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散文】一个人的旧时光
海子说:“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
我说:“人生本一无所有,只想寻个人给予安慰。”
我想,这应该是一篇关于女人的文字,虽然是从我的眼中看出。
午后,我坐在窗前,捧一本书,有些别扭的书名—《看见》,这是个75后的女人写成的书,与我这85前的男人有种莫名的沟通。
柴静在书中说,她出生在一九七六年的山西临汾,幼年的记忆是在……
我喜欢这样的描述,于是我说:我出生在一九八三的江南一座小县城,五岁前的记忆是在爷爷高大的身影和奶奶常年哮喘的喘气声中保存的。对爷爷的记忆最深的就是他的毛笔字和他给我买的糖葫芦,对于奶奶就是她慈爱的捏我耳垂、拂我额头,她常说,我的孙子是有大福的命数。一九九三爷爷走的时候我十一岁,不知道悲伤。一九九七年奶奶走的时候我哭得失禁。
青山脚下,谪仙伴读,江南还总是有些灵气的。幼年时爷爷教我写字,奶奶辅我作文,牛嚼了不少文字,水墨色的少年时代就浑浑朦朦的过来了。
十年前,我走出家,开始了十年的江北生活。
这方的天空很灰暗,我常常能回想起家中夜晚碎星漫天的奇邃和那伸手可及的幽蓝,于是就冲着眼前这抹爬满尘灰的天远远的看,好像能用我的目光穿透,看见家中那一抹蓝。
其实,我不过在走神罢了。
这些年养成了一个奇怪的习惯,总是能在任何环境下呆呆的走神。盯着一处,毫无目的,奇诡无比,看着,看着,觉得任何事物都有无限可能,我却无力探寻,而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会想起她,母亲。
小时候母亲爱给我穿红色的衣服,过年了新衣服会把我裹得像个剥了壳胖胖的花生米,牵着她的手在肆漫爆竹味儿的大街上一跳一跳的走。街坊领居看见,多会啧啧夸赞:“你的小儿长的可俊俏”,母亲总是很高兴。直到大学,放假回家母亲都爱和我一同上街,每每听见别人夸我她还笑眯眯,美美的说:“就是太瘦了。”
“猴儿”是母亲心中的我,是我心中的一个人,是我26岁前的身影,是我,却不是现在的我。母亲走之前我没能从她口中再听到她对我说:“猴儿,你又瘦了”,这是十年间每次回家母亲见我说的第一句话,但那时,她已经无法说话。
如今,每每入夜我蹲缩在花洒下冲淋,升腾的雾气里眼眶一片模糊,想起母亲,我还会喃喃的说:“妈妈,猴儿想你……”
午后的时光很陈旧,把一切都染的有些阴郁。
我坐在窗前,坐在我自己家的窗前,习惯的拿一支笔在阅读的书上写写画画。写了爷爷,写了父亲,却没有写上“母亲”两个字,常常翻读的书会让我常常记起什么。
屋里空荡荡的,有点冷,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让我寒战,想跺跺脚却心疼铺好的地板。地板上的花纹繁杂,盯着看,看的时空错乱,看的心生陈旧,又走神了。
这么多年了,常有人问我何时能安定。
何人给我安慰,我给她安定。
一个身影散过,在我窗前穿过几条街的某处,我看见长发在飘动。于是我又远远的看,即使眼中一无所有。我把自负抛在了脑后,即便那是这些年支撑我走下去的背脊,我也扔了。曾有挚友,至今还能记得他说:“那些年你走在校园里不可一世的傲气让我感叹,现在那自负去了哪里?”我说,我深深地藏在脊梁里。因为,江北10年,疲惫了,需要求一个生活。
清雨霏扬。
离开我的家,外面有星星点点的落雨,裹紧了外套,还是有寒风灌进颈中,不适的扭了扭脖子。额头有一阵清点的微凉,再一看眼镜片上落了一点透明的水珠,这是雨水还是什么,天空很灰暗,我知道人生本是一无所有,我只是想寻求一人给予安慰,我给安定。
转过头,背后破旧的二层小楼的屋顶上一只灰褐色的狗,在冲着我,冲着天低声的吠叫,眼前的一根电线杆上错乱的、粗细的电线把灰暗的天空切割成很多、很多灰暗的碎片。
再一扭头,那嘶吠的家伙已然不见。
旧时光是个美人儿?是个效颦陋妇?是个方巾儒生?是个粗鄙蛮汉?
我的味道,谁来读懂?
“我是柴静。火柴的柴,安静的静。”这个女人,很是可读。
这个文章,篇幅虽然短,但是,很有意蕴。。推荐阅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