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困惑（33—34）

　　33·

　　 淑秀把家正安排好，住上了院，她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毕竟儿子没啥大碍，她算是彻底放心了。儿子让淑秀不放心不下，可女儿又让她牵肠挂肚，她小小年纪，吃上饭了吗？国庆在家知不知道操心啊？
　　淑秀深知自己的丈夫玩心大，就跟个老顽童似的，啥事都不知道操心。家月还小，她自己可是不会照顾自己的，把孩子留在家里，淑秀真的不放心。
　　不放心又能怎样，自己出来了，这里不是更需要自己吗？国庆在家，要说他应该会照顾好闺女的。淑秀想得很多，国庆不会做饭，可家月会啊，反正是饿不着，现在的社会，只要手里有钱，那就啥也不怕了。
　　淑秀刚安顿好家正，本来忙了半天，应该知道饿的，可是淑秀一点都没有饥饿的感觉。也许人就是这样吧，忙起来也好，有事情压着心也罢，饥饿的感觉就不是那么强烈了。这点淑秀也清楚，心里正难受呢，哪还有心思想这些？
　　家正的伤势本来就不太严重，到了医院，无非是重新包扎一下，为了儿子能早日康复，她选择了让家正住院治疗。家正属于外伤，医生容易处理，家正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儿子睡下了。淑秀怕影响孩子休息，就坐在医院走廊里的座椅上，傻愣愣地想着心事。
　　淑秀不明白，家正这孩子为啥选择割腕自杀，多好的日子，就是不知道珍惜，这到底是为什么？淑秀搞不明白，现在的孩子都是这样吗？说一不二，他们是过惯了好日子，不知道这好日子是怎么得来的。是啊，常言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守业皇帝跟创业皇帝就是不一样，家正他们这一代的孩子，就算是守业皇帝，他们怎么会知道这美好生活的来之不易？
　　早已过了吃饭的时候，淑秀还是不觉得饿，哎，心里堵得慌，哪里有心情去吃饭？想想躺在病房里的儿子，淑秀的心就如针扎般难受。到底错儿出在哪里，出在谁的身上？淑秀仔细地深刻地反省着。要说淑秀下了不小的功夫，可她就是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更没有找到合情的缘由。说真格的，家正受伤，他疼在身上，其实比家正更疼的那就是淑秀，她虽说身上无有伤痕，却深深地疼在她的心里。
　　正在淑秀解不开心里疙瘩的时候，国庆领着他们的女儿家月赶到了医院。说实话，一路上家月就嚷嚷着问为啥来医院，刘国庆都没敢跟她说实话，毕竟家月还小，国庆不告诉她实情，那是出于好心，为的就是保护家月。毕竟国庆不想让家月幼小纯洁的心灵受到伤害。他一直支支吾吾没个囫囵话，家月心里也知道，既然是来医院，必定是有人不舒服了。但是，具体是谁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舒服，她是不得而知的。
　　家月这孩子相当聪明，她知道自己的爸爸不跟自己说实话，一定有他的道理。毕竟已是快十二周岁的孩子了，她岂能想不到这些？不过呢，家月想到的是她妈妈可能哪里不舒服了，绝对没有想到是她的哥哥家正出了事。毕竟是孩子，她想不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刘国庆担心女儿心里难过，他一直保守着这秘密，秘而不泄。
　　 到了医院，家月还是一个劲儿地追问她的爸爸，刘国庆万般无奈，只好告诉家月，是她的哥哥家正不舒服了，这不，她的妈妈陪着她哥哥先行到了医院。家月知道是她哥哥不舒服，来医院看病，并不知道家正具体是得了啥病。刘国庆为了保护女儿，他不想让闺女跟着担心，再说，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对她幼小的心灵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这点，刘国庆还算是处理得相当妥善，他知道，女儿要是知道她哥哥为了买车的事就割腕自杀，岂不是让家月胡思乱想？
　　家月跟她哥哥家正要说也不是相处得很融洽，现在的孩子都自私，家月小，家正大，可是，家正不知道事事处处让着他妹妹，反而啥事儿都要跟他妹妹看齐。这样，他俩的关系怎么会好？不过呢，当家月得知是她哥哥住了院，仍是满怀关心，毕竟家月善良。他们怎么说都是兄妹，家正不知道这道理，别看家月小，她却懂的。
　　 到了医院，小家月迈着急匆匆的脚步，比国庆走得都快。国庆看到这些，心里宽慰了许多，毕竟他看到了女儿这令人欣慰的优点。到底是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儿心细，就是比男孩儿懂事儿。小家月的表现，委实让刘国庆心情舒畅，到底是俺的小家月善解人意啊，刘国庆暗暗庆幸，家月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真的让人心里高兴。
　　刘国庆觉得有点吃力，闺女太心急了，走得太快，他有点跟不上趟。刘国庆知道儿子的伤势并不是太严重，所以，也就不是太急切。他看着闺女像发疯了似的，就不住地开导着小家月，安慰着她，让她不要着急。
　　“慌啥呢，走的跟跑步似的，俺都跟不上恁了，别急家月，有恁妈呢，你就别操心了。”进了医院的大门，刘国庆看家月还是这般火急火燎，就劝慰着她，“恁妈在，恁哥就没事，再说，恁哥也没啥事儿。等等俺，恁又不知道路道儿，慌啥？”
　　“快点吧，爸爸，俺哥不要紧吧？”小家月放慢了脚步，她的确不知道路道该咋走，所以，她只好放慢了速度，跟她爸爸一起走。
　　“不是跟恁说了嘛，没事，没事的，一点小毛病，到了医院，有医生呢。别急，别急，家月啊，等一会见了恁妈，别说那么多话，恁妈心情不好。”刘国庆专门这样叮嘱着闺女，他真实的用心不是这些，他是担心闺女问她妈妈实情，他不想让家月啥都知道。
　　“俺知道，快点吧，俺妈自己，她能照顾过来吗？”小家月跟大人似的，很是关心的样子，她那急切的神情，更是让刘国庆疼爱有加。
　　 “没事儿，没事儿，恁妈干啥不都是一把好手？放心吧家月，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恁妈摆不平的事儿，是不是？”刘国庆为了转移家月的注意力，才专门这样说的。
　　 到了医院的走廊，小家月眼真尖，她一眼就发现了坐在长椅上的妈妈。家月看到了妈妈，撒开脚丫子就跑了过去。这时，刘国庆才看到坐在长椅上无精打采的淑秀。说实话，刘国庆真的有点心疼，当他看到自己的老婆疲惫憔悴的神情，就心里隐隐作痛起来。都是孩子惹的祸，好端端的，搞得这个家鸡犬不宁，人心惶惶，这不纯粹是没事找事吗？
　　刘国庆只有加快步伐，他很想知道家正现在具体怎么了，毕竟儿子连着他的心，不操心才是瞎话呢。刘国庆想到这里，也就三步并作两步走，急急忙忙走向淑秀。当刘国庆走到淑秀近前的时候，小家月已经跟她妈妈搭上了话。

　　 “恁咋来了，不上学了？”淑秀语调缓缓地问着家月，她的确显得很疲惫。
　　 “俺下午不上课，所以就跟爸爸赶了过来，妈妈，俺哥咋样了？”小家月很是急切，她连连催问着，生怕她哥哥病得太严重，她那关心的样子，让她妈妈都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淑秀微微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爱怜地端详着女儿，像是不认识了似的，看了好大一会儿。淑秀这充满母爱的端详，让小家月很是诧异，她小小年纪，当然不理解她妈妈那神神秘秘的眼神到底包涵了什么样的深意。
　　 “自己坐这干嘛？家正呢，现在好点了吧？”刘国庆走到淑秀跟前，第一句话就是追问他儿子的病况，根本就没有关心他老婆的意思。
　　 淑秀也不计较，她理解自己的丈夫，毕竟儿子出了这样的大事，他能不操心吗？其实呢，淑秀也清楚，刘国庆根本就是个粗心的男人，他很少去关心别人的。今天，他能有如此的表现，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了，难能可贵。
　　“刚刚安置好，医生让住院治疗，没啥大碍，放心吧。恁跟家月吃饭了吗？要是没吃的话，恁出去吃点饭，不要紧了，没啥事的。”淑秀其实是多此一举，刘国庆能不知道饥饱？他才不会委屈自己呢，这点淑秀也清楚。
　　“俺跟爸爸吃过了，妈妈，恁吃饭了吗？”小家月心直口快，她妈妈话音刚落地，她就接上了话茬，她的率真，她的乖巧懂事，真的让淑秀宽慰了许多。到底是母女连心，还是自己的闺女懂得心疼自己，哎，老公也不如俺的小家月啊，这是淑秀的真实感受。
　　“就是啊，恁要是没吃，就出去吃点，别硬撑着。”国庆这才想起问淑秀，说实话，国庆一贯大大咧咧的，也不知道去关心别人。他的女儿都懂得这些道理，他却不知道，真的令刘国庆有点无地自容，他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的口气都显得柔弱无力。
　　“吃啥呀，俺不饿，只要恁吃饱喝足了就行。啥人啊，就知道心疼自己，恁啥时候想起过别人？”淑秀抱怨着丈夫的自私与不负责任，满脸的气愤。
　　国庆任由淑秀指责着自己，也不去反驳，他清楚，他也理解淑秀的感受，她一定是没地儿撒恶气了，找自己发泄呢。再者说，淑秀也没有冤枉自己，她说就让她两句吧，反正说两句难听话，自己又不少什么。
　　“恁咋坐这里，不进屋干啥，想啥呢？”刘国庆换了话题，她不饿就不饿吧，管她呢。再说多了，她还是喋喋不休，唠叨个没完，没意思。
　　“俺不坐这里坐哪里？家正刚刚睡下，孩子能不乏困吗？医生给他吃了药，打了针，他就睡了。”淑秀说的是实情，家正睡了，她想让儿子好好休息休息，所以，才专门跑出来坐这里的。再说，坐这里图个清净，也好放松放松自己的心情。
　　“哦，哦，要不这样吧，俺上街给恁买点吃的，不吃东西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到了这时候，刘国庆仍不忘耍他的贫嘴。
　　“不吃，不吃，坐那安生一会吧。”淑秀显得很不耐烦，她连声阻止着丈夫。
　　刘国庆一看淑秀真的不想吃东西，她的心情仍是如此糟糕，他也不想无辜被数落，也就挨着他老婆坐了下来，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不敢再多嘴多舌了。　　

　　34·

　　刘国庆乖乖地挨着他老婆坐了下来，他看着淑秀一脸疲倦的神色，自己也不敢再多嘴，生怕无端招致一顿莫名其妙的奚落。刘国庆很明智，小月在现场自己更得主意，千万不能大意说漏了嘴，万一孩子知道了她哥哥因为啥住的院，对孩子的身心健康不利。要说刘国庆是一番好心，他心疼自己的闺女，毕竟小家月太乖巧，太懂事，太让人心疼了。可是小家月一直陪伴着她的妈妈，自己想跟淑秀说说话都觉得不方便。
　　 他想到了一招，不是家月想喝饮料吗，这孩子好哄，只要给她钱，就能打发她先离开片刻。只要家月能离开片刻，那就万事大吉，一切搞定。所以，刘国庆就找到了借口，这借口谁都不会反对，淑秀自是没啥可说的，而家月更是求之不得，这就是刘国庆的一番苦心。
　　 “小月啊，你不是吵着要喝饮料吗？恁妈不吃东西可不行，恁出去，就在大门口，那有商店，去买两瓶饮料，恁一瓶，给恁妈也买一瓶。给，去吧，别乱跑啊。买了东西就赶紧回来，听话。”刘国庆不放心地连连叮嘱着小家月，他生怕闺女出去乱跑，万一迷了路那可不好。
　　 小家月正求之不得呢，她早就想喝饮料了，现在的孩子条件就是高，家里有开水他们都不喝，动不动没就是纯净水，饮料，酸奶什么的，自己小时候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如今倒成了孩子们的家常便饭。真的是生不逢时啊，刘国庆不由得暗自感叹起来。
　　 小家月听见让她去买饮料，正中下怀，她怎么会不高？所以，刘国庆的话音刚落地，小家月就跑到了他的跟前，她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伸了出来，专心致志地等着她爸爸掏钱呢。要说也是，毕竟孩子小，为了几块钱就这么听话，这么好使唤，到底是金钱的力量不可小觑。刘国庆看着自己乖巧的闺女跟讨债似的，真的是又爱又气，谁让她是自己的闺女呢？花钱也高兴，这是刘国庆的真实感受，绝无半点虚夸。
　　 刘国庆掏出一沓钱来，一百面额的有几张，零钱倒没有，他在翻找着。小家月规规矩矩地，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为的就是等她爸爸掏“马内”呢。真是的，要钱就要钱吧，小家月动不动就跟他说什么“马内”，原来刘国庆不懂“马内”是啥意思，还是小家月给他解释了，刘国庆才搞懂“马内”就是钱。
　　 “给你马内，拿好了，没有零钱，反正早晚得换开的，记着，别丢了。”刘国庆对孩子就是这般大方 ，他的钱都给了淑秀，就这还是重新上楼刚拿的。他忘了，他怎么会有零钱？他把口袋里的钱一股脑都掏给了淑秀，当他确定的确没有零钱了，只好给了家月一张一百的。
　　 小家月喜笑颜开，很是激动，她马上跟爸爸保证着：“放心吧爸爸，没问题，俺一定把剩余的钱如数给恁拿过来，俺不会瞎跑的，恁俩就放心吧。”小家月如获至宝般兴奋，说过话拔腿就要跑。
　　 淑秀在一旁发话了，丈夫没有零钱，自己有啊，怎么能让小孩子在陌生的地方胡乱拿钱？淑秀觉得这样不妥，要是在家里倒也罢了，这毕竟是出门在外啊，显摆个啥？做人还是低调些好，所以，淑秀立马制止，她把小家月给叫住了。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钱来，的确零钱不少，她在仔细翻找着。
　　 “回来，回来，俺这有零钱，恁也真是的，买瓶饮料值当不值当拿张一百的？给，俺不喝别的，就给俺买一瓶矿泉水吧，渴死了。俺不喜欢喝啥饮料，还不都是掺水兑的，一瓶就是好几块，净是骗那些傻蛋呢。”淑秀给家月掏了一张五元钱，她把闺女手中的一百块钱又要了过来。淑秀把小家月手中的钱给要了过来，她并没有物归原主，而是自作主张地把钱装了起来。
　　 小家月原本满脸笑容，她妈妈这样做事，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小家月岂能不难过？要说也是，小家月给她爸爸买东西，并不是无偿服务，每次都略有收获，所以，小家月很乐意帮她爸爸跑腿。因为，她爸爸总会付给她跑路费的，只有她妈妈抠门，总是斤斤计较，基本上就没啥余剩的，她当然不开心了。
　　 小家月真的有点想放弃，可是她在妈妈面前不敢“撒野”，因为她妈妈根本不买她的帐，对于她的“小聪明”，淑秀早已了然于胸。小家月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小嘴撅得老高，刚才的喜笑颜开，刚才的兴高采烈顿时无影无踪了。淑秀也看出了小家月不开心，不乐意，但是，淑秀根本不在乎。
　　 要说也是，现在的社会所出现的某些现象，真的令人难以理解。淑秀本是女人，她的女儿和她一样，同属一类 ，都是女性，应该说她们的关系要更亲密无间才对，然而恰恰相反。淑秀疼爱儿子要比疼爱闺女更胜一筹，这倒是有反常规啊。一般情况下，是男人疼爱儿子，女人心疼闺女，刘国庆夫妻俩却跟别人不一样，他们俩正好跟别人相反。刘国庆看见儿子就心烦，他看到女儿就心情释然，有求必应。而淑秀对儿子那是疼爱有加，千依百顺，对自己的小家月却是严格要求，不冷不热。
　　 “癔症啥呢？还不快去，俺就喝一瓶矿泉水，才一块钱，恁爸爸又不买啥，还不够你的？”淑秀板着脸训斥着小家月，她的神情相当严肃。小家月也不敢多说话，她清楚，要是自己再多话，可能连一瓶饮料都喝不上了，她很知趣地悻悻而去，很不服气的样子。
　　 小家月去买东西了，淑秀看出来小家月不高兴，她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国庆给惯的，孩子的毛病哪个不是出在国庆的身上？国庆就知道孩子要钱就给钱，也不多问问干什么呢？让孩子养成了大手大脚的毛病，这不好，淑秀明白，国庆就知道自己落好人，让自己充当坏人，安的啥心吗？
　　 “家月不高兴了，看看恁，小气的，让孩子跑跑腿，也不能白跑不是？”刘国庆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心疼小家月，孩子原本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多好的气氛，都怨自己的老婆，是她破坏了这和谐的氛围，罪魁祸首啊。
　　 “就恁大方，就会在孩子面前充好人，孬孙都让俺落了，恁呀，也太依孩子的性儿了。”淑秀低声回击着刘国庆，她可能真的累极了，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恁知道个啥，老话说‘穷养儿子富养女’，养闺女就得扎血本，怕花钱不行，不会花钱她今后能享福吗？再说了，闺女长大了，啥都见过，啥都拥有过，也就不会贪慕虚荣，也就不会因为爱财而上当受骗了。俺说的恁要是不信，恁可以问问俺的几个好朋友，他们都这样说的。只有这样，等闺女长大了，咱才会放心啊。”刘国庆给他的老婆上起课来，他滔滔不绝，据理力争。刘国庆有根有据的一番的话似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淑秀不再跟他力争。
　　 “这就是恁的谬论，没啥根据吧？不说了，不说了，俺没那闲工夫。”淑秀不想探讨这个话题，她不耐烦地打断了刘国庆，满脸的愁容。这时的淑秀，心里一定还在惦挂着病房里的儿子，她没有心思跟丈夫在这里闲磨牙。
　　 刘国庆看妻子不想跟自己多费口舌，他很知趣地打住了，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不过呢，趁小家月不在跟前，刘国庆要交代她，不能让闺女知道她哥哥的事情，这才是刘国庆的真实目的。
　　 “淑秀啊，一会家月过来，恁可别跟她说实话，家月还小，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对孩子不好。”刘国庆语重心长，谆谆叮嘱，生怕淑秀误解了自己的好意。
　　 别的不敢说，淑秀对刘国庆提出的这点建议还是相当满意的，也是相当赞同的。她听了丈夫的话，默默点了头，算是答应了国庆。国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这件事对女儿的身心健康不利。为了能妥善解决，他才精心编排了这场戏，让女儿离开去买东西。
　　 “哎，这件事，真的不能让家月知道，毕竟孩子还小啊。恁也是的，早知道，就别带她过来啊。”淑秀埋怨起国庆来，她真的有点“马后炮”。
　　 “看恁说的啥话，不让孩子来能行吗？家月下午正好没课，她吵吵嚷嚷着要过来看看，这也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啊，来就来呗，只要咱俩口径一致，她小小年纪懂个啥？”
　　 “也是，毕竟是她哥哥出了事，她能不操心？”淑秀也承认了刘国庆的说法，她连声附和着。淑秀的情绪逐渐趋于平稳，她的眼睛也渐渐有了神采。
　　 “哎，恁可记住了，一定别忘了。再跟恁说一件事，恁看看这样行不行，咱家正住院这事儿，咱最好谁也别告诉，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让外人知道了不是让人看不起吗？俺觉得，咱俩谁也不说，亲朋好友也都别通知，免得传扬出去，丢人现眼，恁说呢？”刘国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在征求着淑秀的意见。
　　 淑秀觉得丈夫的话颇有道理，她不得不承认，在关键时刻，还是有个男人在身边好，毕竟有了主心骨。淑秀默然点头，她表示没有异议。刘国庆看妻子同意了自己的建议，精神为之一震，底气更足了，他坐直了身子，接着跟淑秀说起了他下一步的安排。
　　 “俺等安置好了，先去给家正请个假，到时候也好跟他的领导交代不是。孩子还得去上班，天天呆在家里，不变傻才怪呢，还是多出出门，多见识见识的好，即便是改造了，咱还得让家正上班 ，毕竟有个工作人才踏实，别管挣钱多少，是不是？”刘国庆津津乐道，因为淑秀的默认，使他更加喜不自禁，情绪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