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韵小说】催人泪下的人间三生情缘
昨天,我在2011年第一期读者杂志看到这篇感人的文章。读完这篇情感真挚的文章,我已经是泪流满面,这是感动天地的情感啊!也许现在的年轻人不赞同这样执着的情感,可我被故事里的王秀珠执着的情感深深地打动着,感染着。欣赏王秀珠这份感动天地的真情。欣赏这份催人泪下的人间三生情缘,令人感叹!令人折服!让人心疼!让人心酸!我把故事讲述给大家。
2009年11月5日,84岁的经济学家张宏驰突发心脏病,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他拉住儿子张成的手说:“要是我熬不过去那天,你和弟弟俩一定要照顾好王姨……”
王姨是张成的继母,张成没想到父亲临终的遗言不是牵挂儿子和孙子,却是牵挂这位普通的仅仅和父亲生活了九年的乡下女人。
张宏驰1925年出生于天津,是北京某大学的教授,他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津贴。张成在父亲的熏陶下年纪轻轻就是中关村一家科技公司的总裁。
1996年,张成的母亲去世,怕父亲晚年孤独张成和弟弟张敢都主张父亲找个后老伴,当时父亲一口回绝。
5年后的一天,父亲来电话叫张成和张敢回家,哥俩到家一看,家里多了个陌生的农村老太太,将近七十岁的年纪,花白的头发,是父亲从天津接来的,父亲准备和她结婚。
兄弟俩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凭借父亲的威望在北京找个小十几岁和二十几岁的知识型女人毫不费劲,,父亲干么要找个乡下老太太呀?但是张成和张敢是两位孝顺的儿子,父亲愿意,儿子还能说什么?
现在父亲突然辞世,这位王姨将要参加父亲的遗产分配,张成实在觉得心有不甘,父亲一生硕果累累,生活还极其简朴,学校分给的在三环内就两套住房,加上多年的津贴、著作版权费、字画收藏等价值千万。张成和张敢平时对这位王姨也是客客气气,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来往也过得去,可是要真的参加遗产分配,哥俩都是接受不了……
但是父亲遗言在先,为了办好遗产归属张成于2010年2月来到王姨的老家天津市郊区。王姨的妹妹王佩娥说:“姐姐王秀珠一生无儿无女,很多东西都在我儿子赵亮这儿保存。”
赵亮听说是为了给姨姨办理遗产手续就拿出了给大姨王秀珠的保管资料。在这里张成惊讶地发现一本发黄了的家谱,他万分震惊:王姨的母亲竟然是父亲张宏驰父亲的亲姐姐,王姨和父亲竟然是亲表兄妹!
张成的心里高兴了,近亲结婚法律无效,王姨根本没有资格参与父亲遗产的分配……张成没有声张,只是将家谱放进了公文包。这时候他发现了更令他震惊的事情:张宏驰,王秀珠,青海省共和县1955年结婚,1965年离异。我的天哪,王姨竟然和父亲有十年的婚姻关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呢?
张成告别了赵亮和王佩娥,打电话告诉弟弟:“爸爸和王姨有血缘关系,婚姻无效她没有继承权。”
张敢听了哥哥的叙述也万分惊讶,他说张成为什么不去了解爸爸和王姨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呢?张成说等到北京哥俩商量怎么办,张成心里清楚要是到法院起诉,王姨就会得不到任何财产,可是这样做似乎对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太不公平,要是给老人一些生活费安度晚年也可以对得起良心。
2010年3月25日,张成在向法院起诉后来到继母家,只见老人披着父亲的旧大衣呆呆地望着父亲的遗像落泪,张成看着老人疑惑地问:“王姨,你和我爸爸65年离过婚,为什么你们结婚又离婚,老年还结婚呢?”
王姨耳聋,好半天才听明白张成的问话,迟钝半天说:“你爸爸读了好多书……多少年了啊……”
是啊!多少年过去了,65年离婚那将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这是一段怎样的感情呢?张成虽然想问清楚,可是王姨已经语无伦次,面无表情,似乎答非所问,只是双目直勾勾地看着父亲张宏驰的遗像,泪水在她干涸凹陷的眼窝里不停地流出来……
几天后,张成到弟弟家去做客,他与弟弟和弟媳议论起父亲遗产的分配和继承。弟媳提醒兄弟俩:“父亲遗言告诉要对得起王姨,父亲尸骨未寒你们要是剥夺老人的继承权是不是有点过分?父亲为什么对一个村妇如此情深意重?难道里面没有原因吗?内幕你俩了解吗?”
在弟媳的提醒下,张成决定再去天津,搞清事实真相,别让父亲含悲九泉,也对得起王姨这个行将就木的老
王佩娥老人得知张成来了解姐姐的婚姻真相,老人顿时老泪纵横。他告诉张成,张宏驰和王秀珠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1944年俩人就举行了传统的结婚拜天地。
张宏驰在城里读书,王秀珠在家干活赚钱供他上学,这时候张宏驰知道近亲不能结婚的道理,1947年王秀珠和妹妹到大学去看望张宏驰,张宏驰不愿意同学知道他结过婚,当时他暴跳如雷:“谁叫你们来的?”王秀珠只好拉着妹妹赶紧离开学校。王佩娥老人至今还记得,那天为了去见姐夫,是姐姐卖了好多鸡蛋买花布做了新衣服去看姐夫,她和姐姐来回徒步走了两天啊。
她问姐姐:“为什么姐夫不高兴?”
姐姐忧伤地喃喃回答说:“学校不许结婚……”
直到几十年后,妹妹才知道学校根本没有那样的规定,是姐夫在学校有了新的女追求者。王佩娥后来清楚,在那个烈日炎炎的夏日,姐姐吞下了情感的苦果,是她自己独自在品尝吞咽,还不舍得伤害姐夫一句……
1948年张宏驰大学毕业。1955年王秀珠父母想到当初女儿结婚只拜了天地,为了巩固俩人的婚姻,又给补办了结婚登记手续。
20世纪六十年代中国开始大面积闹饥荒,北京也不例外。王秀珠为了把粮食省下来给张宏驰吃,自己在家整天吃糠咽菜,每周等张宏驰回来给他吃。怕自己家粮食被小偷拿走,就缝了个小布袋把粮食整天带在身上,晚上睡觉也把粮食放在被窝里……
王秀珠瘦的皮包骨头,就是饿晕了也是看着粮食舍不得吃,为的就是挂念在北京工作的丈夫张宏驰回来能吃顿饱饭……
听了王佩娥的讲述,张成心里波涛汹涌十分感动,一个人能在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还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另一半,这是多么高尚的情操和情感啊?
1961年,王秀珠告诉妹妹,自己没有文化,怕丈夫将来瞧不起,就自己自学文化,为了更好照顾丈夫,她几经周折,申请到北京工作,最后一家街道办事处为她安排了工作,为了照顾公婆,她还把张宏驰的父母也接到北京去。
王秀珠到了北京,张宏驰却申请到青海去工作,夫妻俩人分居遥远的两地。1962年的一天王秀珠回到娘家,一进门就痛哭不止,她告诉妹妹,张宏驰不但不回家,而且纵容父母也不和王秀珠住在一起。直到这时候王秀珠才认识到自己的婚姻已经走到崩溃的边缘。
回到娘家的王秀珠还经常到张宏驰父母家帮助干农活,她卑微地爱着张宏驰,想靠自己的勤劳和真诚打动张宏驰,一心和这个对她寡情的男人拥有长久的美好婚姻。
1965年夏天,王秀珠和妹妹王佩娥一起到青海去看望张宏驰,发现张宏驰穿着的确良上衣,头发油光铮亮。张宏驰见了妻子仍然很不高兴,说近亲结婚违法,最后王秀珠含着泪水在青海和张宏驰办理了离婚手续……
二十二个年头啊,从十九岁到四十岁,王秀珠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都无私奉献给了张宏驰,却没有一丝怨言。但是王佩娥清楚记得姐姐回来后三天米粒未进肚,一直哭了三天三夜,真是哭得天昏地暗。整个镇子都知道她被读大学的丈夫不要了……姐姐在家俩月未出门,后来出门还替丈夫解释:“不是他人品不好,是近亲属结婚国家不允许……”
不久,王秀珠回到北京街道上班,每天繁重的劳动就是洗衣服。因为年轻时劳动繁重,换上了风湿性关节炎,关节粗大,双腿不能走动。王佩娥帮着姐姐按摩双腿为姐姐鸣不平:当年是姐姐在家勤劳赚钱供姐夫上大学,为什么姐夫大学毕业就不要了姐姐呀?天下还有这个理吗?姐姐为了供张宏驰读书落下了很多疾病,难道姐姐前世欠张宏驰的吗?妹妹的不平却都在姐姐委婉的劝说中平息。
1967年,张宏驰和张成的母亲冯华结婚。后来张宏驰调往北京任教。在张宏驰结婚后一年多,王秀珠才在亲友的撮合下,与一位离异的退休工人结了婚。
王佩娥拿出来姐姐和新姐夫的结婚照片给张成看。
张成一看惊呆了:照片上的男人正是张成记忆中最深的陈叔啊!随着真相如迷雾一层层散去,张成禁不住泪水如雨而落……
照片上的男人,正是被父亲称呼为“乡下亲戚”的老陈。
文化大革命后的生活艰苦时期,老陈经常给张宏驰家送米送面。那时候张成和张敢还小,但是一见到陈叔来到,就知道有好吃的了,而且能享受几天好的生活,那时候陈叔是张成和弟弟最盼望常来的人。
王佩娥回忆说:“当时我姐姐家也是吃的非常困难,她起早贪黑干活挣钱买好吃的,到时候就给你家送去呢。”
张成的泪水流了下来,他想起上小学的时候看同学穿军装,也想要一套,是陈叔回家说了,王秀珠就用自己家的布票,卖了两只母鸡给买了布做了仿军装给送来,至今这记忆还封存在张成的脑海之中。
1977年张宏驰赴英国学习,家中生活拮据,陈叔家更是关心备至,粮食油料和衣服钱等经常送来,陈家成了张家生活的好后勤。
王佩娥长叹一声说:“我姐姐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己吃的用的都不够,借钱借粮给你家送,我们亲属谁不说她太傻啊!”
张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对自己家生活关怀备至的陈叔就是王秀珠的丈夫,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王秀珠对父亲的一往深情,张成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滚落着,他做梦也想不到,家中这位王姨,她是一位多么令人尊敬的女性啊。张敢在电话中听哥哥说了这一切,声音哽咽了,泪水也同样不住地滴落……
文革开始后,王秀珠听说张宏驰成了走资派,天天挂心张宏驰的命运,急的六神无主,她提心吊胆地对妹妹说:“张宏驰从小就没吃过苦啊,真挨批斗还能活下去吗?我真怕他熬不住啊!他没了工资,两个孩子吃什么呀?”
为了不让张家生活为难,为了张宏驰家的两个孩子,王秀珠毅然告诉张成的母亲冯华:“你家两个孩子我来养!”
当时王秀珠的工资才18元,她每个月给张家邮寄10元,还邮寄粮票和布票。
王佩娥叹了口气说:“她把钱和粮票都给你家邮寄去了,自己从来不穿新衣服,一双袜子穿了五年,一套衣服穿了六年,真是补丁加补丁啊!衣服和袜子原来的模样都没有了呢。”
张成流着泪水把这一切告诉了弟弟,张敢在电话里哽咽着说:“王姨就是我们的母亲,她真就是我们最好的母亲啊。”
20世纪七十年代张宏驰从英国学习归来,他带着从英国买回来的麦乳精来看望王秀珠,看到王家的枕头都是补丁加补丁,张宏驰觉得不顺眼就把枕头里子翻到外边来,没想到里边的补丁更多。张宏驰眼含热泪说:“为了我家你吃苦了,年轻的时候我不懂事,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有补偿你的机会。”
王秀珠微笑着说:“等你有出头之日,就给我和老陈买对新枕头,我就知足了。”
1990年,老陈因病去世。张宏驰在追悼会上写下一副挽联:手足情笃几度生死未曾离。肺腑言箴从来荣辱不计守炎凉。
此时王秀珠和张宏驰都已经是接近古稀之年,再多的恩怨已经都被岁月磨平。老陈去世后,王秀珠回到天津郊区妹妹家居住颐养天年。
2001年初,王佩娥接到一个电话,是找姐姐王秀珠的,王秀珠接电话一听就说:“是宏驰吧,你大点声,我耳朵背听不到呢。”说着王秀珠的泪水夺眶而下。两人的电话有哭有笑,很多话都在不断重复。
张宏驰告诉王秀珠自己老伴去世好几年了,孩子都结婚了,他对王秀珠说:“我们都没几年光景了,你到北京来我俩一起过吧。”
王秀珠毫不犹豫地说:“好哇!”接着这位老人就哭的一塌糊涂。
2001年3月,张宏驰亲自到王佩娥家来接王秀珠,当晚在大学食堂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张成做梦也没想到王姨和父亲的渊源如此之深,没想到这样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就发生在父亲和王姨的身上。
这个平凡的女人贯穿了父亲的整个生命历程,他回到北京和弟弟说:“如果说这个女人没资格继承父亲的遗产,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他们哥俩匆忙到法院撤诉,急忙赶到父亲家去看望继母王姨。
王姨在家还是安详地坐在紫藤椅子上,披着父亲遗留下来的大衣,目光呆呆地看着父亲挂在墙上的遗像。
张成和张敢激动地来到老人身边,二人一起跪在老人的膝盖前,他俩各自拉着老人风湿病严重的手,抚摸老人粗细不匀的关节,一起呼叫:“王姨,你就是我们的母亲,你就是我们的妈妈……”
多年来一向不苟言笑的老人终于露出了笑容,她抚摸着张成和张敢的脑袋,笑得十分开心,这笑酸甜苦辣的滋味都蕴涵其中。
张成说:“妈——我爸爸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张敢也抢着说:“我们弟兄一分钱都不要。”
老人摇了摇头说:“我老了,财产我要他干什么?我一辈子就要的是他呀,他在我心里比财产值钱多了呢!”
张成和张敢顺着老人的手看去,老人手指的是父亲的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