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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长篇小说】困惑(71—72)

作品名称:【天涯长篇小说】困惑      作者:河南梁国彦      发布时间:2013-03-16 00:38:20      字数:7595

  71·
  家里没有别人,只剩下他们老夫老妻两个人了,那还不是想说啥就说啥,毫无顾忌?要说也是,他们两个也够难受的了,有孩子在家,想说句悄悄话都不敢,更别说“打情骂俏”了。实际上,夫妻之间需要这种“润滑剂”的,就如飞速旋转的机器,一定要按时保养,这样的话,机器的寿命才会更长。
  淑秀不喜欢开玩笑,那是针对别人的,夫妻之间哪有说不完的正经话?天天都说正经事,说明这个家庭太复杂,出了问题,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夫妻之间的“润滑剂”,就是这些见不得人,见不得天地的“私密话”,不要说拿到当街去说了,即便是孩子们在场,他们都会噤若寒蝉,闭口不提的。幸亏今天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淑秀一改往日害羞腼腆的本色,她故意当着丈夫的面,挑逗着他。
  要说夫妻之间男人该主动一些的,可是人就是这样,一心无二用。刘国庆已步入中年,身体的需求有所改变,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打情骂俏,更没有重温旧梦的浪漫想法。他现在唯一想做的,那就是跑出去跟几个牌友玩一会,淑秀想得太天真了,她还以为丈夫今天是为她而请的假呢。殊不知,刘国庆心急如焚,他不是为了情欲,也不是为了性欲,而是牌瘾上来,咋也抵挡不住了。
  “孩子的事情恁多操操心,别只顾自己开心,都四十多的人了,也该知道顾顾家了。恁的玩心太大,就像个小孩子,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改过来?”淑秀叮嘱着丈夫,话里未免有点期盼的成分。
  “现在不玩,啥时候玩?等七老八十了,想玩也没人赔俺玩了。恁不是不知道,咱村里那几个打麻将的,谁不是大叹倒霉啊,几个人玩玩得好好的,想不到刘宝说死就死了,谁能预料到?谁也预料不到的事情,那怎么办呢,谁在场谁就有份儿,光说给刘宝掏钱了,真是熏气,倒霉死了。”刘国庆此言不虚,的确有这么回事,刘宝临死还给他的家人挣钱呢。
  要不说,别说跟上年纪的人玩,即便是身体素质很好,别人都懒得陪他玩。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谁愿意花那冤枉钱啊。再说了,这钱花的不排场,让人心里发堵,都是在一起玩的,谁能害谁不成?上面不管这些,只要在一起赌博了,谁也跑不掉,人人有份儿,不花钱绝对解决不了问题。
  刘国庆话里的意思淑秀听出来了,看来他是在抓紧时间好好玩呢。淑秀觉得有点不解,天天玩,也不知道烦,不就是输输赢赢嘛,有啥意思?今天你输了,明天他输了。反正都是那几个人,转过来转过去,输赢的钱就这样循环着,真是枯燥无味,一点意思都没有。哪胜呆在家里,有活就干点,没活就看看电视?要不一家人在一起说说话不也挺好的嘛。淑秀恨不得找根绳子,把丈夫捆起来,免得他到处乱跑。
  还好,淑秀对丈夫算是放心的,因为,她最起码不用怀疑他跑出去“寻花问柳”,不用操他这份儿心,淑秀清楚,自己的丈夫早已是力不从心。她对丈夫这方面可以说是百分之百地放心,夫妻夫妻,淑秀哪有不了解丈夫的道理?只是,办不办实事,哪怕就呆在家里陪自己说说话也不错啊,要说淑秀的要求不算高。可是,刘国庆就是个吝啬鬼,他连淑秀这点需求都达不到,真是难为淑秀了。
  淑秀真的好寂寞,孩子们都大了,儿子上班了,闺女上学了,要是国庆再跑出去的话,这空荡荡的大房子,也就剩下她一个人了。淑秀能不感到孤寂难熬吗?她说这些话,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丈夫守在家里,守在她的身边,哪怕只是说说话,甚至是抬两句杠,拌拌嘴都行,总比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强。
  “下着雨,还想往外跑?恁没看看,这下雨天,会有人陪恁玩吗?”
  “恁这就不懂了,越是下雨天越是闲人多,玩家才多呢。反正咱都是老夫老妻了,天天陪着恁,恁难不成还会变年轻?呵呵,该说的话俺早说了,该做的事俺也早做了,恁还想干啥?”刘国庆的话不怀好意,他抿着嘴,偷偷笑了,说实话,刘国庆心里甜丝丝的。
  “恁呀,老不正经,看看都说的啥话,能搁到桌面上吗?幸亏没有外人,要是有外人在,恁说这话就不怕人家笑掉大牙?都半截入土的人,还是没个正形。”淑秀虽然嘴上指责着丈夫,她心里却委实很受用,毕竟丈夫的话使她浮想联翩,心悸面热。
  “这不是没外人嘛,要是有外人,俺能说这样的话?那俺不就真成傻子了?淑秀,俺出去玩一会,要是没人玩,俺马上就返回来。恁想看电视就看会电视吧,坐被窝里,暖和。”刘国庆真是坐不住了,牌瘾上来,真的如百爪挠心,令他坐立难安。
  “要是真想去,恁就去吧,恁就别管俺了,俺想干啥干啥,还用得着恁给俺安排啊?”淑秀见自己已然没有了昔日的魅力,不免有点失落。淑秀对往事记忆犹新,她记得刚结婚那阵子,别说让丈夫往外跑了,就是撵都撵不出去,他天天就像个“502”,黏得很啊。
  是的,自己人老珠黄,风韵已减,岁月啊,就是如此残酷。怪不得丈夫不愿意呆在家里呢,原来是自己早已失去了少女的魅力,他不稀罕自己了,看来自己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合格的管家婆而已,跟原来的你情我爱如胶似漆越来越远了。淑秀不由得心中发虚,浑身无力,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索然无味,形同嚼蜡。生活原来就是这样的吗?淑秀扪心自问,她有点不甘心。
  刘国庆知道淑秀不愿意自己把她一个人撇在家里,她的话有怨气,刘国庆听出来了。但是,那种地方,不适合带家眷的,都是男人聚集的地方,难免藏垢纳污,浑浊一片。他清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不愿意让淑秀到那种地方,他的这番苦心也不知淑秀能不能够理解?不管怎样,女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这里就是她的阵地,她务必要坚守到底的。
  “恁要是不放心,就跟俺一起去?”刘国庆试探着自己的老婆,他明知自己的老婆不会跟他去的,说实话,他啥时候去玩牌,淑秀愿意去看看的?今天他之所以这样说,为的就是拿话堵她的嘴,他清楚自己的老婆,她是个喜欢清静的人,绝对不会跟着他去赌场的。
  “恁要去就去吧,中午早点回来,俺做好饭等恁回来吃。”淑秀即便是心里不高兴,她也不忘自己的本职工作。她不会因为生气而放弃自己的职守,这就是淑秀坚守的原则。
  刘国庆站了起来,他找了一把伞,摁了一下,伞打开了,但是皱巴巴的,很不好看。这把伞是订阅《大河报》时,报社发行部赠送的,已经很久没用了,上面落满了灰尘。淑秀一看,这怎么行?伞太脏了,这样拿出去,不是丢自己的人嘛。淑秀赶忙站起来,她找来一块湿抹布,替丈夫擦拭着伞上的灰尘。
  “不用了,不用了,擦它干啥,还不都得拿出去?不用擦了,出去雨一淋,干干静静的,多省事?”刘国庆心急,他也不讲究,慌里慌张就要下楼。
  淑秀不依不饶,她可不愿意让自己的丈夫拿把脏兮兮的伞出去丢人。她清楚,男人的形象就是自己的脸,自己的丈夫出门在外,人家一看他的形象,就能猜出来他的老婆勤快不勤快,贤惠不贤惠。这点可是淑秀的特长,她啥时候都没有让自己的丈夫窝窝囊囊地出现在人前。
  刘国庆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心里不是个滋味,他觉得太对不起自己的老婆了,不说别的,自己出来玩牌,她即便是一百个不愿意,却还是这样热情地替自己准备着雨具,真是难找的女人啊。刘国庆暗自庆幸,今生今世能娶到淑秀,也不知自己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真是幸福极了。
  刘国庆心说,娘的头,儿子呀,恁也别心高了,只要恁能找个老婆赛过恁妈,俺愿意反过来跟恁叫爹。刘国庆真的是沾沾自喜,洋洋自得,这样的老婆天上难找,世上难寻啊。儿子呀,可能恁爹太有福气了,恁要想超越恁爹,看来恁这辈子没这命,下辈子也不会有了。
  刘国庆觉得自己的命运太好,是不是自己连同儿子的那一分都给占去了?他觉得没这么简单,他也觉得啥好事不可能都降临在他的家里。刘国庆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得到的太多太多,上帝故意惩罚自己的儿子呢?刘国庆情不自禁地为儿子捏了一把汗。
  淑秀干起活来很是仔细,她不但把伞的内圈擦了擦,还把整个伞面擦拭了一遍。刘国庆傻站着,他插不上手,但是,他的脑子却没有停止转动,他一直在想着问题,想的很多很多。
  正在这时,隔壁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低一声高一声的,互不相让。刘国庆赶忙走到门口,他想听得真切一些,毕竟都是邻居,庆山哥家里出了啥事啊?刘国庆经常不在家,他不明就里,所以,他显得很是关心。但是,淑秀就没有刘国庆的热情劲儿,因为,淑秀对于庆山哥家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点,所以,她不觉得惊讶。
  听声音,低沉的男中音一定是庆山哥的,那个清脆的女高音必定是他儿媳的,这点刘国庆自己能猜出来。他觉得庆山嫂子的嗓门没有那么凌厉,也没有那么年轻清亮,刘国庆“听声辨器”的本领是无人能及的。可是,这下雨天,本该一家人坐下来欣赏电视节目的,咋会自己上演节目呢?
  “恁说不让量就不让量啦?恁算老几?”这声音呢一定是庆山的,刘国庆听出来了,因为这声音是男声,而且底气有点不足,看来一定是被逼急了。
  “不让量就是不让量,不信恁试试?咱家的事不说清楚,谁敢来量这房子?”这女高音很是霸道,清脆悦耳,充满了力量,具有一定的震慑力。
  “你算老几,你不让量人家就不来量啦?这是俺的房子,恁才来几天啊,就想当家了?”庆山的声音逐渐变低,不大会儿就听不见了。
  “恁说俺算老几?恁说俺算老几?恁说呀,恁说呀,咱就等着瞧吧。”庆山的儿媳妇步步紧逼,一声高过一声,在气势上占了绝对的上风。
  刘国庆侧着脑袋,瞪着眼,他屏气凝神想听清楚隔壁一家到底是为啥而“大动干戈”的。
  
  72·
  刘国庆一惊一乍的,他觉得很新奇,庆山哥跟儿媳妇一声高一声低地吵什么呢?要说现在的日子,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谁不知道,现在不缺吃来不缺穿,想吃啥上街买去。多美的日子,怎么会想不开?刘国庆想不透,这到底是为什么?人家不是常说,穷吵闹,富平安嘛,如今的条件算是可以了,咋还天天叮叮当当的?
  想不透的事情多着呢,没钱的时候为了钱争得脸红脖子粗,有钱了,为了钱还是让人不得消停。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生活的本质,有钱也生气,没钱还生气,人活在世上就是生气的。只不过刘国庆想不开,这到底是怎么了吗?难道都发疯了吗?不是人们发疯了,是人们的神经错乱了,出了问题。还真是这样,淑秀告诉了刘国庆事情的来龙去脉,要不是刘国庆还蒙在鼓里,搞不出个所以然来呢。
  “事情是这样的,庆山哥他老两口想给他们女儿一套房,这不是,就为这,他的儿媳妇不愿意了,天天吵吵嚷嚷的,让人不得安生。”
  “他们家房子那么多,给她一套就给她一套嘛,这有啥?多好解决的问题,再说了,庆山哥有这个权力的,他的儿媳妇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就恁能,要是让恁去断案,恁就这样断呀?告诉恁吧,要是照恁这样说的话庆山哥高兴不假,他的儿媳妇非骂恁祖宗十八代不可。你不知道,这里边的事情多着呢,常言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咱还是少掺乎为好,人家的事情人家一定会妥善解决的,咱才管不了呢。”
  淑秀就怕刘国庆站出来支持公道,她清楚自己老公的脾气,刘国庆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啥事看不惯就想说上两句。这幸亏是在自己家里,不管咋说吧,外人听不到。要是让他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刘国庆一定不会拒绝的,她能不了解自己的老公?问题是,家务事,尽量少管,合理也好,不合理也罢,跟自己没有啥关系。再说了,他们是内部矛盾,外人插话得罪谁都不好,毕竟他们是一窝亲。常言说,一窝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要是外人多说话,落不是的还是外人。淑秀觉得没有必要去多管闲事,他们的家务事还是由他们自己处理最为妥当。
  狗咬狗,两嘴毛,他们窝里斗,起内讧,主要还是为了利。这不是要改造了吗?改造了就涉及到金钱与利益的问题,很是敏感啊,谁不知道钱中用?钱是好东西,花哪哪舒服。问题是,这钱到底该属于谁,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不搞清归属问题,只是想多吃多占,那是没有理由的。
  “咱庆山哥他两口想给闺女留套房,这都是做父母的心意,无可厚非的。问题是,这房子后来又加高了不是,既然加高了,平方也就多了。这加高的部分不属于庆山哥他两口的,因为庆山哥手里没钱,这后来新盖的房子是他儿媳妇娘家出的资,所以,他的儿媳妇不愿意。”淑秀跟刘国庆耐心地讲解着,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毕竟淑秀经常跟庆山嫂子在一起闲聊,她家的事淑秀还是相当了解的。
  “庆山哥他两口就一儿一女,他们的闺女要说也是个苦命人,那么大岁数了才嫁了出去,嫁出去就嫁出去吧,偏偏又找了个外地的打工孩儿,在咱们这里一没有房,二没有人际关系,恁说说,做父母的谁不心疼最苦最难的孩子?不管男孩也好,女孩也罢,都是父母身上掉下的肉啊,不心疼是瞎话。要说,庆山哥他两口的安排也没啥大惊小怪的,搁谁都会这样打算的。问题是,庆山哥他两口为人老实,也没本事,手头总是拮据,不够宽绰,连房子都没给孩子们盖得劲,他说话没有气势不是?”淑秀边介绍边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刘国庆耐心地听着淑秀的讲解,这会功夫,他把想出去玩牌的念头忘到了九霄云外。他是个热心肠,听了这些话,他很是在意,也就不再惦记玩牌的事情。刘国庆觉得,现在的大王庄,真是不太平。原本安安生生的日子,现在却变得剑拔弩张,气氛相当紧张。不管是父子也好,兄妹也罢,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得不可开交,跟狗争骨头差不多,想到这些,刘国庆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想不到,万万想不到,原本和和睦睦的家庭,一夜之间却矛盾百出;想不到,万万想不到,原本浓浓的亲情,瞬间却化成了一文不值的东西。都是金钱惹的祸,看来一点不假,刘国庆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家没有这种现象,若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那才丢人呢。
  “庆山哥的闺女出嫁了,她的户口没有迁出去吗?”刘国庆懂得多,他知道,只要庆山的闺女把自己的户口迁出去,她就不能享受分房子了。也就是说,她已经没有资格来分她家的房子,迁出去的话,她也就不是大王庄的人了,既然不是大王庄的人,还怎么能享受大王庄的福利?
  “没有,真的没有。前天俺跟庆山嫂子在一起闲聊,她亲口告诉俺的。恁不想想,这闺女不憨不傻的,她把自己的户口迁到那穷乡僻壤干啥?说白了吧,她是图人家的长相,人才,要不是她能嫁给一个打工的?甘蔗没有两头甜,图这头,不能图那头,这两全其美的事情毕竟不好遇见。”淑秀的话很有说服力,是这么个道理,刘国庆听了之后,默默点了一下头,他觉得应该给人家分套房。
  不说别的,庆山哥他两口自己盖的也有房子,不管多少,总是有。另外呢,最起码这宅基证是庆山的名字,俗话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合法的宅基证,即便是庆山哥儿媳妇娘家有再多的钱,也是没用的。要不是庆山哥有自己的宅基地,他的儿媳妇在哪里盖房?刘国庆爱较真,他觉得庆山没有过错,他的想法也是合情合理的。至于他的儿媳妇,那是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再者说,又不是给别人的,都是自己的家人,肉烂在锅里。难道说,恁天天肥吃饱喝的,恁家兄妹去要饭过日子恁就高兴了?哎,人心不足蛇吞象,钱这东西固然好,但是也不能钻头不顾屁股,一味追求钱不是?刘国庆觉得问题的关键出在庆山哥儿子的身上,他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像这种事,他的儿子应该站出来,主持公道才对。要说也是,庆山哥就一儿一女,姊妹两个,又不多,再说了,庆山哥只是让给闺女一套房,并没有狮子大张口啊。要是庆山哥让他们兄妹平分家产的话,看来,这日子真就没法过了,他的儿媳妇不闹翻天才怪呢。
  “多亏这闺女没有把户口迁走,要是迁走的话,她这辈子可就受罪了。恁想想,现在三口之家,她的孩子还小,这闺女上不成班,天天在家带着孩子,就她老公一个人打工挣钱,容易吗?要想在咱这里买套房,这辈子都难啊。不是俺笑话他,他扎着脖子,不吃不喝,想买一套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不干个几十年都搞不定。庆山哥他两口也是,他们咋会让闺女找个外地的?没钱没人,没房子,哎,要是找个本地的,最起码不用操心闺女没有房子住。恁看看,咱这附近村,谁家不是几百平米的房子,到时候,补偿款一下来,谁家不是百儿八十万的?一步走错千步难回,看来闺女找婆家得好好把关才对。”刘国庆不由得感慨万千,他发出了这样的哀叹。
  淑秀知道刘国庆是为庆山哥的闺女感到惋惜,多好的闺女,漂亮能干,勤劳贤惠。可就是不听家长的话,倔脾气,自己喜欢的谁说也不管用,只要是她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她回不了头。淑秀清楚,她也给这闺女介绍过对象,她不是嫌弃人家黑了,就是嫌弃别人个子低,反正横竖就是不愿意。这不,她在一家公司打工,原来是她早心中有人了,这才找借口回绝别人呢。淑秀刚开始不清楚,到了后来,她才搞明白,原来这闺女早有打算。这男女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吧。如今,生米煮成了熟饭,再说,别人还没后悔呢,刘国庆倒替人家担心起来,这不是瞎操心吗?淑秀觉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怨不得别人,好歹道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现在再说别的,那不是正月十五贴门神-----晚半月了嘛。人的命天造定,该吃苦的不能富,该享福的不会穷。”淑秀对庆山哥的闺女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更没有丁点的怜悯之意。刘国庆觉得淑秀有点麻木不仁,她们都是同性,本应该相互同情才是啊,想不到自己老婆真狠心,一点慈悲心肠都没有,刘国庆对淑秀有点失望。他觉得淑秀有点陌生,仿佛不认识她似的,刘国庆盯着淑秀看了半天,他就是搞不懂这女人咋会如此铁石心肠?
  “恁这样看着俺,到底啥意思?是不是不认识俺了?还是俺变老了,不好看了?”淑秀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她觉得老公审视着自己,一定是“别有用心”,她说啥都想不到刘国庆已经对她有了看法。不过呢,刘国庆心里咋想的,他不会合盘托出,更不会如实道来的。淑秀只能是靠猜测来获取答案,不管正确与否,她要想得到刘国庆的正面回答,看来已不太现实。
  “看啥,恁说俺看啥?俺看恁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就跟十七八的大闺女似的,一掐一股水,直冒泡呢。”刘国庆专捡好听的说,尽管淑秀知道这话是丈夫哄骗自己的,但是,听起来仍是那么悦耳动听。淑秀觉得心中舒畅,甜蜜蜜的,好美,她想陶醉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永远也不走出来。
  “恁说,庆山哥的儿子是干啥的,连句话都不说?哎,这孩子,弄不好也是个怕老婆的货。”刘国庆对庆山的儿子大失所望,他觉得作为男人就应该有点男人味,要敢作敢当,不能默不作声做缩头乌龟。他不看起没有血性的男人,刘国庆觉得这孩子一定是因为惧内,才不敢说话的。
  “俺说恁是外行吧恁就是外行,恁也不想想,他会站出来?他才不傻呢,俺听庆山嫂子说,他的儿子才狠呢,他要他妹妹出三千块钱呢。”淑秀没把话说清楚,可能是太过激动了吧。
  “三千,三千不多啊。”刘国庆也出现了理解错误,他不解地瞪着淑秀,他的要求不高,不就是三千块钱嘛。
  淑秀知道是自己没有表达准确,才让丈夫误解的。她马上插话,连忙纠正着自己刚才的说辞。
  “三千不假,他们的儿子要他妹妹每平米给他出三千块钱。他说的也有道理,他说要不是他妹妹要房子,他可以直接把房子卖给开发商的,开发商回收也是每平米三千块。因为他妹妹的户口在咱村,她要的房子有过渡费,每平米每月是十二块钱,她一个月净赚一千八呢,要是三年回迁不成,过渡费是要翻番的,他妹妹不是占了大光嘛。”淑秀说清楚了,刘国庆也完全明白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现在的人,不管大小孩,别的不敢说,算起账来却个个都是高手。刘国庆不得不佩服,原来的人算术不咋好,现在一改造也把老少爷儿们的算术给改造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高层面上来,真是不简单啊,改造能使人越来越聪明,他想不到改造还有这项不为人知的功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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