不是？恁娘俩是不是早串通一气了？说实话，馨馨是女孩，有啥话她一定会先跟恁说的，恁是不是早知道了？恁可别骗俺，要是让俺知道，俺非扒了恁的皮，跟俺说实话吧，别跟俺耍小聪明。”李涛恼羞成怒，他恨不得暴打爱云一顿，才能解气似的。
　　“不是，不是，俺真不知道，恁还是回家吧，走吧，走呗。”爱云催促着李涛，她生怕李涛撇下她不管。
　　 “俺还是那句话，恁给俺记好了，她不大学毕业，馨馨休想找朋友。再者，最好别找外地的，俺可是不止一次跟恁交代过，恁是馨馨的娘，出了事俺绝对饶不了恁。”李涛下了最后通牒，他反复强调着，爱云心里没底，她不敢轻易答应，她害怕自己做不到，因为馨馨拗着呢，这孩子看着挺温柔，其实也是个犟驴。
　　“那恁走呗，咱一起回家，有啥话，恁当面跟馨馨说好了。”爱云止步不前，她还是希望李涛跟她一起回家。
　　“恁是个啥东西？哎，俺咋说恁呢，恁也不想想，现在俺回去，当着他的面，俺咋说？这样吧，你回家不冷不热地招待他俩，等那男孩子走了，恁跟俺打电话，俺再回去。馨馨自己在家，咱不是好说话嘛。去吧，就照俺说的去办，别这样畏畏缩缩的，没啥见识似的，一定要说得合情合情，就说没找到俺，就这样了。”李涛交代着爱云，爱云很听话。李涛这样说，她就一定会这样照办，她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就这样说了，俺去饭店喝点，恁先回去吧，哎。这孩子，小小年纪，慌个啥？”李涛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话，他不住地摇着脑袋，一副不解的神情。
　　“俺先回去了，去喝酒，少喝点，别喝得醉醺醺的，对身体不好。孩子这边，俺安排好，俺就去找恁。”爱云临走还不忘叮嘱李涛少喝酒。
　　但是，爱云最后的一句话让李涛很不高兴，找俺，找俺干啥？娘的头，都是恁养的好闺女，让人操心，还过来找俺，最好别来。这是李涛的真实想法，说真的，李涛心烦意乱，心情糟透了，他很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冷静冷静，他想找找原因，馨馨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恁走吧，别管俺，俺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去吧，一定要妥善处理啊。”李涛仍是不放心，毕竟这件事关系着自己闺女的幸福，绝对不能麻痹大意，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那俺走了，恁去饭店吃点吧，别喝那么多酒，记住啊。”爱云不放心地叮嘱着李涛，她不太情愿地自己回家了。
　　 李涛坐在石墩上，抽着闷烟，想着心事，说实话，他肚里一点都不饥，因为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吃去喝。说实话，本来是儿子令他发愁，想不到乖巧可爱的女儿也让人不省心，这到底是怎么了吗？李涛想不明白，小小年纪的女孩，急个啥，还不到出阁的年龄呢，就自己找上了？真是的，让人匪夷所思啊。
　　 爱云走远了，李涛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不饥也不饿，这会儿，他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想吃东西？说实话，现在到点了，该是吃午饭的时候，可是李涛根本不想动，更不想去吃东西。他没有这心思，烦都烦死了，哎，自己的话看来要落空了。因为李涛一贯的主张就是，女孩儿最好找个附近的人家，绝对不能找外地的，他的看法想当科学，这是李涛自己认为的。女儿若是找个外地的，家庭条件一定不如本地的，这样的话，即使女儿上了大学，又能怎样？
　　 说真格的，女孩儿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好人家，这是至关重要的，也是最根本的。任凭恁的本事再大，地理位置的差别就让人一筹莫展，束手无策。同样是人，都是一个层次的，因为地理位置不同，身份就不同，命运也就不同，这是客观现实，由不得恁不承认。
　　要是女儿找个本地的，那就省心了，一是相距不远，来回走动方便。二是，本地的跟女儿年龄差不多的男孩，都是独苗，家庭条件都不错，将来这一切一切还不都是他们两个的？这样的话，粗略算来，谁不是身价百万？要是找个外地的，那可就不一样了，任由恁再能干，也不定能挣个百万千万，这是事实。
　　李涛很会算计，他的小算盘拨得相当到位，他很清楚，要是女儿找个本地的，也好照顾照顾她弟，自己本来就没啥亲戚。要是女儿找个外地的，她弟谁管？李涛想得很多，这是现实啊，李涛本来就是独苗，他只有一儿一女，女儿要是远嫁他乡，自己的儿子可就要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了。
　　 李涛想着想着，不知不自觉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他说是不饿，那只不过是因为赌气，现在心平气和了点，也就感觉出饿了。李涛不愿意多想，他觉得爱云回家去了，一定会处理妥当的，再说，闺女也绝对不会是个死脑筋。现在发现为时不晚，要是等他们的感情基础巩固之后，再想去拆散他们，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李涛扔掉烟蒂，心里还是气鼓鼓的，他觉得还是来点实惠的好。现在的孩子，大人操碎了心，也不见得能落好，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日醉，明日无酒喝凉水呢。为了孩子，自己茶食无味，日夜奔忙，为的啥，还不是为了孩子们能出人头地，还不是为了他们将来不再受苦受罪？
　　 可是，他们为啥就不能理解家长的一片苦心呢？去他娘的头，也别仔细了，反正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要钱干啥，还不是伺候人的？家长就是再费心，又能如何？还不一样，啥时候一闭眼，一蹬腿儿，去了火葬场，照样是一把灰儿不是？孩子们再伤心，再痛心，也只是挤吧挤吧眼睛，假惺惺哭上几声。哎，人生就这样了，李涛算是领悟了人生的真谛，还是别亏了自己才是真的，孩子自有孩子的福，受罪也是他们的命，谁也掌控不了。
　　 想明白了，李涛也就不那么生气了，还是去吃点饭吧，独自一人生闷气谁能理解，谁来心疼？不吃白不吃，跟谁省呢？不省了，还是先自腐败腐败吧，免得到时候想腐败都腐败不成了。李涛想开了，有钱不花丢了白搭，还是得过且过吧，想那么多，费心啊。
　　 李涛从石墩上站了起来，也不知是饿得，还是因为生气，他的头“嗡”地一声，他感觉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在地。李涛不敢盲动，他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自己把持不住摔倒在地，那就去球了。本村就有个人，因为摔倒在地，才导致脑溢血，不治而亡。
　　 他绝对不是胆小，这可是真的，中年人猝死的现象时有发生。李涛想到了那句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还是及时行乐吧，要是孩子们能理解自己，哪怕是再苦再累，心里也是坦然的，也是心甘情愿的。问题是，现在的孩子，家长不管如何吃苦受罪，他们不管。他们要的就是跟同学们同步，永不掉队，别人有啥他就要啥。他们要是有一点怜悯之心，做家长的也不至于如此寒心。
　　 李涛稳住神儿，他觉得不再眩晕，这才迈步朝一家饭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