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困惑（39—40）

　　39·
　　
　　爱云这顿饭吃得可谓是异常艰难，毕竟她的身份不同，在这样的环境下吃了顿饭，使她汗流浃背，浑身都不自在。要说还是在自己家里，若是换个地方，说不定爱云早忍不住了，她看着馨馨跟那男孩亲亲热热的，很是别扭，这像个啥吗？不伦不类，难圆其说啊。
　　女人就这样，一旦遇到难题，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靠山。爱云的靠山不是别人，就是她的丈夫李涛，她心想要是丈夫在场该多好，哎，不是自己看不起自己，一遇到事，自己为啥就跟没主心骨似的，这是为啥？爱云搞不透，反正这时的她，盼望丈夫在身边的欲望那是越来越强烈，难道自己真的离不开他了？真是没出息!
　　爱云盼望着早点结束这场尴尬的饭局，说良心话，自己陪着他们吃饭，算是丈母娘陪女婿吗？问题是，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再说，李涛绝对不会同意，这顿饭吃的太没意思了。可是当着馨馨的面，又不好意思下逐客令，更不能表露出反感的情绪，她清楚自己的女儿，若是自己太冷淡，或是稍微有点反感讨厌的神色，都将躲不过馨馨的眼睛。这孩子拗着呢，万一惹恼了她，她跟这男孩出去不回家咋办？爱云想得很多，毕竟现在的孩子饿不着，她们出去找份临时的工作还是不成问题的，爱云就怕发生这样的事情。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任其自由发展，更不能给他们提供谈情说爱的场地。如今自己陪着他们吃午餐，要说就算是默认，或者说是给了他们无形的支持。要是丈夫知道自己办事如此不力，他一定会责骂自己无能的。但是，要让爱云妥善解决，的确是令她为难。
　　“俺吃饱了，恁俩也快点吃吧，天太热了。”爱云不愿意看他们俩亲热的样子，就找了个借口，想离开饭桌。其实，爱云根本没吃饱，她是心中有事，吃不下啊。为了早点结束这令人尴尬的饭局，爱云暗自寻思着办法，她现在左右为难，举棋不定。
　　馨馨可没想那么多，她觉得开心极了，自己的男朋友表现极佳，很是令她满意。她观察了自己的妈妈，从她的神色中，馨馨仿佛捕捉到了一些令她心安的信息。她觉得自己的妈妈容易摆平，只是自己的爸爸有点老顽固，想摆平爸爸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馨馨下了决心，不管自己遇到多大的困难与阻力，她都不会放弃，她认准了自己的男朋友必将是她今生的归宿。
　　“阿姨，吃这么少啊，再吃点吧。”那男孩很是热情主动，搞得有点反客为主的意味，仿佛他跟馨馨成了这个家的主人一般，自己倒成了客人。爱云心中老大的不悦，她放下碗筷，抹了抹嘴角，一本正经地反复强调着，自己绝对吃饱了，想出去走走。
　　“俺真的吃饱了，恁俩也快点吃吧，这屋子太热了，俺出去凉快凉快。”爱云站起身来，她的神情很严肃，看不出她的内心到底在想啥。
　　爱云说着说着就要离开，这环境令她很不舒服，给人一种压抑感，一种束缚感。说实话，当着外人的面，她有话不敢说，有气不敢撒，还是赶紧离开吧，找到李涛，跟他合计合计才是正事儿。
　　馨馨知道，她妈妈是在回避，可是，不见到自己的爸爸，心中毕竟不踏实。爸爸到底是啥态度？他的态度很重要，只要爸爸能够支持，别说是支持了，只要别反对就谢天谢地了。只要爸爸能表个态，她就可以名正言顺跟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了，这是馨馨的一己看法，是她一厢情愿的。
　　“妈妈，俺爸真的不回来了？今天俺做的饭菜还行吧，咸不咸，淡不淡？”馨馨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想跟她爸爸见上一面，其实说白了，不是她想见她爸爸，馨馨主要是想让爸爸看看她的男朋友。她清楚，自己男朋友一表人才，落落大方，为人斯文，处事得体，只要自己的爸爸肯见上一面，其结果必是自己心中想要的，爸爸一定会赞成这门亲事的，说不定还会喜欢上自己的男朋友呢。
　　馨馨可谓是信心十足，她觉得自己的男朋友无可挑剔，论长相，论人品，还是论聪明程度，他都是现在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不说是白马王子吧，也绝非泛泛之辈。馨馨坚信自己的眼光，她觉得这才是自己最佳的选择，也是上帝恩赐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她舍不得放弃，哪怕是片刻工夫。
　　“馨馨，恁爸不知道去哪里了，俺看一时半刻回不来，恁的同学要是还有事，就先回去吧。”爱云下了狠心，她觉得再这样优柔寡断下去必定酿成大错，还是快刀斩乱麻，来点干脆的。
　　馨馨一听她妈妈这般说，就猜到了她妈妈的意图。馨馨不傻，他们是有意在躲避自己，这可不成，好歹得给个说法，毕竟馨馨心急如焚，她想知道父母的态度。父母的态度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她绝对不会轻易错过这个机会，馨馨把饭碗一推，干脆不吃了，她猛然站起身来，一脸的紧迫相，拽着她妈妈就进了里屋。
　　馨馨一反常态的举动令她妈妈大为惊诧，她仿佛不认识自己的闺女一样，满脸狐疑地望着馨馨，仔细地审视着。爱云觉得不可思议，这孩子到底是发啥神经？跟自己神秘兮兮的，难不成今天还非得给她个说法不可？这孩子，火急火燎的，这是自己的闺女吗？爱云觉得馨馨有点陌生，她的变化太大了。
　　那男孩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馨馨拽着她妈妈进了里屋。馨馨有点急不可待，她想知道妈妈的态度，她深知自己的妈妈是在装傻，难不成她看不出来自己跟那男孩的关系？这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可是，她既然知道的话，为啥不表个态呢？馨馨要的就是她妈妈准确的答案，同意还是不同意，她需要妈妈明朗的态度，而绝非是沉默不语，更不是装聋作哑。
　　“妈妈，恁别跑啊，俺轻易不回来，回到家，恁和爸爸都躲着俺，到底是啥意思吗？”进了里屋，没有外人了，馨馨就直接了当地向她妈妈发难。
　　馨馨清楚，她妈妈说是出去凉快，一定是别有用心，根本不是那回事，她能看不出来？所以，她拽着妈妈进了里屋，急急忙忙要她妈妈给她答复。爱云不想在这个时候跟闺女闹翻，毕竟那男孩还在客厅，她有点投鼠忌器，爱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不去发作，就是考虑着顾全馨馨的面子。
　　爱云强压心头的怒火，她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闺女，气呼呼地质问着馨馨，像是教训，又像是在审问。她的态度很是严厉，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馨馨啊，恁让俺咋说恁好呢，小小年纪，这是干啥？恁告诉俺，外边那男孩跟恁啥关系？恁可不能糊弄恁妈，一定得跟俺说实话，哎，恁爸爸气都气死了，恁呀，咋会这么不争气啊？”馨馨的妈妈很是无奈，她不住地摇头叹气，真的是又气又恨，她的话使馨馨心中发冷。馨馨听出来了，她爸爸也知道了这件事，可能是为了躲避自己，才故意不回家的，看来，自己的父母是持反对意见的。
　　“恁咋这样说，妈妈，俺也不小了，都二十二了，在咱们农村，俺的年龄是不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恁说，这有啥不正常的？再说了，在我们大学里，谈情说爱的又不是俺自己，是不是？”馨馨据理力争，她振振有词，说得头头是道，爱云一时无语，她被闺女的话给震住了。
　　本来爱云是想兴师问罪的，想不到馨馨伶牙俐齿，反客为主，把她妈妈逼到了死胡同。说真的，在理论上馨馨绝对不会输给她的妈妈，她妈妈毕竟是一介女流，乡村农妇，没啥见识。馨馨可是新一代的大学生，见多识广，能言善辩，她的妈妈当然不是她的对手了。
　　“恁别跟俺讲这么多大道理，俺说不过恁，恁中了，出去上了几年大学，出息了，长本事了，跟恁妈谈大道理来了？还是那句话，想找对象也可以，现在不行。还有，恁忘了俺和恁爸咋交代恁的，要找对象，也不能找外地的，山南海北的，远隔千山万水，即使成了亲戚，将来走动起来也不方便。恁都不知道馨馨，俺还不都是为了恁好，别这样认死理，这会害了恁的。”爱云语重心长，跟闺女苦口婆心地讲解着。
　　馨馨正处在热恋之中，凡是持不同意见的，她都会发自内心地抵触，甚至是仇视，这就是馨馨的真实心里写照。馨馨的妈妈本来是一番好意，可是馨馨不这样认为，她觉得爸妈太迂腐，太无知，太势力，简直就是市井之人。馨馨觉得她爸妈太市侩，真的是俗不可耐，不可理喻。
　　“妈妈，恁说实话，恁觉得他人怎么样，如果他是咱本地的，恁和爸爸能同意吗？”馨馨换了个角度，跟她妈妈理论起来，她这番话令爱云猛然一惊，她大瞪着眼睛不解地看着闺女。
　　“妈妈，恁和爸爸老思想了，啥外地的，本地的？依俺看啊，现在的交通这样发达，想去哪儿还不是一会的事儿，火车，飞机，不让坐吗？快得很啊。”馨馨找来了借口，她极力辩解着。
　　“馨馨啊，俺说恁不懂事吧，恁就是不懂事，坐火车，坐飞机，难道不要钱吗？要是找个本地的，那不都节省了，省下的钱买啥吃，买啥穿的不行啊？恁呀，还小，还是没长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信恁走着瞧吧。”爱云举一反三，跟馨馨温情地交流着看法。
　　馨馨的脸上满是愁容，忧心忡忡的神色就如阴霾的天空，乌云翻滚，黯然无光。
　　
　　40·
　　
　　李涛吃不下饭，他在小酒馆里真的坐不住，毕竟心里有事，虽说喝酒有点多，但他心里不糊涂。家里的事情，爱云到底处理得怎么样，他不得而知。他不想回家，可是不回家又不得而知家里的事情，这让李涛很是放心不下。醉意朦胧之中，李涛觉得还是回家看看，毕竟自己心里没底儿啊，他不太相信自己老婆的能力，爱云一贯是左右摆动，难有主见。李涛想得很多，他担心自己的闺女俘虏了她的妈妈，爱云有点耳朵根发软，只要几句好话，就有可能使她改变初衷，李涛的担心就在这里。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把她留在家里，李涛真的不放心。喝了不少的酒，饭是吃不下了，想回家吧，又怕回家，李涛好矛盾，他这时晕晕忽忽的，也顾得许多了，还是回家吧。再说，李涛有个习惯，喝多了酒，就喜欢瞌睡，别的倒没什么。想瞌睡只有回家，不回家，他在哪里睡？
　　李涛付了帐，就摇摇晃晃地往家里走去，一路上，他还想刘国庆的儿子出了事，自己跟他的关系还算不错，说啥都得去看看，要不然两个人的关系不是生分了吗？他虽说有点把持不住，但还不至于人事不省，李涛心里郁闷异常，自己的闺女多好的一个女孩，可是一出去上学就变了，连自己的话都置若罔闻，她的胆子也太大了。真是不敢大意啊，过去关羽大意失荆州，自己绝对不可以走老路，一定得振作起来，要敢于面对问题，躲避终归不是办法。
　　李涛边走边想着心事，当他回到家的时候，馨馨的男朋友已经先走了。馨馨首先要摆平的是她的父母，她父母不同意，她真的无所适从，只有坚持到底才会有自己想要的结果。馨馨打定了主意，自己不去争取，幸福是不会自动找上门来的，还得靠自己的努力啊。
　　客人走了，馨馨和她妈妈的谈话就也更明朗化了，也更直接了，她们母女俩正争执不下呢，李涛回家来了。李涛回到家，先进了客厅，他看着饭桌上狼藉一片，心里就不舒服，再加上因为酒劲攻心，意识和理智都不太清晰与稳定，本来他的脾气就不好，如今看到这一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火冒三丈。
　　“人呢，谁在家，都干啥呢？”李涛醉醺醺地大声叫喊着。
　　“干啥吃的，也不说收拾收拾，爱云恁给俺爬出来。”李涛脸色大变，气呼呼地咋呼起来。可能是喝多了，李涛说话都显得凶巴巴的，眼神呆滞，舌头僵硬。
　　李涛的老婆和闺女听到他的喊声都从里屋跑了出来，她们一看就清楚，李涛喝了不少酒。馨馨因为这件事，到底是底气不足，她不敢多嘴，可是爱云就不一样了，她本来跟李涛交代过，不让他喝多，他就是不听话，爱云咋会不生气呢？她看着丈夫摇摇晃晃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上路了，自己生气却又不敢太过直白，因为李涛喝多了酒，他是六亲不认的，万一他醉意大发，啥也不计较，自己不是难以收拾吗？
　　“呦，回来啦，吃饭了吧？看恁喝的，是不是又喝多了？”她看到李涛左摇右摆，难以站稳，就清楚李涛喝多了。
　　“喝多了？谁喝多了？恁才喝多了呢？咋啦，人走了？馨馨啊，你跟俺过来。”李涛说话舌头都是直勾勾的，眼神更是呆滞无光，很是吓人。馨馨听见她爸爸喊她，吓得她腿肚子都发软了，直打哆嗦。她清楚，她的爸爸只要喝多了酒，说话办事绝对不讲分寸，馨馨咋会不害怕？
　　“爸爸，恁叫俺，看恁喝的，又喝多了。有事吗？要不恁先休息休息吧。”馨馨知道这个时候跟她爸爸是无理可讲的，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再说，这个时候跟他说事，无疑是自找苦吃。馨馨有点害怕，她从小就知道爸爸的习惯，只要喝多了酒，哪次回家不是跟她妈妈生气？她清楚爸爸的酒风不好，搞不好整个家都不得安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免开尊口吧。
　　李涛歪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要说真醉了，那是不可能的，李涛是喝半斤装八两，他大惊小怪地咋呼起来，指着饭桌上的残羹剩饭大呼小叫起来。说话的时候，他还不忘轮着自己的手臂，看样子，他是烂醉如泥。其实不然，李涛心中有数，他不趁着酒劲，自己怎么跟闺女进入正题？
　　“这，这，这是干什么？谁来了？吃饭也不叫俺，啥意思嘛？”李涛指着饭桌不停地叫喊着，仿佛他很委屈似的，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爸爸，俺妈找恁没找到恁，可不是没去找恁。是俺的同学来家了，也没外人。”馨馨不知不觉就上道了，这是李涛故意布的局，馨馨小小年纪，她哪里是李涛的对手？
　　“恁的同学来家了？那是好事啊，咋不跟俺说一声？是女同学吧，几个人啊？”李涛故意装聋作哑，他一看桌子上的碗筷就清楚几个人了，他是专门引馨馨上钩呢。
　　馨馨听她爸爸这样说，觉得她爸爸还不错，算是开通。其实这是李涛的诡计，馨馨看不透，就说了实话，她告诉李涛，是她的男同学，并不是女同学。李涛一听馨馨说了实话，脸上的神色瞬间凝固了似的，他严肃地对馨馨说道：“啥，男同学？恁小小年纪，领个男的回家干啥？难道恁不知道咱身处农村，人言可畏吗？”
　　从李涛说话来看，他根本没有喝多，要是真的喝多了，他说话不会如此有条不紊，更不会思路清晰。他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其实都是深思熟虑才说出口的。馨馨觉得她爸爸此言差矣，现在的社会，男女同学都一样，有啥值得大惊小怪的？真的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
　　“爸爸，看恁说的啥话，现在都啥年代了，恁还是老思想？俺领个男同学咋啦，告诉恁吧，俺就是喜欢他，他就是俺的男朋友。”馨馨干脆如实相告，她不想拐弯抹角，早晚都得告诉爸爸的，他同意不同意是小事，但不能隐瞒。馨馨抱定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这次她认定了，谁说都不管用。
　　李涛还在继续装，他其实早已清楚，可是当他亲耳听馨馨如此理直气壮地告诉他真相，李涛还真的不敢相信。难道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这孩子，难道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了吗？她竟敢大言不惭，直言不讳说是她的男朋友，哎，真的是难以想象啊。不过呢，李涛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他算是搞清楚了，馨馨这孩子看来中毒太深，要想改变她的思想，看来绝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李涛不由得心情沉重起来。
　　爱云坐在一旁，她插不上话，她觉得馨馨已经坠入了情网，走火入魔，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决的，这孩子认死理儿，还是慢慢来，她就不信了，自己跟孩子生活了二十多年，难不成还没有她们相处几年的感情基础深厚？难道母女之情真的这么脆弱，难道就真的这般不堪一击？
　　“馨馨，看恁这孩子，咋跟恁爸爸说话呢，俺俩还不都是为了恁好？恁说，恁才多大呀，慌个啥？是不是，等咱村改造了，恁还发愁找不到合适的？”爱云看馨馨不知天高地厚，跟她爸爸唇枪舌剑斗起嘴来，就忍不住插嘴教训着馨馨，她真的看不惯馨馨的态度。
　　“恁要这样说，俺也没有办法，还是那句话，享福受罪是恁自己的事，不过，到时候别怨恁爸妈没提醒恁。馨馨啊，路都是靠自己走的，恁还小，咱不急，依咱的条件，咱还发愁吗？”李涛坐直了身子，他觉得没有必要再伪装下去了，干脆，还是回归原状吧。
　　“爸爸妈妈，俺不是小孩子了，俺已经是成年人，不管做啥事，俺都是独立的自然人，不要把恁的老思想强加于俺好不好。说实话，对于自己的将来，俺有自己的打算，就不劳恁二老费心了。”馨馨说话很绝情，她坚持己见，绝不愿意再受父母的摆布，她要独立了。
　　李涛仍在抽烟，他心里烦闷，更是焦急，看闺女如此态度，他真的无可奈何。哎，馨馨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了，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咋会这般死脑筋？听馨馨的话音，她不可能改变自己的想法，要想让馨馨彻底放弃她的男朋友，绝对是比登天还难啊，李涛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话可是恁说绝的，馨馨，不是恁爹绝情，不是恁爹无情无义，恁要是执迷不悟，俺也没有办法，还是那句话，路是恁自己走的，俺也不再废话，啥事恁看着办吧。不过呢，咱父女俩丑话说前头不丑，恁要是非得一意孤行，俺可是啥也不管了，恁就好自为之吧。”李涛下了最后通牒，其用意不外乎是，他啥事都不管了，看馨馨自己怎么处理。
　　馨馨也不傻，爸爸管不管都没啥，她清楚这里要改造了，不管按啥，都有她的一份，她可不怕。问题是，爸妈不管可以，但是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必须是自己的，只要有了这些做基础，那还怕什么？馨馨鼓起勇气，她讲出了自己的条件，这是天经地义的，并不是馨馨胡搅蛮缠。
　　“爸爸，妈妈，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俺啥也不要，不是咱这里要改造了吗？俺要俺的人口房，一百五十平米，地钱俺要一亩的地钱，多了俺也不要，办事花钱俺不需要恁二老拿一分钱。”馨馨理直气壮，她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要说馨馨的条件并不为过，因为的确有她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大王庄就要改造了，改造条款上写得明明白白，按人口来算的话，每人一百五十平米的人口房，地价是按实数，每亩就是十五万，就按一口人一亩地，也得有馨馨十五万元的地价钱。馨馨提出这样的条件，是李涛夫妇俩始料不及的，他们根本想不到馨馨这孩子能算计这些？哎，真是想不到啊，现在的孩子懂得真多。
　　“恁别想，白日做梦吧，啥都成恁的了，想得美。”李涛一听馨馨如是说，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控制，想不到孩子小小年纪竟然打的如此算盘，这咋不让李涛气急败坏，忍无可忍呢？
　　爱云听了馨馨的话，也觉得大为意外，想不到馨馨心里是这样想的，怪不得呢，她是有恃无恐啊。哎，小小年纪，啥也不知道关心，咋会对钱如此牵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