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在网上终于找到了扫描本的《成人之美兮》，充满野心地阅读了三遍。为什么要充满野心呢？我想看看梁卫星对中国教育解剖的淋漓程度和一颗赤裸的灵魂。刘心武式的教育小说早已经远离了时代的视野。在这个喧嚣而浮华的世界，我敢说，能用心坐下来读他的《班主任》的人没有几个了，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现在是个资讯满天飞、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学生们上下课偷着上网干什么？聊天、偷菜、打游戏、看小说之类不过是一种泛阅读行为。本无可厚非，因为现在是一个快餐读图的时代。阅读是一种迅捷的生活方式。学生在手机或者MP4、MP5、电脑中去读。可是有些学生明文规定不准用手机。悲乎！他们中一些啃书虫也读书，他们读什么？读《盗墓迷城》《鬼吹灯》《坏蛋是怎样炼成》、读穿越小说、读韩流，读郭敬明。老师读什么呢？读党报党刊占少部分，大部分根本不读书、不学无术。自然也造就和栽培了更多的不学无术的学生，老师不读无什么呢？一个不读书的老师没有充分的知识储备，没有相当的才华，无德无知，无胆无识，怎能成人之美呢？
　　 梁卫星和我一样是一个中学语文教师。但他写了一本小说《成人之美兮》，2010年11月在花城出版社出版后，纷纷对号入座者大有人在，拾其牙慧者比比皆是。说的惭愧点，我们是一个没有信仰和个性的民族。如果一个整天把仁义道德和金钱挂在嘴上的人，不去干缺德的事情和贪污受贿才怪呢！2008年梁卫星到江西参与创办《读写月报新教育》杂志，而小说第一章也在2008年底出炉，2009年在此刊上连载一年。《成人之美兮》反映的教育腐败是浅层的，更深层的悲哀和关怀应触及每一个现在为人师表的教师的心魂。有人说，《成人之美兮》一部中学教师的忏悔录。我说这纯粹是扯淡。我们的教育体制本身自上而下有许多诟病和遭人非议，甚至不齿之处。教师的言论自由在现实生活不过是小儿科。地方干部和骨干教师到庙里烧香高考祈福是中国教育的悲哀，更是中国五千年文明的耻辱。但这些都是显性的，能浮出水面的冰山的一角。有人说，教育是一个成人之美的深渊，我说教育是一个很难成人之美的深海或者陷阱。就国人而言，人人不可能去学孔子，学蔡元培和魏书生，没有现成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教育模式和方法。教育人是世上最艰难的事情，不是建造房屋可以按图索骥。人的灵魂的铸就不只是学校和老师的责任。成人之美是一种个人的神话、社会的理想。温家宝总理说，“要以爱育爱，从小培养孩子有一颗纯洁、正直善良的心，这比灌输具体的知识更重要。”成人之真应该从幼教抓起，成人之善应从小学发轫。我们给现在的高中生像小说中的海老师和生活中梁卫星的一样，滔滔不绝地在课堂上，给学生讲解他所理解的中国古代诗歌史、弗洛伊德、尼采、柏格森、法兰克福学派。他们有写信的冲动也是一种成功，即使梁卫星没有代成高三。在中国，更多的中学老师根本没有这么深奥，他们玩不转，也玩不起，学术之道，贵在贯通和运用，贵在钻研和探索，不能精妙地运用，没有一定的悟性，不过是夸夸其谈而已。学生一个个考试不及格，作文错别字满篇的学生怎么能听懂西方先哲的残羹冷炙呢？
　　 我们的更多的学生沉默着盲目地活着，一副永远在路上的样子，就是忙忙碌碌不知所为，浑浑噩噩忘乎所以。腰板硬了，孩子弱了，经济发展了，人心沦丧了。身体强健了，道德垮台了。因为他们的大多数也是迷茫的活着。作为一个人口大国和教育大国，教育实在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大问题，但不只是提高教师待遇和教育投入那么简单，不只是简单的体制问题，把蛋糕组合在一起那么简单。政策倾斜着老师，也扶持着学生，但倾斜着怎样的老师，扶持着怎样的学生，我们扪心自问过没有？我们的舆论监督过没有？这是一个时代的荒谬，也是一个天大的谎言。罗素说，美好的人生是为爱所激励，为知识所引导的人生。无奈是老师还是学生最需要的是爱和知识。有一篇评论里说梁卫星写这篇小说是释放恐惧感，这种说法很荒唐，也很恐怖。
　　 从小，我们的教育就贯穿和灌输着，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恕我在此不敢苟同。太阳下面最可能充满罪恶和龌龊。教师也可能是最卑鄙和最阴险的人，最不负责任和最没有爱心的人。小说中象海老师那样富有才华和激情的人现实生活中很少。小说中的“我”，80后的苏老师的困惑，可能也正是我们整个时代的困惑，不只是教育的困惑。梁卫星所写的教育中的众生相是一个普遍问题，这是一个社会价值问题，不只是职业道德和做人原则问题。领导集体的腐败和普通老师大多数的沉默是一种顽疾。所以我们很难听到真正的底层声音。比如，一个乡村中学副校长，利用自己的职权可以把县上的上百万的职教款变为福利发给学生和老师，这是他做人为官一时的聪明，但前提是个人侵吞了大部分蛋糕，别人吃着末子。但没有一个人去揭发，因为他们没有这个勇气，不只是一些人认为他们是弱势群体的问题。而且，他本身就是一个暂时的代校长，因为正校长因病在家休养了，其实就是提前退休了，他成为实际的大权在握者。但几年时间，当地县局也没有派一个正职的校长去就任。这个人只能开始偷着拿，后来明着拿。这对我们的基层教育领导体制确实是一种讽刺和一记耳光。梁卫星曾经说，他第一部小说《成人之美兮》写的主要是教师，第二部、第三部则分别打算主要写学生、写教育官员，因为教师和学生的精神面貌，取决于领导。”真的吗？我们擦亮眼睛共同怀着激动的心情期待着……
　　 成人之美，起码是先成人之真，然后成人之善，最终成人之美。成人之美，最起码是成人心之美，一个人坏在心眼和心术上，坏在贪婪的欲念里，坏在自私自利的心底，再读多的圣贤书，也是白搭。有人说，教师就是学生心灵的化妆师，试问我们的教育者做到了吗？不能成人之美，那我们应该做什么？
　　
　　 作者简介：杨辉峰，中学教师，礼泉人。有文字100余件在《当代小说》《散文诗》《岁月》等发表。
　　 地址：陕西省咸阳市乾县东大街35号黉学门中学杨辉峰
　　 邮编：713300电话：18220903723