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困惑（41—42）

　　41·
　　 吃过午饭，没事的人就喜欢到刘杰的商店里听听新闻，看别人玩牌。喜欢玩牌的人呢，他们的目的那就更为纯粹，更为直接了，那就是凑够了人手，好过过牌瘾。刘杰盼望着自己商店能人来人往，热热闹闹，不说别的，只要有了人气，多多少少总会有点小利润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商店冷冷清清的，不说挣钱多少，光那种气氛就令人心烦意乱，跟油炸似的，很是煎熬。
　　 要说地价款已经到位，大王庄的老百姓人人喜气洋洋，满脸灿烂，谁不是喜出望外，喜不自禁？只有刘杰跟大家不同，他没有丝毫的喜色，因为，只有像刘杰这样的才会默不作声，他的地不多，赔偿款寥寥无几。别人高兴，情有可原，他不高兴，也是事出有因。那时候，刘杰随父成了商品户口，也就是吃商品粮的，那时候多牛啊，好多人羡慕死了。现在不同了，此一时彼一时，他吃商品粮的时候把分的地退给了集体，现在地主贵了，他想要回来，这就不现实了。常言说，针没有两头尖，甘蔗没有两头甜，刘杰想不到会有今天，如今，他梦想着能多点地，可是这毕竟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大家伙都得到了地价补偿，只有他是个例外，他心中能好受吗？可是不管自己心中如何难受，总不能去抢银行吧？命中有时直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看来是自己命该如此。刘杰为了不让外人看自己的笑话，他仍是谈笑风生，淡定自如，大有荣辱不惊之势。其实呢，刘杰岂能不眼气？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了，要是那时候不去上什么班，不去当什么工人，自己现在也许就是几十万的户了，哎，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要说自己真的倒霉死了，没上几年班，因为工厂经营不善而倒闭，自己上班的时间不长，买断工龄的时候也没赔几个钱，哎，啥倒霉事都让自己遇上了，真是没福气。刘杰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要说他的心情很是沉重，为了自我安慰，他在寻找着赖以慰藉自己的理由。是啊，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看来自己就不是发财的命。像有些人，平时看着挺老实的，啥也不懂，就知道埋头种地，如今可不能小看了他们，他们因为喜欢土地，热爱土地，如今都成了大款，真的令人不敢相信啊。
　　 想想自己那时候要是多要点地该多好，可是，谁能前看八百年后看八百年呢？不是没长前后眼嘛。如今后悔又有何用？哎，都怨自己没这个福气，刘杰每每想到这些，就心中发堵，差距，啥是差距？这就是差距。不要说自己下了岗，没有了工作，即便是自己不下岗，还在工作，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个月两千来块钱的工资，算算账吧，这要猴年马月才能攒够这几十万？还是那句话，马不吃夜草不壮，人不发外财不富，要是四平八稳地慢慢积攒，几十万绝对不敢想？所以，刘杰后悔死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当农民呢。
地价没到位的时候，大家谁不心里火急火燎，为钱而发愁？如今好了，领到了地价款，该还账的还账，该添置家具的添置家具，该买车的买了车，谁不是喜气洋洋，意气风发？唯独刘杰没啥感觉，就给了那俩骚钱，还不够塞牙缝的，想有大的作为，不太现实啊。
　　 今天刘杰吃过午饭，他本想休息一会，可是他休息不成的，因为，王有福一早就赶了过来。其实，王有福跟刘杰没啥关系，只不过他经常来看别人打牌，成了刘杰商店里的常客。说是常客，王有福没啥爱好，基本上没啥消费，他没有消费的习惯，刘杰就没有挣钱的机会。问题是，王有福可不管那么多，他觉得经常来刘杰的商店里玩，跟刘杰呼来唤去的，自己要成亲了，这是一生的大事，要是不跟他说一声，岂不显得外道了？
　　 王有福发财了，他本来是个没人问津的老光棍，如今却成了香饽饽了，哎，人就是这样，只要有钱，想要啥就会有啥。这是刘杰的真实感叹，他觉得王有福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改造给他造的福，不然的话，他还得打光棍。今天王有福的表现很是出人意料，可能人就是这样吧，那时候他之所以小小气气，都是因为手头拮据，阔绰不起来，也许是王有福有求于人，才故意大方一回的。毕竟他要结婚办喜事了，没人去喝他的喜酒岂不太冷清，太丢人？刘杰想到了王有福的真实用意，他是现使驴现加料，别有用心啊。
　　 刘杰跟王有福正交谈着呢，王有福不抽烟，却在刘杰的商店里买了一包软盒“玉溪”。他这样的举动刘杰刚开始感到很是诧异，不过，不大的功夫，刘杰就想明白了，原来这是王有福的招待烟，他知道来这里的人不会少，王有福来了个“守株待兔”，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到位。
　　 “嗬，到底是发财了，自己不抽烟都买起好烟了。”刘杰鼓励着王有福，他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
　　 王有福先把烟盒打开，他知道刘杰不抽烟，也不再多此一举了。他还是占据着他的老位置，坐在了沙发里，然后，他把烟顺手甩在了桌子上，看样子，谁来谁抽，成了“公烟”。他的这一举动使刘杰恍然大悟，原来王有福并不老实啊，他真会来事。
　　 “发啥财 ，俺才没多少呢，一般般吧。过几天俺就要办事了，到时候恁可得过去帮帮忙啊。”王有福给刘杰发出了口头邀请，农村也就这样了，结婚不需要喜帖的，口头通知就管用。
　　 “不成问题，别的忙吧帮不上，这捧个人场还是小菜一碟，放心吧，到时候一定去喝恁的喜酒。到底是哪一天？俺准时到位。”
　　 “初十，这个月的初十，快到了，今天是初四了。俺事先得给大家伙通知到位，不能到办事才说，那不就耽误事了。呵呵，谢谢了老弟。”
　　 “客气个啥，都是一个村的，谁不用着谁，是不是？”刘杰屈指算来，很是认真的样子。
　　 “在家办事，还是在酒店啊？”刘杰接着问起王有福，在刘杰看来，王有福得到了地价款，成了富户，他应该选择在酒店包桌办事，在家里办事太麻烦不是？
　　 想不到王有福真的是铁公鸡，他不在酒店里包桌，他还是选择了在家里办事。刘杰清楚，在家办事成本低，不花大钱，原来条件不允许，现在他可是鲤鱼跃龙门，翻了身，想不到还是这般精打细算，小气鬼。刘杰打心眼里看不起王有福，别看他地价钱拿了不少，是小气人就永远大方不起来，他根本就没有那排气量。
　　 “不是俺说恁，恁就不会排场一回？人生大事，啥是人生大事？俗话说，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恁呀，拿着钱都不知道咋花的？”刘杰终于忍不住了，他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尽管刘杰说得不好听，但却是事实，王有福也觉得刘杰没有冤枉自己。是的，自己一辈子仔细惯了，这突然之间有了一大笔钱，要想让他一夜之间大方起来，那是不现实的。王有福听了刘杰的话，并没生气，他只是很谦虚地笑了笑，算是认同了刘杰的说法。
　　 “老弟呀，不是恁哥小气，在酒店里办事毕竟没有气氛，在家里办事方便不说，还热闹不是？恁想啊，亲朋好友要去喝喜酒，光这交通工具都是难题，恁说，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在家里办事，他们喝喜酒不是方便吗？”王有福心中的确是想省俩钱，可他嘴上是不会承认的。别看王有福平时话不多，可一旦到了事上，他还真说得入情入理呢。
　　 反正刘杰也不想跟他较真，他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再说，王有福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刘杰看着眼前这貌不惊人的王有福，想不到他的艳福还真不浅，居然过了不惑之年，竞交了桃花运。有福，有福，看来是他爹娘有眼光，给他起的名字就是有福，看来真的不假。
　　 “也是，去酒店不太方便，还得雇车接送客人，太麻烦。要是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那时候，家家户户都买了车，再去酒店的话就不用发愁了。”刘杰随着王有福的意思说了下去，他不想扫了王有福的兴，毕竟人家快要当新郎官了，还是让他开心点吧。
　　 “是啊老弟，现在买车的就不少了，到咱村彻底改造了，家家户户有车，绝对不成问题，有的家庭，一辆车还不中呢，到时候都争着开可咋办？”王有福真的有点杞人忧天，不过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刘杰也承认，到时候，一家一户都会有车的，这是一眼就能看到的。
　　 “呦，西毒来得早了，热死了，都立秋一段时间了，老天咋还不凉快？”走进刘杰商店大呼小叫的不是别人，正是边走边呼扇衣襟的李世奇，他一进屋就四下打量着，一心盼着他的牌友能早点出现。

　　 42·
　　 “西毒老弟，今天恁咋来这么早，没事了吧？”李世奇进得屋来，气喘吁吁地跟王有福打着招呼。
　　 王有福看着李世奇气喘吁吁，乜斜着一双贼眼的样子，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清楚，李世奇就喜欢拿他寻开心，哪次见面他不是讽刺挖苦？这人啊，不地道，别看年长几岁，他是当哥哥的，可是一点都没有做哥哥的样子，王有福不想搭理他，可是他还是忍了。毕竟自己就要办喜事了，得罪个人是堵墙，没有那必要。再说了，他这德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今天跟他掰开脸，别人一定会说自己有了俩钱烧包呢，不认识自己是老几了。
　　 “恁个娘儿们呀，就不会正经点，都是应爷的人了，还这么没正经，也不怕孩子们笑话恁。恁是不是脸痒痒了，想让俺嫂子来给你治治不是？”王有福针锋相对，他的话让李世奇很不好意思。
　　 但是，李世奇那是对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了，他也不在乎，反正就这样了，这是话柄，没有办法。李世奇坐了下来，他首先看到了牌桌上的“玉溪”牌香烟，而且已经打开了，他觉得挺纳闷，这是谁如此大方？眼前的俩人一个是刘杰，一个是王有福，他觉得都不可能，他俩都不是大方的人，哪个不是蚂蚁头上砍一刀，谁是那出血筒？
可是，不是他俩的烟，又会是谁的，看样子放在桌子上就是让吸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李世奇搞不通，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李世奇就是这号人，喜欢沾点小便宜，他看到桌子上有好烟，也就管不得许多了，俗话说，见便宜不占那是傻蛋。不管是谁的，自己先抽一棵再说。
　　 李世奇也不客气，别人让不让都无所谓，他要主动干革命了。他本来进屋就想抽棵烟的，现在有了现成的，他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李世奇想错了，他要是知道这是王有福的招待烟，他说不定还会客气一番呢，想不到他也不问价钱，拿起来就掏了一棵。
　　 “咦，今天这是咋的啦？谁放这的好烟啊，这是干啥呢？”李世奇只是想到了这一定是刘杰的，他绝对想不到这是王有福准备的，所以，他盯着刘杰问了起来。
　　 “恁来得正好，这就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世奇哥，这可是西毒的喜烟，恁抽了人家的烟，好办，光说去给西毒帮忙了，哈哈，占小便宜吃大亏。”刘杰看着李世奇自顾抽了起来，他才告诉李世奇事情的真相。如今的李世奇那是进退不得，他知道自己不该这般没规矩，连问也不问，就抽了起来。他一听刘杰这般说，心里才恍然大悟，啊，原来是王有福的喜烟，看来他这家伙不老实啊，自己不知不觉就掉进了他的陷阱。
　　 李世奇装作不认识似的，他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王有福，把王有福看得都不好意思了，他还是不依不饶。王有福低垂着脑袋，满脸的羞涩，也不搭话，只顾暗自激动呢。
　　 “嘻嘻，嘻嘻，俺老弟要做新郎官了，恭喜恭喜，恁也不说一声，老弟啊，往后恁可得劲死了，一辈子连女人都没碰过，死了也老亏啊。”李世奇有点不怀好意地盯着王有福，他一边说一边笑，王有福到底不知道李世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他不敢盲目搭腔。
　　 “老弟呀，没有先试试机器？看恁慌的啥，别到时候后悔就行，反正包退包换。”李世奇压低声音，他挑逗着王有福，其真实用意就是拿王有福开心呢。
　　 “恁还是应哥哥的，看恁都说点啥话？真是大流氓，一点没假说。”王有福的脸红得跟下蛋的母鸡似的，他没好气地回击着李世奇。
　　 李世奇脸皮厚，他才不管这些呢。要说也是，他的岁数比王有福年长，是当哥哥的，跟自家兄弟看玩笑，毕竟有失身份。可是，李世奇就这秉性，正经话没几句，他就喜欢说点酸溜溜的话，不带点色，他就觉得没意思。他听王有福说他是流氓，他也不觉得生气，反正就这样了，流氓就流氓吧，并不是恁王有福说俺是啥就是啥的。
　　 “流氓？流氓？恁呀，懂个啥，不流能忙吗？到时候恁就知道了老弟，也尝尝做男人的滋味，这才算是真正的没有白来这世上一遭啊。老弟，啥时间的事，还是那句话，恁哥一定给恁捧场去。”李世奇终于言归正传，他一本正经地问着王有福，绝非是儿戏。
　　 王有福一看李世奇说了人话，也就坐直了身子，显得很是自豪。他正襟危坐，仪态端庄，说话也慢条斯理起来，毕竟不一样了，如今的王有福今非昔比，他真的是鲤鱼跃龙门，成仙了。人就是这样，没有钱的时候，说话办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如今有了钱，说话都不一样了，这可能就是财大气粗吧。
　　 “说正经的，这月的初十，记好了老哥，恁兄弟先谢谢了。”王有福表现得很是诚恳，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其一定道理的，王有福不得不显得面露愧意，左右为难。
　　 为这么这样说呢，这点还得跟大家仔细道来，要不大家一定会如坠五里云雾，不知所踪。原来的王有福，他想着自己就这样了，一辈子打光棍那是跑不了的，自己既然要打光棍，为啥还要跟人家随礼，不是白花钱吗？他是个小精细，事事处处算计得很是到位，说白了吧，王有福就是个精打细算的人，他一点亏都不愿吃。
　　 那时候，他根本看不到丝毫的希望，更不要说为自己铺路了。他的计划，他的打算就是照绝户头这条路走的，真的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要不是改造的话，他的打算，他的计划绝对是正确的。想不到因为改造，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原本没给人家随过礼，人家办事也就不再招呼他，他的路越走越窄。现在不同了，他有钱，自己要结婚了，到时候没人捧场可咋办，冷冷清清的，到时候丢人死了？
　　 现如今谁不清楚，只要是人家办事让去喝喜酒的，说白了，就是让恁过去随礼的。这点大家都清楚，王有福更是心知肚明，不过呢，说实话，这时的王有福绝对不是为了让大家给他随礼，他不在乎那几个钱。问题是，那时候他疏远了大家，朋友基本没有，亲戚又不多，他希望婚礼能够隆重而热闹，是啊，隆重也好，热闹也罢，总是离不开人的。没有亲朋好友，没有宾客如流，咋会热闹呢？
　　 王有福真的好后悔，可是谁能想到自己能有今天呢？人没有长前后眼，自己更不是诸葛亮，那时候为了省钱，自己跟大家伙几乎断了来往，如今用着人家了，就恬不知耻地哀求人家，也真的是不好意思。王有福不是个没脸没腮的人，他清楚自己现在邀请别人去参加自己的婚礼意味着什么。可是，没有办法啊，总不能婚礼上都是自己家人吧，那多难看啊，王有福现在有钱了，他不再讲什么实惠，他需要排场，需要面子与尊严，这就是人，此一时彼一时，人的要求也是随之而不断提高的，这就是现实。
　　 “老弟啊，说实话，看玩笑是看玩笑，正经事是正经事，咱可是有分寸的。恁要办喜事，这是人生的大事，俺一定去，在哪里举办啊？”李世奇不计前嫌，不就是自己的孩子办事他没去吗？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再说那时候也随不了几个钱，现在再少也得一百块钱，多了也不可能，毕竟他跟自己没有“礼尚往来”，只要能答应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李世奇心说，不就一百块钱吗？只当去饭店搓了一顿。
　　 说实话，李世奇能答应得如此干脆，王有福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所以，他听了李世奇的话，很是感激，满脸的诚惶诚恐，脸上的笑容毕竟显得有点不太自然。
　　 “世奇哥，初十俺也去，咱俩一块去吧，也好有个伴。”刘杰一直在观察，他不便插话，毕竟王有福的情况有点特殊，他是用着人家朝前，用不着人家朝后，现世现报，毕竟太不够意思。
　　　　当他得知李世奇并不计较，这才搭上了腔。他想跟李世奇一块去，毕竟有个伴儿不会寂寞。再说了，李世奇问起王有福婚礼准备在哪里举行，他也想听听李世奇的高见。
　　 “俺准备在家里办事，俺也想了，去酒店省事不假，但是参加婚礼的客人就麻烦了，他们不是交通工具不方便嘛。再说了，家里有孩子上学的，也来不及，赶不上时间不是？在家里的办事的话，都可以吃好吃安生了。”王有福跟他俩讲解着在家办事的原因与好处。
　　 李世奇听了王有福的话，也觉得颇有道理，他默默点了一下头，眨巴着眼睛。李世奇手中的烟燃尽了，他扔掉烟蒂，马上又去掏了一棵，接着吸了起来。从这点就能看出来，李世奇也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已经吸了一棵，还不解瘾，生怕吃了亏似的。
　　 “也是，也是，西毒老弟想得挺周到，在家也好，在酒店也罢，只要把事办了就成。再说酒店也没啥好的，不实惠，搞得都是个花样，吃都吃不饱，还不如在家呢。”李世奇缓缓吐着烟雾，他的表情看似很是严肃正派。
　　 王有福听着李世奇的话，心里暖烘烘，热呼呼的，毕竟是一个村的，人家啥都不计较，跟自己这般真心，真是好人啊。说实话，王有福真的好感激，他想不到大家伙对他还这般热情厚道，想想自己原来的做法，真的是自惭形秽，自己太自私了，鼠目寸光啊，要知道能有今天，说啥都得把路走宽敞了。
　　 “西毒老弟，先祝贺恁了，给恁道喜了。”李世奇很是正规，一字一板地给王有福道着贺。
　　 “谢谢老哥，谢谢刘杰老弟，吸烟吧，吸烟吧。”王有福生怕李世奇再打别的主意，就连忙拿话堵他。李世奇心里明白，他的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